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朱砂竟成雪_晓尔【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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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战争。

  “一年都不进宫一次,怎么我一来,你就赶人?”

  在夏子初面前的宁王,可不是季嫣然认识的那个羞涩内敛的小少年,他笑容得体,从容淡定。并且,还有胆子跟夏子初开玩笑。

  他坐在那儿,一时间并未搭话。

  两只手自然垂落着,微微轻颤,但他若不是不动,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手有问题。

  “朕是说,你不该在京城。”

  夏子初冷声道。

  他这话,也只有宁王能听的明白了,他笑了笑,并未接这个话题。

  “真是搞不懂你,要让她活着,可偏偏现在要杀了她唯一的亲人,可曾想过她的感受,万一有一天……她来找你复仇,怎么办?”

  宁王淡笑着,慢慢靠近他。

  在眼睛深处,是厚的化不开的寒冰。

  “所以,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夏子初没跟他废话,只是再次问道。

  若没事,他肯定不会进宫来烦自己。

  “受人所托,我要把莫空谷救出去,你放不放?”

  宁王很清楚,这个皇宫,若夏子初不松口,就是铜墙铁壁,他的人,没冲破那座大牢,只怕就没命了。

  此时,大牢外正进行着激战,季嫣然到底是不放心,让哑婆婆带着她,悄悄的进来了。

  趁乱,哑婆婆施展轻功,带着她进了大牢。

  可是,她却白忙活了一场,大牢里空空如也,哪里有她二哥和二嫂的影子。

  季嫣然怔楞了半刻,已经有人发现她们,朝她们袭来,哑婆婆苍老的手握着银针飞出,解决了冲来的侍卫,拉着季嫣然紧急撤离。

  此刻,季嫣然凌乱了。

  她二哥和二嫂呢?去哪儿了?

  夏子初,一定是夏子初,她头脑陷入混乱,目光呆滞,此刻,只想去找到夏子初。

  “为了夏朝,我不能放。”

  夏子初说的斩钉截铁。

  这也在宁王的意料之中,他若不是这般心狠之人,也坐不到这皇位,当年,为了夏朝,他便已经弃了莫流烟,如今再选一次呢?

  想到这儿,他又不禁问出口。

  “若是烟儿求你呢?若是烟儿进了宫,向你恳求,放了她的亲人,你当如何?”

  宁王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方面,舍不得杀了烟儿,另一方面却断掉她所有羽翼,杀她亲人。

  “她不会求朕,若是她在这儿,只会杀了朕。”

  夏子初说的斩钉截铁,这一点,他十分肯定。

  因为他认识的莫流烟,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学不来卑躬屈膝。

  是吗?宁王心底苦笑。

  也许夏子初自己都不知,他对莫流烟造成的伤害有多重,重到她完全变了个人。

  甚至,都能在他面前宽衣解带,想起那晚的一幕,宁王就有些后悔,或许,他真的不该让她回来,守着她在小村子过一辈子,不是挺好吗?

  季嫣然急步往离开大牢,只想着去找夏子初,不管怎样,她都要救下自己的二哥。

  可是,一个噩耗从路过的侍卫口中传出。

  逆贼莫空谷及其一众叛党,提前行刑,现已经押送至刑场,准备行刑。

  闻言,季嫣然差点晕厥过去,下一刻却又跟着侍卫狂奔。

  她站在城墙上,能清楚看到押送在那儿的犯人。许多精壮的马匹在行走着,季嫣然只看到一根根绳子,不断缠绕在她二哥身上。

  那时,她真的要疯了看到自己的亲人马上要在自己面前死去,季嫣然再顾不得那么许多,想冲上前去,可却又被侍卫死死拦住。

  第二十九章 还用多说?

  见状,哑婆婆想帮忙,与一众侍卫纠缠,可她个人能力有限,又怎么可能是上百侍卫的对手呢?

  季嫣然仍旧没能突破重重包围。

  听着行刑的号角响起,看到那些马站在不同的地方,季嫣然头脑一片空白,急的心脏都好像要跳的破裂一般。

  “不,不要,不要……”

  她嘶声裂吼,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可是,谁会听她的,又有谁会在意。

  一声令下,只看到那些马如离弦的箭,飞身而出,只是那瞬间的功夫,在季嫣然眼前,前方是一片血色的天空,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二哥二嫂,还有莫家人,在顷刻间,被五马分尸,躯体还被那些马拉着,跑了不知多远,死无全尸,就连死相,都看不到。

  “啊……”

  季嫣然那瞬间崩溃了,捂着胸口,她由内往外一声低吼,全身的神经都爆了出来,笔直的往地下倒去,人事不省。

  宁王还在与夏子初在院中聊天,随即,李福来便带来了消息。

  “陛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将莫家反叛处刑了,只是……季嫣然去看了现场,惊吓过度,吓晕了过去,她……”

  李福来低声禀告,可话还没说完,宁王就如一阵冷风似的,从他身侧略过,带他要去看时,早没了他的身影。

  见状,夏子初眉头一簇,还是跟了上去。

  半路劫到被送来的季嫣然,宁王上前一把抱住人,直望紫宸殿奔去,就连夏子初都顾及不得。

  宫里的侍卫都是一愣,可是看到陛下没有其他吩咐,又不敢动手。

  宁王把人放在床上,手忙脚乱,先给她为了颗药丸,这才开始切脉。

  他现在都完全顾不得了,更不在意,他以这副模样,给人看病。

  见状,夏子初即刻屏退了所有下人,大门一关,屋里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还有躺在那儿的季嫣然。

  宁王会医术这件事,这天下,只怕只有夏子初知道了,并且,他从未以这副面容,给人看过病,这是第一次,为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

  夏子初慢慢的走上前,他没去打扰,也没有阻止。

  可是宁王这么紧张,却让他起疑,他盯着床上已经完全昏迷的女人,慢慢靠近。

  此刻,宁王却顾不得搭理他,一排银针摊在床上,手法熟练的往她身上一根根的扎去。

  “她这是急火攻心,淤血堵在胸口,不吐出来,就没命了。”

  宁王难掩着急。

  到底是到了怎样的地步,才会把她气成这样。

  夏子初沉默,站在床侧看着宁王救人。

  可是,心却一点点的跟着提起来,越是看他那么着急,夏子初就越发的心慌。

  直到她吐出一口污血,依旧昏迷过去。

  宁王长舒了口气,瘫坐在床上,只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出了一身的虚汗。

  “她是谁?”

  夏子初垂着两只手,五官已经拧成一团了。锐利的眸子射向宁王。

  他抬眼看着他,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意。

  转头,满是柔情的盯着晕睡过去的女人。

  “不是猜到答案了吗?何必再问?”

  可是,夏子初却因为他的话,呆住了,一愣惊愕的望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

  怎么可能?怎么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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