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_南柯十三殿【完结】(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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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湛急掠,直奔四方池而去。云水宫宫主阻拦不及,伸出的手还未全然碰上秦湛的衣摆,秦湛已跃下高台!

  不知是谁愣愣接了一句:“‘东流水’不是早就在多年前被温晦破了吗?哪里还有‘东流水’?”

  唯有安远明神色一变,他对云水宫宫主道:“快打开流云!这战不能继续了!”

  秦湛先说要止战,后安远明又说要止战,高台端坐的众位正道代表们皆面面相觑,显然一时间不能明白台下比试两人的师父到底突然间犯了什么毛病。要输的喊停也就算了,要赢的也要喊停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之中,唯有朱韶不为所动。

  他朱衣玉簪,端起那杯秦湛未动的茶,眼睫微扬,看了一眼台下,吩咐:“明珠。”

  隐在他身后的粉衣少女领命而去,绮澜尘却一道气芒拦住了她。

  桃源坞主看了朱韶一眼,眼里有万般情绪波动,她低声问:“妖主这时开口唤来下属,是要做什么?”

  朱韶答:“绮坞主难道会在意剑阁与祁连剑派的输赢吗?”

  绮澜尘盯着朱韶看了一眼,而后缓声说:“你不必激我,玉凰山耳目遍天下,尤甚东海蜃楼。妖主行止突然,很难使我不生疑窦。”

  朱韶说:“绮坞主应明白,玉凰山如今同正道一体,利益相关,休戚与共。朱韶自然不会做出自伤般的愚蠢行径,坞主的疑窦尽可放下。”

  绮澜尘冷冷道:“若我说放不下呢。”

  朱韶反问:“坞主是担心正道,还是担心我师?”

  绮澜尘答:“秦湛是死是活和我无关,但你有背叛阆风先例,在此时动作,让我不得不防。”

  朱韶看着绮澜尘,他样貌超然,微微笑起倒也并未在绮澜尘面前输了气势。

  朱韶道:“我在救人命。”

  绮澜尘还欲再问,忽有所觉。

  她低头往四方池看去,秦湛已至四方池,却不知为何,未能拔剑以“燕白”破“流云”。绮澜尘正觉得奇怪,秦湛的性格她了解,若是她认定了一定要做,便是千军万马拦在她身前也挡不住一刻,更不要说区区只是一云水宫的法器。

  绮澜尘刚觉得困惑,却在石台上悄无声息地突然绽开的一朵花上寻到了答案。

  她猛地站了起来,神色大变,不敢置信道:“醉光阴!?”

  “醉光阴?桃源的醉光阴?不是也毁在温晦夺剑时了吗?”

  台上众人私语更甚,朱韶平静饮了一口茶,绮澜尘心神不稳,自是没空再拦明珠,明珠匆匆而去,朱韶看了一眼天色,搁下了茶壶,握住了自己腰侧佩着的“朱羽”剑。

  绮澜尘终于意识到不对,她看向了云水宫宫主,云水宫宫主也意识到了四方池被人做了手脚。

  他神色凝肃,并指捏诀,正要打开流云,却被绮澜尘喝止。

  “不行!”

  云水宫宫主向她看去。绮澜尘咬住了牙,低低道:“流云内不止东流水,还有醉光阴。流云一破,东流水借醉光阴之势迅速成界,莫说云水宫,怕是连清河镇都要全被吞了进去!”

  “醉光阴有什么用,我想在场诸位但凡活过了八十个年头的,多少都还有印象吧?”

  绮澜尘声音紧绷:“那是剧毒。”

  众人骇然!

  有宗门直接质问云水宫道:“怎么回事,四方池内怎么会有已消亡的‘东流水’和‘醉光阴’!”

  云水宫宫主焦头烂额地解释:“这,这我们也不知,东流水早就毁了,桃源的醉光阴也是,谁会知道——”

  旁人道:“云水宫本就是造器大家,收拾了当年的残片回来修复也不是不可能!”

  云水宫主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用东流水和醉光阴困住两个孩子!?”

  众人一时语塞,过会儿又有人猜:“谁知道,如今只要流云一破,所有人都逃不出去,可以说此时所有人的性命都已捏在你的手里了——”那人说着,竟也似被自己的猜测惊吓,“云水宫曾给过一剑江寒如此孤绝的批命,迫使一剑江寒孤身远走数十年,现在想来,也很奇怪!”

  云水宫宫主气极反笑,他辩解道:“云水宫与阆风、祁连剑派、大莲华寺、桃源并称五宗,已在正道之巅,可以说是与正道一荣共荣一损俱损——我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树敌之事!”

  “——或许就是为了树敌!这段时日魔道隐有卷土重来之势,云水宫与一剑江寒有解不开的仇怨,许是你们怕了一剑江寒,所以反投了魔道呢!”

  云水宫宫主真是有血吐不出。

  说出云水宫宫主可能叛变魔道的那人的看法,反而很快便被众人接受,再次看向云水宫的视线也变得惊疑不定。云水宫宫主在这一刻,算是明白了当年秦湛初次站在众人面前相帮相护,却反被众人怀疑指责时的心情。

  他真是一方面恨不得干脆解了流云大家一了百了算了,另一方面却又只能忍住以大局为重。

  最终还是一剑江寒开了口。

  他道:“云水宫为这次摘星宴费足了心思,魔道插不进来。清河镇他们动不了手,但清河尽头远在云水宫百里之外,哪怕云水宫全力而出,也顾不了那么远。魔道只需在清河尽头寻到流云的法阵,就能做到插手逐星。”

  一剑江寒一直看着,他看得冷静,说得也冷静。

  “云水宫会在逐星用流云,并不是很难揣度的事,但要能肯定云水宫一定会用,甚至提前准备了‘东流水’和‘醉光阴’使所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束手无策,只能看着——”

  一剑江寒闭嘴不言。

  绮澜尘眼帘微跳。

  安远明也变了脸色。

  朱韶道:“我虽从未见过魔尊,但也听闻魔尊是剑阁铸剑大师,与昔年筑阁阁主为忘年交。是他折的‘东流水’,也是他碎的‘醉光阴’,想要修复用之重新布局——于他而言,怕不是什么难事吧。”

  朱韶说的话声音不大,却惹得众人心惊胆寒。

  魔尊温晦。

  即使已经过去了五十年,再提到这个名字,昔年面对过他的人还是觉得脊骨发寒。

  其中一人道:“妖主年轻,不曾见过当年大战,自是不知道当年剑主将魔尊打入炼狱窟的艰难,炼狱窟这地方,有入无出,所以今日之事,绝不会是他!”

  朱韶笑了笑,他也不反驳,只是问:“那就是说,诸位宁可相信云水宫叛变,也不愿相信魔尊可能已离炼狱窟,整饬魔道重来了?”

  众人哑口。

  云水宫主接道:“要说是魔道也不无可能——这么多年来,司幽府何曾离开过炼狱窟,枯叶宫又何曾与司幽府如此关系密切过。只有魔尊复出命令之下,才会使这一东一西两方势力甘心合作。”

  有人仍在强辩:“可、可这也不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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