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墓地在农村的山里面,要走很远一段路,萧秦要陪她一块去妈妈的墓地,却被她拒绝了,因为她不知道萧秦站在妈妈面前,是什么意思?萧秦和她是朋友?算是的,但是,他还没有与她交情深到祭拜自己的母亲,妈妈会生气,这样是不尊重的他也不是男朋友,不是自己的亲人,她还是,与他保持点距离。
但是她依然没有拗过他,他要把她送往山里,答应不去妈妈的墓碑前,他把车停在了山外,然后帮她把东西提起,两人便一块往山里走了,偶尔的小路,仅通一个人过,她走在前面,萧秦默默走在她的身后,一路上没有任何言语。
春月里,小路间泥土是湿润的,两旁的郁郁葱葱都散发着芬郁的丛林味道,有的树枝树叶,会伸到路上,这些树叶,有一些不泛带刺,总会无意间刺伤刮伤脸颊或者其他外露的肌肤,她也习惯了这条路,山林里会有鸟虫的叫声,偶尔这些杂草树枝太长挡住自己的去路,有的时候,她会低下头来,有的时候会拔开,裴涵准备用手拔开时,后面却伸出了一只手来,为她撩开,她感觉到了他指尖轻轻的碰触她的脸颊,还有身后他靠近的距离,她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他还是一样的客气说声没关系。
不生疏,也不亲密,感觉普通朋友都不算,但是,却在行为中,又胜过朋友间的关心,这种感觉很奇怪。
直到小路宽敞点的位置时,便没有那么拘束了,她在路上,感觉着萧秦在身后的步伐,她闪过一些自己的想法,丁源和萧秦都是同一种人,他们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丁源对她说,陪她来看妈妈,但现在却是萧秦在她的身边,老天,可真是会捉弄人。
直到了妈妈墓碑的山脚下,她对他说:“谢谢,我自己上去吧。”
萧秦抬眼看去,也许是树木过于浓密,上面是一片漆黑的。有一段蜿蜒陡峭的小路70度的角而上,就像是攀登上去。
之前从外面走到山里时,宁静的山间,都没有遇到过路人。即便是一个女孩走在这里,也会害怕,他望着裴涵,只见她已经从他手中拿东西,一脸从容自然的模样,他不禁想到,从小到大,她都是如此吗?他很想陪她一起上去,即便是帮她拿着东西或者陪着她的身边,可是,她没有愿意。
他望着她攀爬的背影,她两手提的东西太多,偶尔上去一个算是台阶的位置,她便把东西放在那里,然后再上去的时候再回身过来伸手去拿,这么小的一身影,这么小的裴涵,萧秦只觉得自己的眸中,似乎,看到了她的童年。
☆、因为不爱我
她穿越在这片山林里,一双黑色的瞳孔里装的全是恐惧,她走得很快,不敢回头,一路上的树枝刺伤了她的身体,她都毫不在乎,因为恐惧战胜了她的疼痛,她一边在害怕,一边又渴望到达她想去的地方。
上面真的很黑,他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许久,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周围是一片寂静,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让他看到了那次下游的水底,他到处在搜索她的身影,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冲动,从未觉得水里,是这么的危险,他找不到她的人。
她到底在哪里?她会消失?她真的会消失,他最终看到了她在水里平静的面孔,就像在沉睡中死亡,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让他知道原来自己也会这么的害怕失去一个人,所以不行!他绝不允许让她的生命就这样的消失,那一刻就像是与她联在一起一样,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如果可以,那一刹间,他宁愿把自己的生命给她,只要她能活过来。萧秦看着那片漆黑的地方,他忍不住抬起了脚。
上面真的是一片漆黑,阴森。墓碑很少,很远的距离才会有一座,而且都看似很老。里面不似之前的小路,因为,这里根本不会有人的存在,没有一丝人气,这里很静,沉寂得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而这里也确实住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萧秦搜索裴涵的身影,不到片刻,他看到了远处的烟雾,他松了一口气。这里安静如初,安静到,能听见她一个人在说话还有自己的气息,他站了许久。
裴涵在一边烧着灵纸,一边温柔的说道:“妈妈,你看,这里的大海和夕阳都很美。”
裴涵又拿了一张相片慢慢的放了进去。
“妈妈,你知道吗,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就在这个地方,好清楚,就像在耳边一样,我差点就死了。”
她一个人静静地喃语:
“你说,没有什么比死亡还要可怕。”
“那水好深,就像爸爸老家的那口井一样。”
“没有人来救我,他们都不想看到我。”
“我不想再挨打挨骂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差点就想放弃。”
“可是我听到你的声音。”
“我不想死,我会听你的话,快乐的长大。”
“我马上还会结婚。你高兴吗?”
“妈妈,我以后还会把孩子带来给您看。”不知不觉,裴涵流了许多眼泪。她就像看到了未来一样,露出了笑容。
昏暗一片的墓地林中,有着悲喜的哭泣,还有着沉默的身影,随后是静静的离去。
裴涵下来的时候,手上空无一物,倒是方便多了,下来的时候,她便看到了萧秦站在那里,他正凝望着她,兴许是见到妈妈之后心情释然多了,她给了他自然的微微一笑,扶着旁边的树,慢慢的往下坡走,在下最后一个台阶坡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向她伸出来的手。
裴涵微微一愣,自己也没有动,盯着他许久。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岂料他没有说话,反而直接伸过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裴涵一惊,而这时,他的另只手也穿越过了她的身体,他轻轻的将她抱了下来站稳,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和丁源是不一样的。
正退开他的手,然后不自然的对他说:“我们可以走了。”
而这时,他却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大,手心的温度,很烫。她望向他,两人的视线顷刻间的交缠,像是一个世纪的久远,随后裴涵见到他转过了身体,然后在牵着她走。
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一路上也没有说话,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的离开原地。
这一块宁静的地方,再也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山上漆黑的那一片墓地里,发出了簌簌的声响,似自然风声,又似虫鸣鸟叫,给那片漆黑的山间带来了一阵清澈的动人赖音。
走了一遍,他就已经记住路线了,他在前面给她挡开那些杂草树枝,还会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看她,她望着前方他一只露出来的手,手背处有着被刮伤的痕迹。另只手从未松开过她,就像丁源一样,牵住,就不放开。
可是,为什么,他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回到车上,一切如初,再也没有任何言语,他把她送到宿舍后,然后他也就走了。
裴涵回到了宿舍里,明天她要上班,她又精神焕发的开始准备她的未来生活,是的,这是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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