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_南柯十三殿【完结】(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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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幽府君:“……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却是不理了,他伸手捂了捂伤口,便看向魔宫的方向。

  他心系秦湛,竟是想也不想就要走。

  司幽府君气的要命,他本要再骂,忽然看见了一个人影。他尚来不及叫上一声,就被那人捂住了嘴,要带离杀戮阁。

  司幽府君见状气急,他咬了知非否,在对方无奈松手的时候骂道:“你既然已退了朱韶,为何不去帮魔尊!”

  知非否就知道司幽府君会说这么一句话,他说:“第一,我没赢朱韶,那凤凰不好对付,我是诈死方得脱身。”

  “第二,魔宫就快毁了,你离那么近,是想要给温晦殉葬吗?”

  司幽府君怒喝道:“放屁,魔尊怎么会输!”

  知非否道:“他若是不想输,自然不会输,但如果这盘棋他从执子的那一刻,就也将自己算了进去,甚至已经算好了自己的输呢?”

  司幽府君怔住:“……这怎么可能!”

  知非否道:“怎么不可能,我一直觉得魔尊的行为奇怪。若是真想要对付秦湛,为什么要弄出这样的一对一来,平白消耗两方实力,但若是退一步想,他只是用我们来引秦湛的帮手,让那些人来做秦湛的后盾呢?”

  “万一他的计划出了差错,有那些人在,秦湛总不会有万一。”

  司幽府君道:“魔尊自然有魔尊的道理,你这不过只是妄加猜测!”

  知非否道:“原本的确不过只是猜测,直到我看见朔夜爵来了。”

  司幽府君愣住:“谁?”

  知非否道:“朔夜爵。这天下谁能将朔夜爵从北境请出?只有温晦。温晦连朔夜爵都请来了,你说他没安排好结局吗?”

  司幽府君:“……我不信,或许朔夜爵是来帮魔尊的。”

  知非否道:“有这个可能,但这像你会做的事情,而不是温晦。”

  司幽府君低声道:“知非否!”

  知非否松开了他:“你若不信,大可回去多看一眼。我救你是因为朱韶快到了。他一心向着秦湛,见你不死,必会补刀。我留你在那儿等于送你去死,你救过我,我说过我会还这份情。”

  司幽府君却道:“我不需要你救我的命,我需要你去帮魔尊!”

  知非否闻言却笑了。

  他说:“你是不是将我想得太神了?”

  “我若是能左右的了温晦布下的棋局,也就不用怕一剑江寒了。”他远远向鹿鸣殿看去,“从来是他决定如何下棋,连秦湛都脱不出去,又何况乎我?”

  “司幽,局已至尾,你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旁观结局了。”

  司幽府君问:“结局是什么?”

  知非否微微敛下眼,他说:“温晦死,秦湛生。天下第一剑胜天下第一人。”

  秦湛的剑迎了上去,温晦的剑也刺下。

  分毫之间,秦湛短了一分。

  她的剑离温晦咽喉尚有一份,温晦的剑却已至她的眉心。

  就在秦湛想着同归于尽也可的时候,那离她一分的鹿鸣剑忽然被丢开,温晦以握剑的手握上了她的剑刃,握着她的剑刃,毫无犹疑的、顺着她向前的力道,要往自己的眉心灵台中刺去。

  秦湛:“……!”

  秦湛大惊,她甚至被吓得下意识就要松手,可温晦另一只手按住了她,逼迫着她握着剑,深深地、刺进了他的灵台里去!

  秦湛反手欲拔剑,她震怒:“温晦,你疯了——!”

  温晦压着她,眼眸里含着的笑意仍是秦湛所熟悉的。他握着秦湛的剑,对秦湛温声道:“阿湛,你看好了。这才是最后一剑——”

  “剑式第七,天晦。”

  秦湛坠进了温晦的意识里。

  她终于看见了温晦曾看见的,知道了所有想知道的。

  沧海桑田,神魔一念。

  有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

  温晦用尽六十年,唯一想出来,唯一能够传达出真相的办法——是剑式第七。以他的命作为代价,以剑意通剑意的方式,方才能将他所知道的、了解的真相传达出去。

  六十年前,温晦飞升。

  他见到了天上城。

  第69章 无间10

  鹿鸣殿内一片狼藉。

  一剑江寒跨过只剩下一半的石阶,扫过满目因剑气冲撞而散零落建筑,终于在几移成了平地的鹿鸣殿中央,寻到了秦湛。

  她跪坐在青色的石板上,从来板直如松的肩微微落下,背脊倾弯,脖颈低垂,发髻零散。白色的衣袍铺散在地,落满了被吹散了齑粉,而她一动不动,周身死寂。

  一剑江寒看见她的手里没有剑。

  一剑江寒惊极,他再不顾得其他,一步上前大喝道:“秦湛!”

  秦湛未动。

  一剑江寒手指冰凉,他心中已联想到了最坏的打算,目眦欲裂。

  秦湛与温晦这一战,是秦湛败了吗?

  他来晚了吗?

  一剑江寒眼眶通红,他转瞬至秦湛的身边,刚要去探秦湛虚实,先见到了秦湛护着的东西。

  她微倾着,以双臂轻轻笼着一人。那人眉目轻阖,面色平宁,若非气息已绝,且就在一剑江寒的眼前——一剑江寒怕是根本无法相信,更无法想象。

  是了,连炼狱窟都杀不得温晦,谁能想到他也会死呢?

  就连对秦湛寄予了厚望的正道,所想的也不过只是再击退一次温晦罢了。

  杀了温晦?

  温晦怎么可能会死呢?这天下,哪有人能杀得了他?

  一剑江寒怔住了。

  他下意识看向秦湛。

  秦湛的面容很宁静,甚至过于宁静了一些。她的眼睫半遮着瞳孔,让人瞧不见半点其中的情绪,她收敛的也很好,嘴角平直,没得半分紧绷,只是失血过多了些,有些泛白。

  一剑江寒轻声道:“秦湛……”

  秦湛起初没有回答。直到过了很久,一剑江寒终于听见了他朋友的声音。

  表情被掩住了,声音里如吞砂般的粗哑一时半会儿却掩不住。

  秦湛轻声回答他:“一剑,我师父死了。”

  一剑江寒沉默,他不会说话,也不懂得安慰人,但此时最能体会秦湛心情的或许只有他。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那个教导你、指引你的,如父如兄一般的人倒下了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一剑江寒体会过,他知道。

  他慢慢地,在她面前半跪下身,他陪着秦湛,什么也没安慰,他只是叫了一声“秦湛”,伸手覆盖住了她紧紧抓着温晦的手。

  秦湛低垂着头,鹿鸣殿很安静。

  静得仿佛能让人发疯。

  一剑江寒道:“秦湛,无论你遇见了什么,又无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抬起眼睛来——”

  一剑江寒道:“我还在。”

  秦湛微微抬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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