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淋子赫然出现在周继脸上。
她刻意用手背乎脸,用她手上戴着的钻戒,狠劲划拉出来一条血淋子的。
周继没想到骤然被攻击,毫无防备之下,就那么被打个正着。
韩端飞身扑了过去,反剪了许苏的胳膊,手下毫不客气扭得她脸都痛变了形。
他也脸都变了形,气的,冲着许苏胡乱地吼:“你凶什么凶?到现在你还敢这么凶,你凭什么凶?”
许苏也不挣扎,任由他扭着,也不理会他的话,只盯着周继那血道子表情满意,对着周继道:“许迪割腕自杀,拜你所赐!这点儿小伤口,比许迪的伤差远了,算是我先收的利息。”
伤口火辣辣的痛,肉都被划掉一道的感觉,肯定会留疤的。
周继怒不可扼,已经冲上去要暴打女人算了,听到许迪割腕自杀,不由也惊怔了下。
他仔细盯了眼许苏,这女人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他看看韩端,韩端显然也极意外,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一圈。
脸被划伤当然严重,但差点出人命这事儿,也让人心虚。虽然他们是一心要报复的,但一直的既定方针里,都不包括害人性命这项。
加上韩端位置居中,要打她一时也不顺手。周继有片刻的迟顿,到底狠狠推了她一把。他捂着脸对着她低吼:“割不割腕特么关我什么事?她自己选的她自己愿意!生在许家,做了许老奸的女儿,是她活该!是她自己没脸活了!你怎么不去死?你才应该去死,你又有什么脸活?”
因为被反剪锁定了身子,那一推并没有推动许苏,只让她胳膊被反剪的幅度变大,疼得她咧了咧嘴。
这人真是,吃一堑不会长一智,又脸凑过来那么近,唾沫星子迸她一脸。
许苏把那吃痛的“嘶”声,变成一个笑来,她甚至“咯咯”的笑出声来,说:“商场制胜要用商场法则,商场上败了,我无话可说。俘虏女人,要用男人魅力,便是让人痴迷不悟要生要死,那是能耐,我也无话可说。但你们,卖脸卖笑卖肉,用哄的骗的下作手段对付个小姑娘,猥琐下贱恶心。你们为什么还不知羞耻的活着?你们才该死!你们怎么不去死?”
她说着,却忽然身子后仰,高跟鞋扬起,朝着周继的肚子就猛踹过去。
。。。
韩端的火气就是在这时候再次爆开的。
他狠劲一搡,就把许苏给甩了出去!
周继的伤口不大,但血冒得飞快,忽啦啦就顺着他脸糊下来,这么一会儿功夫,白色的衬衣领子和胸前,很快都粘上了斑斑点点。这糟糕的形象让他的怒吼显得那么气急败坏,象个无奈跳脚的小丑。
多少年泥里火里的拼命,都没有被伤到过脸,今天就这么被她伤到了。
可周继都一脸血了,也不过才推了她一把,她却还照他肚子上猛踹过去。
凭什么呀,她这般在他们面前挑衅、耍横?
男人是不该打女人,但男人就活该给女人死命打么?何况他们是什么该怜香惜玉的身份么?他们是仇人,是该你死我活把她往死里收拾的仇人不是么?
她不该忌惮,不该收敛?不该低下声气示个弱?
他想着放下、放过,但她呢?言语攻击、动手行凶。她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儿愧疚之心?
她不过是知道他在护着她,他会护着她,她就是知道他不会真把她怎么样,所以敢肆意践踏他们罢了!
韩端不象周继,周继虽然吼得凶,但到底还不知道许迪割腕后的死活,所以他留了手。但韩端清楚许迪肯定没事儿,刚才许苏还逼他跟许迪结婚呢,能有什么事?
所以这一下就用了全力。
许苏的身子象个被丢出的沙包,腾腾腾连退好多步,被沙发一挡,才身子一歪跌在了地上。
。。。
许苏背靠沙发从地上坐起身子,脚脖上一阵刺痛。
该死的脚又崴了。
冷汗沁出来,将散乱的头发沾粘在脸上,人看起来相当的狼狈。
说不清是因为痛疼,还是因为这狼狈,或者因为别的什么,许苏忽然再也忍不住眼泪。
她低着头,任由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她收敛着声息,竭力不让自己抽泣出声来。
但不停耸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周继捂着脸撇嘴,又引起一阵痛,不由“嘶”了一声,恨不得上去再踩那女人两脚。真的,要不是韩端已经出手了,他这次真的不会饶过她。恶霸似的凶,还有脸哭呢,就是欠揍。
韩端冷着脸看着许苏,说:“你不用觉得委屈,也不用觉得不甘,你爸妈手段下作谋财害命是事实。虽然说父辈的恩怨与你无关,但钱财绝对与你有关。这么多年你锦衣玉食的长大,那些钱哪儿来的?都是你爸妈吞并别家压榨底层得来的。你凭什么享用这么多年?我们为什么受苦这么多年?如今钱财易主,都有因有果,你在这里撒泼打滚有用?”
许苏吸吸鼻子,沙发边的茶几上有抽纸,她抽了几张捂在脸上。过了一会儿她拿开纸,人明显冷静下来,一副好好说话的样子,说:“你们如果有证据,拿出来给我看。如果只是看你妈的表现,或者听姜正兰说的,我不信。”
“为什么?”
“前者,因为你妈有病啊,她脑子不清醒,她的表现不足为凭。后者,姜正兰做为我妈的闺蜜,却不相帮相护,在人死后拿人隐私四处诋毁,这种人品不可信。至于说对你们的好心资助,我更觉得是对顶峰的早有图谋。毕竟现在顶峰落在梁家手里,就结果来看,她是受益者。”
“另外,我妈是富家女,她比你爸有钱多了,而我爸事业也不比你爸差。我妈的教养学识和身家在那儿摆着,她没有理由委身谋财。并且我妈和我很像,我们长相平平,也不具备勾引人的条件。倒是你爸,听说比你还更俊美。长相妖娆,出身低微,行事红白不忌,勾搭攀附,他才更有市场。你这么戏精会演,朝夕相处不露馅的,可能天赋异禀,也可能是家传渊博。”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爸和姜正兰才是一对坦诚相见的狗男女。真的,这个思路了解一下?首先人品般配,你爸培养了董春芳,姜正兰培养了你们,都是以色相勾人的货色。再说你爸不喜欢你妈,而姜正兰寡居久旷,多么合情合理。而我爸妈,就算后来有董春芳横插一脚,但大基调上,他们还是恩爱夫妻。所以你看,最具可能性的还是你爸和姜正兰他俩。”
她低着头,顿都不打一个的说完了她的想法。她觉得有理有据,她已经尽量客观,全没看到韩端那已经抽搐起来的脸色。
她一直问他要证据,那她呢,编故事靠脑补么?这种编法,那可能性得有多少种?反正她也不用负责,尽可以想怎么胡说就怎么胡说?
为了推卸责任,为了摘清许家,她倒是费尽心思不遗余力啊。侮蔑,诋毁,信口开河,哪怕是没有恩怨,也该存一点儿死者为大的避讳之意不是么?她有么?
那些滴落的泪,都是鳄鱼牌的,半点儿不值得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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