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松了口气,把沈婼拉到怀里,略一用力扣着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不是第一次这样的接触,可沈婼还是会脸红心跳。
“沈婼。”
“嗯?”
“沈婼。”
“嗯。”
“沈婼。”
“你!别再靠近了啊。”沈婼手指点在他的脑门,每次都这样,一边引着她的注意力,一边要贴过来亲她。
陈扬顺势把她的手拉下来攥在手心里,觉得刚刚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大概中了毒,渐渐失去了知觉,只剩下酥酥麻麻一片,连带着渗进了心里。
“后天周日,跟我一起?”陈扬想起正事还没说。
后天?
“大概......”
“中午允许你在家吃长寿面,但晚上的时间一定要给我。”
“你知道我过生日?”沈婼觉得自己大概没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
“你知道我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
两个人在彼此的问题上纠缠不清。
最后拗不过陈扬,还是沈婼先回答:“我知道啊,八月底。”
去年他生日时两个人还没认识,现在快一年了。
陈扬也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能知道。别忘了,后天。”
“好。”沈婼答应。后天,就后天吧。
☆、48.第四十八颗草莓
夏季的天, 像娃娃的脸, 说变就变。连着两天的高温, 到了周末,忽然就有台风登陆, 阴沉了下来。
沈婼今天十七岁生日, 奶奶给包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做奖励, 阿姨煮了好吃的长寿面,中午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舒心的饭。
刚吃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沈婼拿出来看了一眼,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撞击着她的思考能力, 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邢梅看出她的怪异,笑了笑:“吃饱了有些不舒服, 奶奶先上楼去休息了。”
沈婼答应着, 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才又从怀里将手机拿到眼前,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门外回拨了过去。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她也显得有些焦躁。
对方没等很久, 就接了起来。
一个女声从听筒里传到了沈婼的耳膜里, 从她的声音里,沈婼听出了以前从没听见过的温柔和真实。
“生日快乐。”
“谢谢。妈妈。”
袁琳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仔细去听, 大概根本就听不到了。
一时间再无多余语言, 母女两个人数着彼此的呼吸声, 酝酿着下面应该聊些什么。
最后还是袁琳被这股尴尬弄的实在不忍,才打破了沉默问道:“最近学习怎么样?期末考过了吗?家里也没有上学的孩子,我不太知道现在学校的进度。”
沈婼望着门前那株年头很久的榆树,“嗯,已经考过了。还好,发挥的可能不太好。”
袁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电话里隐约听到有人叫她,匆匆忙忙道过别,就挂了电话。
沈婼手机举在耳边,久久不舍的放下来,直到耳朵被手机压的出现阵痛,才让她从呆滞中清醒过来。
说不上恨或者不恨了,其实这个结局她一直都有准备,只是来到的时候比她想象中要快一些而已。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她不能做那个拖累别人的拖油瓶。这个词她由衷的拒绝。现在还要谢谢袁琳的决绝,让她学会了从温暖窝里跳出来,直面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袁琳是一个飞到沈家的风筝,身后始终有根线,拽着她找到回头的路。
上一辈儿的感情纠葛,她不能理解,可后来想想,从爸爸给她留下的零星记忆片段里,他对妈妈,还是爱的。
爸爸事业有成,人当然不傻,身边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难道不知道吗?
有些事,确实要想开,看开,然后学着放开。
晚上,沈婼和奶奶打过招呼,说好同学有约才从家里出来。
阴了整整一天,也没下一丁点儿的雨珠儿,阿姨拿着伞给沈婼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拒绝了。
沈婼打车到陈扬约定的西餐厅,时间还早,却没想到一下车就看到陈扬人已经到了。
此刻站在门口,吸引着来来往往的视线。
这一年,他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年轻的身体就像行走的荷尔蒙,偷偷看他的女生羞红了脸。
沈婼站在他的不远处,将他的剪影刻在脑海里,每一笔都精心研究过,生怕把他的模样记错了。
陈扬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正好,再抬头时,就发现沈婼从黑暗中走向灯火辉煌,餐厅前的招牌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将人勾勒的柔和又完美。
陈扬伸出手,沈婼正好走到他的身边,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里。握牢。天生的默契,毋需多余的语言。
“这里的披萨口碑很好,一会儿你一定要尝尝。”陈扬牵着她往订好的包间走去。
这家西餐厅沈婼早有耳闻,价位偏高,但还在学生一顿能负担的范围里,大概每次都要提前一天预定座位。火的不是没有道理,一路走来,每隔几步都有服务员微笑着对顾客说欢迎光临,前面引路的服务生会在每个转弯或者有台阶的地方嘱咐顾客小心摔倒,大概真的把顾客当成了上帝。
到了陈扬定的房间,两人落座,服务员递上菜单。
“想吃什么?今天全听小寿星安排。”陈扬将菜单推到沈婼面前。
她低头看了看,“我没来过,你不是说披萨好吃?哪一种?”
陈扬细心的将菜单翻到那一页,指给她看:“这款,还有这个也还行。每次许思远来都要吃一整张。”
沈婼趁机将点菜的苦差事推给了他“你看着来吧,我都行。”
陈扬知道她的小心思,也就顺势将两个人的晚餐安排好。
其实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的安排。
陈扬为沈婼倒上柠檬茶,两个人好久没单独出来过了,他今天也犹豫着是把大家都叫出来热闹好还是单独和沈婼过生日好,最终不想叫一堆电灯泡,私心占据了上风。
“哦,对了,你知道蒋振东他,怎么了吗?”沈婼忽然想到纪瑶的嘱托,她也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替她问一问。可又不知道问谁,最后还是问道了陈扬这里。
陈扬扯着唇角笑了笑:“纪瑶这次作过了。”
“什么意思?”沈婼听着这话,和纪瑶给她的说法不一样啊。
“这件事你别管,我也不管。”陈扬盖棺定论,摆明不愿多说了。
“可是,纪瑶她挺难过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难过就要劈腿?这个绿帽子结结实实的扣在了蒋振东的脑袋上了,你觉得他还能怎么样?”
沈婼话说不出来了,劈腿?纪瑶?开什么玩笑?
可当沈婼把纪瑶的话反复琢磨了几次后,才发现她大概对自己隐瞒了挺多实际内容的。
什么两个人太熟悉了,没话说了,又要无理取闹博得蒋振东的关注云云,最后都落脚在她和一个高三的学长出去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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