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_南柯十三殿【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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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白心想,那可不是,如果小越没来,你要穿那身紫配红,我宁可你穿一辈子白!

  但这话他好歹没说出口,秦湛和一剑江寒换了衣裳,虽然看起来仍不太像普通的凡世侠客,但好歹身上那股仿佛下一刻就要踏碎虚空的缥缈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秦湛原本便偏向锐利的五官越发艳丽,她走在路上,反倒未曾比先前低调多少。

  “至少没有满脸写着‘我是阆风弟子’这几个字了。”燕白嘀咕,“我们到东境要几天?”

  秦湛道:“今晚,横跨南境可以用法器,只是到了东境,为了不引起魔道注意,赶路只能用缩地成寸的法子。”

  说着秦湛问道:“小越,你学了多少了?”

  越鸣砚斟酌道:“一半左右。”

  秦湛点头:“你快些,明日大约就要派上用场了。”

  越鸣砚颔首称是,一剑江寒只以为秦湛许久前就教了他,越鸣砚说的不过是自谦。只有燕白知道这是秦湛今天趁着一剑江寒去补充用具的时候临时交的,越鸣砚学了怕是还没过三个时辰!

  燕白:幸亏你徒弟是小越,换我这种教法,我宁可自杀。

  第二日,越鸣砚虽有些不熟练,但顺利用出了缩地成寸,十日后,他们到达东境边境。在南境显得有些扎眼的打扮,果然入越鸣砚所说一般,在东境便轻易融入了大环境里。

  东境的男女正如越鸣砚说的那样,喜好艳丽的色彩,秦湛与一剑江寒一路走来,见的最多的便是穿着鲜艳的姑娘——甚至男人也有不少喜欢穿红色和宝蓝色的。

  秦湛一眼看过去,感慨道:“我算是知道朱韶喜欢红色是怎么回事了。”

  越鸣砚想了想,说:“东境皇室原本也尊崇朱色,他们认为这是最接近生命的颜色。”

  人的鲜血即似朱砂色,而鲜血总是会令人第一时间联想到生命,东境皇室有这样的传统倒也不难理解。不过……秦湛问了一句:“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越鸣砚回答:“我舅舅原本便是游离四方为白术国撰写地图志的官员,我小时候听他说过很多。”

  越鸣砚这么说倒是令秦湛想起来了,她也有许久未曾见过她的舅舅了。白术国未曾发丧钟,那她舅舅应该还是活着的,只是年纪快要近百,算算时间,也该已经见过主角了。秦湛想到这一点,又看向了身边跟着自己显然没机会去白术国的越鸣砚。她一时又陷入了“小越到底是不是主角”的困惑里,然而不过一瞬,她便将之抛至脑后,快速决定破罐破摔,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越是主角也好,不是主角也好,反正现在都是她的徒弟。

  她为他打算好就是了。

  想通了,秦湛甚至多问了一句:“解决完一剑江寒的事情,我们可以回一趟白术国,让你回去见见你舅舅。”

  越鸣砚的确和自己的舅舅感情不错,秦湛这么提了,他也笑着应“好”。

  晚间时分,一行人暂且在东境距离东海最近的一座城镇休息。

  此城镇外三百里,便是东境枯叶宫。

  东境枯叶宫的不哭阎王先前刚在阆风闹了那么一出,越鸣砚心里还记着这件事,故而纵使秦湛与一剑寒江表现的没什么所谓,他仍然放不下警惕。

  三人晚间无事坐在堂中喝酒,越鸣砚拿着秦湛给他的珠子继续练习垒叠。

  他专注而仔细,瞧在一剑江寒的眼里,也颇为赞许。

  一剑江寒对秦湛说:“你这徒弟根骨一般,倒是肯吃苦。”

  秦湛听见一剑江寒话中的“根骨一般”不免露出了笑,一剑江寒见状困惑:“我说错了?”

  秦湛慢悠悠道:“我说了他得了眠冬。”

  一剑江寒:“那又如何?”

  秦湛道:“要能入选剑阁,至少也要入了剑道。你看他入了剑道多久?”

  一剑江寒瞧着越鸣砚思忖片刻:“三年五载。”

  秦湛道:“他学剑不过半年。”

  一剑江寒眼中满是讶异,他想了想问秦湛:“你教他的是你的法子,他竟然学了下来?”

  秦湛颔首,她看着越鸣砚意有所指道:“你我都大致碰到了界限所在,能否突破都是未知数。他的未来,才是真正的不可期。”

  一剑江寒闻言又看向了越鸣砚,这个年不过十六的剑修眼睛不好,鼻梁上还架着秦湛想办法给他弄来的镜片,瞧着十分斯文俊秀,倒是半点也看不出能练秦湛那样霸道酷烈的剑。

  “人可不貌相。”秦湛握着酒杯低声道,“温晦当年教我的,记着总没错。”

  “秦湛,其实……”一剑江寒开口欲说什么,忽被一阵由远及近的铃声打断。

  两人同时向门外看去,便见一身着杏粉衣裙的漂亮姑娘赤裸双足双臂,腕间系着圆珠般的铃铛如蝴蝶般飘了进来。她甫一进来,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睛就投在了秦湛三人的身上。

  秦湛和一剑江寒的手都已放在了剑柄上,越鸣砚正试着垒上最后一枚珠子。

  那姑娘见状清脆地笑了声,她道:“听闻城里来了新客人,我家主人想请诸位过去一聚。”

  秦湛神色不动:“你家主人是谁,总不会是枯叶宫吧。”

  那姑娘掩唇而笑:“自不会是枯叶宫,谁说这里便只有枯叶宫了?东海之上不还有蜃楼吗?”

  东海蜃楼,这个门派非正非邪,历史却可追溯至逍遥仙的时期。传闻蜃楼主人与逍遥仙是同辈之人,逍遥仙坐化飞升,他则设立了东海蜃楼,位于东海极尽神秘。

  秦湛和一剑江寒面色微动。

  那姑娘继续道:“我家主人说了,若是蜃楼请不动二位大家,那只需我再说一句话便可了?”

  她笑嘻嘻的,腕间动作的时候,更是铃声不断,听得人无端悦耳心愉。

  少女眉目弯弯道:“秦剑主,一剑江寒先生,你们可想见那条龙?”

  越鸣砚堆上了最后一枚珠子。

  八枚珠子叠成了一条竖线,越鸣砚对秦湛道:“师尊,我学会了。”

  秦湛回过头去,便见越鸣砚立于一旁,桌上是他堆叠好的一串珠子。她便笑了,对越鸣砚道:“堆得不错。”

  越鸣砚这一打岔,那少女原本可以造出的神秘氛围被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她的笑容微僵,刚想要再说句什么,一剑江寒已开了口。

  一剑江寒道:“半年前我入海岛,便觉着有人监视,不过那人未曾跟我至深处,我也未曾在意,现在想来,是蜃楼吧。”

  少女想着主人的叮嘱,咬了咬牙,点头称是。

  一剑江寒道:“蜃楼也对应龙有兴趣?”

  少女答不出来,秦湛其实想得更深。

  一剑江寒之所以想要杀这条龙,是因为他觉得这条龙和这座岛与温晦的入魔有关。温晦昔年入魔并非毫无征兆,在摘星宴后直至他入魔的十年间,温晦的情绪起伏极大,常露出疲态,更是处于一种秦湛不明白也帮不了的焦躁之中。但秦湛认为这些情绪并不会使得温晦入魔——温晦是何等意志坚定的人,没有人会比她更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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