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还没见过求人打的,拿着戒尺手足无措,她回头看向丝竹,“他脑子有病吗?”
“就算你现在懊悔又怎么样?小姐的孩子没了,小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说着,丝竹抢过她手中的戒尺,仿佛发泄似的,一下下落在陈羽弦身上。
在一旁看着,她都蒙了。说明,林飘飘主仆在陈府,的确是吃了不少苦,不然丝竹哪来这么大的怨气。
“丝竹,好了别打了。”
丝竹一边打一边哭,等相思喊住她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了。但还是听话的将戒尺放下来,抽抽搭搭的。
看着躺在地上,两眼无神的陈羽弦,相思一时间百感交集。
所以说,这两人到底闹腾什么呢?亏她还以为是飘飘一厢情愿,到头来害了她,结果,这两人明明……哎,说多了都是眼泪。
“丝竹,你先去看看飘飘那边的情况,我单独和他说几句。”
丝竹听话的离开了祠堂,将大门关上,相思将桌上的蜡烛点燃,端在手中都到他跟前,然后蹲下来。
“你爹让你冷静冷静,你是不是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陈羽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听说她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这副样子做给看呢?”
陈羽弦眼皮翻了翻,底气不足的反驳道,“我……我没有。”
“你若是坦率一点,不折磨她,以她的性子肯定能和你和和美美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走吧。”
“我话还没说完,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相思蹲的脚有些酸,索性跪坐下来,“她是哪天眉飞眼笑的对我说了你们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我才看出来她喜欢你的。想着既然你们都已经那样了,倒不如直接在一起好了,我看你平时乐善与人,没想到你被激怒了会变得这么变态。”
陈羽弦眉心微动,皱着眉看向她,呆滞的目光渐渐回神,带上了几分暗色。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懊恼尽显。
偌大的祠堂,就只能听到陈羽弦一声高过一声的哼哼声,也不知道是他伤口疼,还是心口疼。相思将蜡烛放回到桌上,回身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刚打开祠堂的大门,就见铁青着脸的君长情,见到她出来,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相思正在想事情,一时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倒是他捏了捏她手掌,低声警告道,“以后不许和别的男人独处于室。”
她这才回过神,“……我这不是为了劝解他吗。”
“那也不许。”君长情眼中暗光微闪,言语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思。
相思故意气他道,“那你们出去那一个多月,就我一个人在府里,我与那么多男丁独处你怎么不说?”
“我说的是以后。”
“……”相思不说话了,转了个话题,“你说陈羽弦他明明也是喜欢飘飘的,怎么还非要这么折磨她呢。”
“你能别在我面前谈论另一个男人吗?”君长情别扭的看着她。
“……”这也不行?相思扶额,这人的醋劲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不是,我这不是想不通,问问你嘛。”
君长情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他,我怎知。”
罢了罢了,是她问错人了。这人真小气,明明是来帮飘飘的,根源在陈羽弦那里,不说他怎么解决根本问题。
见她不说话,君长情脸色缓和了几分,“飘飘醒了。”
“真的?”相思立马甩开了其他情绪,飞奔着往飘飘的新房去了。
飘飘睁大了双眼,盯着帐顶,手在小腹处抚摸着,屋子里的人顿时又变得悲泣起来。
相思坐到床边,握着她的手,“来日方长,孩子还会有的,你一定要先养好身子明白吗?”
“相思。”飘飘轻声唤了一句,面上的表情无悲无喜,静静的阐述,“我都已经能感觉到她在肚子里踢我了,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她一颗心跟着提起来,突然觉得刚刚在祠堂下手都轻了。
看着面前面色苍白,肉骨如柴的飘飘,她又叹了口气,“节哀顺变,飘飘。”
林相府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林大人夫妇两过来陈府见到自家宝贝闺女被折磨成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回门的时候,陈羽弦表现的体贴如斯,这才小半个月不见,人就成这副模样了。
母女两抱在床头痛哭出声,林相铁青着脸与陈相说,“陈大人,下官敬重您才放心将女儿交到您府上,你就是这么对待下官的信任的?”
陈相和林相职位相当,一个左一个右而已,现在林相却自称下官,陈相顿时白了脸,陪笑道,“林大人真是折煞我了,你我都是亲家,何必如此生疏。”
“不敢不敢,还是下官高攀了,否则也不会暗地里报复到下官女儿身上。”说完,林相不再看黑了脸的陈相,转身对还在抱头痛哭的两人说,“夫人,带着女儿和丝竹,我们走。”
“林大人。”出声的雪莹,她刚刚针灸救回了林飘飘的命,这事林相也听下人说起了,见她出生,林相连忙对她抱拳,“还未感谢神医的妙手回春救下小女,在下感激不尽。”
“大人言重了,为人医者职责所在。只是,令嫒才小产,现在贸然吹冷风恐会留下病根。”
“是啊,林兄,你就让飘飘先在府上休养吧。”陈相对雪莹投去感激的目光,只是,他的目光在听到雪莹下一句话后,霎时间就僵住了,只听到雪莹悠然的又接了一句,“若是非要将令嫒带回去,记得裹好被子,头上也不要着凉。”
“……”
陈相懵了,想了想又觉得似乎合情合理,说到底还是他那倒霉儿子做的孽。想想他又气不打一处来,却见林相夫妇已经开始帮飘飘穿戴了。
“借陈府的几条被子一用,回府后,下官定然送上几床崭新的过来。”
说完,林相夫妇带着飘飘出去了,陈相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他还舍不得那几床被子吗,他舍不得的是这个儿媳妇啊。
可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若是林府不消气,那他也实在没什么立场说话。他目光又投向相思,“公主,您与飘飘一向交好,这事还请您……”
相思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对雪莹说,“雪莹,你去林府帮飘飘调理几日吧。”
她自然知道雪莹是不会听她的话,所以她说完后,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君长情。
君长情触及到她的目光,嘴角微勾,对雪莹点点头。
雪莹这才跟着林相夫妇后面出去了,走了一半又折回来,却走到门口站着的颂义身边,在他耳边对他说了几句话。
颂义当即脸色大变,目光看向君长情,又看了看相思,最后缩了缩肩膀,收回视线站到一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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