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的将信在指尖烧了,同时在心中思虑对策。正如秦湛信中所言,如果现在统率着正道的“越鸣砚”其实才是要众人灭亡的“魔”,他身边又有知非否相帮,单凭云松一个人想要做出些什么确实太难。
他擅剑,擅战,却半分也不擅长与人周谋,若要完成秦湛信中所托,他得找人帮忙。
云松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阿晚冷着的眉目忽映入他的脑海里。
云松不过略迟疑片刻,便推门而出,去了昆仑的院子,去寻风晚!
昆仑的院子里空无一人,云松无法,只得又去阆风的院落寻。他进阆风院落时,药阁的弟子还惊了一瞬,听见他要找阿晚,方才告诉他阿晚出门去了。云松着急的很,正要再问阿晚具体去了哪里,那个说着“出门去”的姑娘正巧回了。
她见到了云松,悄无痕迹的抹去了自己指尖上残留的一点鸟羽,挑眉说:“你找我?”
云松也不作声,只是抓过了她的手指就往自己的太阳穴上按。
阿晚被他这动作惊了一瞬,恼地即刻要从他手中抽回手指,气道:“你做什么!”
云松用极低的声音说:“我记得蜃楼有探查之术,你若是会的话,就直接用来。”
阿晚一怔,她看着云松的眼神就像是看个疯子。可云松半点不退,阿晚见状冷笑了声,便也毫不犹豫地侵进了他的灵台!
片刻之后,阿晚猛地抽回了手,云松被这法术弄得差点恶心到吐出来。他抿紧了嘴缓了好一会儿,他对面的阿晚脸色却比他还白!
阿晚看着他,眼神闪烁了一瞬,紧接着便拉住了他的手,对他道:“你跟我来!”
云松便随她走了。
只留下阆风的弟子个个面面相觑,面上露出些不太敢置信的表情。
“这、这什么情况……”
他们虽是面面相觑,眼里都是没什么当真惊恐的情绪,甚至还有点儿打趣。
“云松和晚师妹……?”
“不会吧……”
阿晚和云松却没工夫去管那些人在误会什么,又在想什么。阿晚将云松拉去了湖边,这里是云水宫最美的地方。她压低了声音对云松道:“来这里看景,没人会怀疑太多。你看见的那些……是真的?”
云松道:“我不骗人。”
阿晚咬住了嘴唇,片刻后她说:“实不相瞒,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我知道禅然是——,但我一时不敢信。”
云松说:“越师弟这次回来,的确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阿晚静默一瞬,她当然也看出来了。她多次想要试探,但都被越鸣砚身边那个苍山弟子给不轻不重的挡了回来……现在想想,那弟子八成就是知非否了。
阿晚道:“按照剑主的计划,她一时片刻回不来,需要我们闹一场,好帮绮坞主回来。”
云松颔首:“这本来不是难事,但如今越鸣砚是魁首,知非否又在其中作梗……我担心绮坞主就算回来,情形也不会比如今的阙阁主好去哪里。”
阿晚却若有所思:“不,绮坞主给外界的印象一直是与剑主不合,如果没有知非否……绮坞主接替越鸣砚,成为新的正道魁首,反而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云松问:“可是知非否得越鸣砚庇护,我们要如何才能逼出他?”
阿晚皱眉,过了一会儿,她才说:“你觉得越鸣砚不太对是吗?”
云松颔首:“你难道不也这么觉得吗?”
阿晚道:“有些事情,我要知道的更多一点……剑主说道子应该早已不是越鸣砚了,可我们见到的越鸣砚只是有些奇怪,这说明‘越鸣砚’或多或少还在。”
云松闻言皱眉:“我不太明白。”
阿晚摆了摆手:“没指望你明白。”顿了一瞬,阿晚接着问:“你的伤势如何了?”
云松:“阙师伯妙手仁心,已好得差不多了。”
阿晚笑着说:“那即是说,打进个议会厅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
云松问:“你想做什么?”
阿晚道:“知非否拦着不让我们见道子……未必是道子不想见,而是他在害怕。”
云松:“知非否怕我们见道子?他怕什么,难道道子见了我们,就会听我们的吗?”
阿晚神色闪烁:“难说。不管怎么样,目前云水宫里能对付知非否的只有‘越鸣砚’了,知非否能利用他对付剑主,我们为什么不能借他对付知非否?”
阿晚道:“走,现在就去,去见‘越鸣砚’!”
议事厅内,一众正道人士正在讨论如何寻出秦湛的落脚地,大部分人认为秦湛刚与温晦交战过,受伤应该不轻,走不了太远,若想击杀秦湛最好在魔域附近布下重兵。
道子便坐在最上首,听着他们讨论。
由道子本身而言,他并不喜欢这样无用又浪费时间的磋商,只是知非否告诉他,若是“越鸣砚”便会坐在这里统一正道,他方才耐着性子,坐在这里冷眼旁观。
众人渐渐讨论出了结果,看向首位上的道子,问:“越师侄觉得如何?”
道子心有不耐,但多少记着知非否的话,便也点了头,说:“可以。”
众人面露微笑,正要再说上几句,锁着的门却被突忽其来的一剑斩裂!
众人悚然一惊,连备战以待,却见门外不是旁人,而是祁连剑派的云松!
守在门外的苍山弟子被他攻了一个措不及防,眼见所有人都在场,即刻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呵斥道:“云松,你也想要叛变吗!”
云松根本毫不理会。
他劈开了路,阿晚便直接踏了进来,她直看向屋内的越鸣砚,一双眼睛半分不错。
阿晚喝道:“越鸣砚,你给我出来,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你这么做,不怕夜里睡不着觉吗!”
屋内诸派的掌事者见了阿晚,皆面露怒色:“哪里来的小丫头,这里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阿晚冷笑一声,她说:“我出自百宗之源,师从昆仑风泽!论起辈分,怕是在场所有人都得叫我一声祖师奶奶,哪里轮得到你这小儿对我撒野。”
那掌门被她气了个倒仰,指着她怒喝:“一剑江寒带着的丫头竟敢如此狂妄!别忘了一剑江寒如今下落不明,嫌疑未清!你这般不知礼数,也不怕坏了他的名声!”
阿晚冷冷道:“没有你们,一剑江寒和剑主的名声都好得很!”
说着她仍是盯着越鸣砚:“怎么你不说两句吗?”
道子的面上浮出困惑,他看向阿晚:“我知道你……”
阿晚心中微凛,听见这句话,基本便明白了秦湛所言非虚了,若是真正的越鸣砚,见她如此,说出口的绝不会是这样一句话。
道子皱着眉,他淡声问:“你说我做的不对,哪里不对?”
52书库推荐浏览: 南柯十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