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用姓张的?”
从前,他们两全和四建联手,是合作关系。但现在交易已完成,从前的合作其实也成了互相的把柄,谁也撇不干净。如今许苏回来了,翻旧帐掀旧事,他们就是互相防备的关系,怕对方咬出自己来。这中间只需小小一点拨弄,友谊的小船就得沉没。
许苏道:“她若真能吞下这口气蛰伏不动,也算她有些真本事,那就先不动她。她若还不知趣,就怪不得我了。”
情份是一方面,姜正兰虽然混淆视听,教调怂恿着韩端与顶峰为仇为敌,与四建勾勾搭搭,但说到底,那也是出于商业上的奸恶。如今用“两全”的消失作为“回报”,够她受用下半辈子的了。
到底没有对她做出人身上的侵害,象艳照门事件,她就并无参与,那她也不会动用粗暴手段施于彼身。
“还有林菡,不是梁世勋的人,她应该更早些就上了姜正兰的船,目前的职位,应该是姜正兰和梁老爷子当初承诺她的。”
“也不动她么?”
“她应该不用我们做什么。”许苏道,“四建那个张永盛,做事阴狠,但为人不风流,靠老婆娘家起的家,并不敢有色胆。这人有很深的传承观念,对长子很着力在培养,算是顾家的男人。林菡能和他纠缠好几年,并且胃口大开并不满足于做外室,一副逼宫成功好事将近的样子。很可能便是,当初合作中那个张永盛落下了把柄在她手里,所以被她要挟着。他们之间互咬,只需一个小火星。”
人但凡做多了坏事,身上总是布满死穴,经不住人对准位置那么一戳。
黎少谦点头,“一直盯着她呢。”
许苏嗯了一声,“你今天把人得罪得那样狠,最近可要小心些。”
做惯坏事的人,怎么会安于正道。象姜正兰,气急败坏之下,谁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疯颠没品的事来。
黎少谦轻嗤,一副“我怕她个屁”的不屑。他将手插进裤兜,半晌又道:“名单人物都齐了。连那个肖琦,也回来了。”
许苏意外地“哦”了一声:“回来了吗……好啊。”
当初她从许苑跑出来,茫茫然坐在那处街心公园里,偶遇了这位已毕业两年的师兄肖琦。在校园里时候,这位肖师兄围着她打转,虽然后来没有下文,但总算有点儿香火情。
那天肖琦说自己已办好手续出国,力邀许苏喝饯行酒来着。就是那么一喝,才醉出一个艳照门来。当初许苏查酒保查侍应生,怎么会不查这个肖琦大师兄呢。
她才知道,这位肖大师兄果然本事,作为一个毫无建树的实习生,忽然就得公司委派去了海外分公司任高管,一步跳得老高,在他们校友中,成了blingbling的人物。
再查,才知道那公司和韩端的公司,曾有过深度合作……
韩端说,当初酒里下药的人不是他,酒店拍果照的人不是他,许苏信。他帮着销毁果照,也出钱出力配合警方大力打击毒贩何三儿那伙儿,这都是事实。
但把她的过往调查得一清二楚的人也是他,会让肖琦出面把她引到酒吧的人,也没跑就是他。
肖琦这几年都一直在国外,这是年终回来述职吧。有些事,也是时候做个了解了。
“还有,”黎少谦道,“那个鸠爷有消息了,不久前有人在川藏线见过他。”
当初何三儿团伙大都伏法,但团伙的二号头目,那位被称鸠爷的跑掉了,之前据说是去了印尼。可能觉得风声过去,这是又潜回来了。
“胆儿真大。”许苏感叹。
“谁说不是,”黎少谦道,“所以你才要注意安全。”
这个鸠爷,说是团伙二把杠子,其实是个莽直打手。团伙覆灭,他就恨上韩端和许苏了,漏了网竟然不跑,到楼下蹲守着要弄死许苏跟韩端。
因为韩端那时候带伤,多窝着休息,于是许苏有次单独出门被撞上了。就楼下等车的片刻功夫,对方亮着刀就扑过来。幸好黎叔开着车绕着许苏高速打转,把她保护在里面,更是得空就前冲后退的硬要朝人身上碾,那货才没得逞。然后门口保安听到动静赶过来,这人才迅速蹿了。
后来韩端知道后,就给阿sir施了压,又私人悬了赏,逼得这位一路辗转跑到了印尼。如果没猜错,那悬赏现在还作数呢吧。
不过滨海是他老窝,谁知道他会不会一不留神就蹿回来。
“最近不要单独外出,最好不要离开我视线。”黎少谦道。
许苏没说话,被宵小吓到缩头缩脑,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该怕的是他们才对。
她刚张了张口要说话,黎少谦却先她出声道:“不许说不怕!你不怕我怕!”
许苏就笑笑闭了嘴。
两人仍然半仰着脸对着招牌站着,一时没再说话。
直到马路对面,韩端从大厦的琉璃门里出来,左右顾盼了下之后,远远的冲他们招手。
黎少谦才出声示意许苏,“对这个呢,你也心软吗?”
许苏看着正穿马路而来的韩端,轻淡的一声:“呵!”
她回来,可不是为了心软的。那个谁,肖琦是吧,那就肖琦。
她划开手机,把黎少谦的电话前面加上备注名:肖琦师兄。
“少谦,今天就先不用跟着了,等下你先走吧。”她下巴示意了一下韩端那边,又晃晃手机,“每过半小时一小时左右,你就给我打次电话,这样总行吧?”
。。。
韩端跑过来,旁若无人拉住了许苏的手,笑得狗熊偷了蜜似的,“才跟梁家那个烦人的家伙聊几句,你们就不见了。还以为先走了不等我,故意躲我呢。”
许苏抽手,抽不动,“你有什么好躲的,我又不欠你的。”
韩端瞬间气短:“是,是我欠你的,我想还债,请给我机会还债。”他说着,急于邀功似的,“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耽误了吗?那个姓梁的讨厌鬼,似乎想卖股份,缠着跟我打太极探价格呢。一会儿说要放二极市场,一会儿说有别人询盘。呵,以为自己多高明呢。我说如果他肯卖,咱一定接。”
许苏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一时没有说话。
这次回来,韩端给人很不一样的感觉,总觉得他也软了,比以前“软”太多了。
虽然从前的相处也少不了腻歪的时候,但他总体的感觉,还是冷色调的。现在每次都表现得那么温软,任打任罚的姿态,带着明显讨好的口吻与行径等等,都让许苏其实不那么的……适应。
比如现在的低声气,和刻意的话多。
许苏倒宁愿他“硬”起来,大家对着刚也好。免得对着软塌塌的人,冲他冷硬一下,跟欺负小可怜儿似的。
许苏停了好一会儿,才淡声道:“价格合适我会考虑的,不过如果你想接我也无所谓。”
这样平常平淡的套话,韩端也认真当回事儿似的,“不是不是,我是替你谈的,股份拿回来,都归你名下,我不乱掺和。不过那人实在讨厌,又没见识又试图对公司指手划脚,好一通发表高见,这样的股东留着以后也惹人烦。好在他看样子是真心想卖,我就多听他罗索了一会儿。等他股份正式出手了,以后你回公司就见不着这样的人了,也不会再被他烦到了,那你就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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