后者根本没有跟他有视线交流,她艰难地叼着樱桃酒杯寻找下一个传递的人,可是樱桃酒杯中只有两滴酒,用嘴唇传递给另外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不发生身体接触。
封征看见喻娇鹰左边那个男的已经在掏口香糖了。
他怎么这么想打人。
喻娇鹰原本抬着下巴想凑过来给封征,后者却下意识侧了一下头——他还在生气呢,当然不能这样轻易接受她传过来的酒,或者说,封征根本不喜欢玩这个游戏,他只想把喻娇鹰从转台上扯下来拉回家。
但是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便让喻娇鹰差点将樱桃杯里的酒洒出去,酒洒出去可是要受惩罚的。
她急得跺了跺脚,又将樱桃杯递给另外一边的那个男人,对方原本就跃跃欲试,见喻娇鹰送上门来,自然高兴,他伸手要抓喻娇鹰的胳膊,同时将脸凑上来。
正在这时,喻娇鹰的身体却被猛地拉开了,封征直接将喻娇鹰整个抱进怀里,按着她的后脑狠狠吻下去,她衔在口中的樱桃酒杯和里面的酒也被封征整个勾进嘴里。
“哇——!!!!”
“呀啊——!!!!”
周围的尖叫声瞬间高涨,几乎把屋顶都要掀翻了。喻娇鹰靠在封征怀里,一边跟他接吻一边仰着头笑,封征看见她眼底的微光,瞬间明白过来——上当了!
喻娇鹰趁机伸出舌尖,从封征口中把那颗樱桃抢回去,然后立刻退开。这个过程只花了几秒钟,周围的人只能看到封征从喻娇鹰嘴里接过樱桃,还趁机吻了她,但是这对男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接吻的两个人才知道。
众人尖叫之后又鼓起掌来,主持人也跟着一起鼓掌,然后对着话筒笑道:“刚刚这位先生真是让我们看到了游戏的新玩法啊。”
众人都大笑起来,封征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主持人却在这时又说:“但是最终连酒杯都一起吃下去,是违反规则的,要被惩罚哦!来,拿上酒来!”
他话音刚落,几个人捧出一串酒杯,在里面倒上金黄色的香槟,气氛被炒到高chao。
这个游戏输了的人要被罚酒,而且酒钱自己承担,所以众人都拼了命不想受罚。
游戏本来就是这样,要有奖惩才能让玩的人感觉感兴趣。
喻娇鹰见封征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急忙摆摆手:“刚刚是我没咬住酒杯,罚酒我来。”
主持人笑着说:“什么情况?美救英雄?”
在场都是明眼人,但是灌一个美女的酒,要比灌一个男人的酒有趣多了,所以也没几个人反对。
酒摆上来,喻娇鹰刚要伸手拿酒杯,却被封征挡住,他抢先一步直接拿起酒杯,轻声对她说:“愿赌服输。”
封征仰头喝酒时听到很多人在起哄,也听到主持人可恶的笑声,但是喝着喝着,周围的喧闹声却突然低了下去,再喝几杯,周围的人仿佛也都不存在了。
或许黑暗真的会让人内心深处的**悄无声息地露头,会让一个人变得跟他平时不一样。
封征就觉得今晚的自己跟平时的自己完全不同。
喝完最后一杯酒,封征抹掉唇边的酒渍,面无表情地看向喻娇鹰,后者终于不再笑了,她神色有些犹豫,还有些担忧。
——哼,又搞什么名堂。
喻娇鹰看着他叹口气,抱住封征的胳膊将他从人群中拉扯出来。封征没有反抗,沉默地退出。
离开圆桌之后,他们两个人就不再是游戏的主角,身后众人已经开始了第二轮游戏,他们还要继续今晚的热闹。
喻娇鹰拉着封征走出去老远,才抓着他的袖子问:“你没事吧?”
封征瞥她一眼,继续往前面走:“没事。”
喻娇鹰没再说话——香槟度数不高,他喝这么多应该没关系,她觉得封征现在最难受的应该是肚子,不知道他肚子里面能不能装下那么多液体。
结果没走几步,封征却突然问:“不继续玩了?”
喻娇鹰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还能继续吗?”
封征停下来,然后深深叹口气:“我以前没怎么接触过这样的世界,以为你们只是胡闹,今天发现……”
喻娇鹰微微挑起眉头:“发现?”
“发现你们果然在胡闹。”
“切——”
下一秒,喻娇鹰却忍不住笑出声:“那你还要继续跟我胡闹吗?”
封征看了舞池一眼,朝喻娇鹰伸出手:“走啊。”
喻娇鹰将自己的手递到封征掌心,一同走向舞池。
香槟酒的酒精度不高,但是香槟酒中的酒精会被人体快速吸收,很容易醉人。封征一开始没觉得如何,但是跟喻娇鹰跳了一会儿舞之后,竟觉得有些头晕了。头顶旋转的彩色灯光越发迷离,晃得人睁不开眼,封征却只能看到自己面前这个女人——印象中她好像一直像今天这样,总是在笑。
“喂,封征,你干嘛呢?”
——小风筝,你在干嘛呀?
封征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那时候他们两个人年纪都很小,喻娇鹰从长辈那里听说了他的名字,立刻笑得像朵花儿似的,拉着他的手说,你的名字真可爱呀,我以后就叫你小风筝,你就叫我娇娇吧。
家里大人都叫我娇娇。
封征差点就像那些愚蠢的大人一样,被喻娇鹰甜美乖巧的外表骗了,结果相处下来,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样,是个小天使,她根本就是个魔女,妖精!
爬树揪花有她,溜猫逗狗有她,上房揭瓦还有她……喻娇鹰就是个熊孩子,小区里不管活的死的,野生的家养的……包括公共设施,都遭过她毒手,周围的猫猫狗狗看见别的小朋友都凑上来要吃的,看见喻娇鹰却要绕道走。
她倒是不会虐猫虐狗,就是喜欢捉弄它们。
封征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喻娇鹰把隔壁别墅家的一只贵宾犬骗出来,用她爸的剃须刀把它剃光了,身上一根毛都没给剩下。她搂着瑟瑟发抖的贵宾犬,一边剃还一边说,以后看见小朋友不要朝他们叫,人家会害怕的,知道吗?你再朝他们叫,我就给你剃出套时尚套装,你喜欢比基尼不?
封征那时就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觉得浑身凉飕飕——分明他们都差不多大,喻娇鹰还是个女孩儿,怎么做起事来却这么叫人害怕呢?直到最后被罚面壁思过了封征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能这么淡定,是因为根本没打算承担责任,她惹了事儿就跑,最后背锅的却是他。
这个女人很聪明,每次干完坏事儿都会给自己处理尾巴,顺手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她那时候还那么小呢,就这么坏心眼儿了。
封征有些恍惚,音乐一停,喻娇鹰拉着他的手转了个圈,正好转进封征怀里,后者下意识将她抱紧,软软的,纤细的一把。
喻娇鹰不知道封征在想什么,抬起头却恰好看到了他的眼睛,乌黑的凤眼里面像蒙了一层雾气,喻娇鹰轻轻推他一下,却被封征搂得更紧了一点,喻娇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后者这时低下头,凑到喻娇鹰耳边:“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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