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少那时候没有任何报道说谁活了下来,” 傅铮不置可否。
“ 可是如果她死了,那那幅画…… ” 白夕越想越觉得不可理解,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巧合?
“ 白夕,这一切可能都是巧合罢了,” 傅铮耐着性子地说:“ 一个已经死了五年的女人怎么可能杀了人?难道冤魂作祟?”说着,傅铮笑了起来。
白夕看着傅铮笑起来的眉角,眼中依旧充斥着不信,“ 她真的死了?”
“ 听着白夕,秋水真的已经死了,” 傅铮一字一顿,说得万分肯定,“ 我去了徐大爷的家,查到那幅画是一年前教堂的一次义卖中徐大爷买到的。顺着这线索,我又去了圣安教堂,才知道了秋水的事情。秋水的原名并不是秋水,没有人知道她姓什么,听说是有一天教堂的牧师在门口发现一个被丢弃的女婴,因为是秋天,就取名秋水。”
“ 你去了徐大爷的家?” 白夕眼中吃惊更多。
听出白夕这句话中的歧义,傅铮一推眼镜,“ 是徐大爷她女儿说的。”
“ 她和你说了?可为什么我去的时候,她只是把我赶出来?”
“ 可能因为你去的时机不对,” 傅铮一耸肩,“ 而且白夕,想要从别人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是需要技巧的。” 说着,傅铮略带狡黠地一眨眼。
“ 可是如果她死了,这也太巧了……” 白夕依旧不可信地自言自语,眼中的光泽渐渐暗淡下去。
看着白夕垂下的睫毛,傅铮思量两分钟,问:“ 白夕,我问你。你希望秋水活着,是不是因为你希望你姐姐还活着?”
傅铮的一句话准确无误地戳进白夕心中最柔软的一块碎片之上,她肩头一颤,不作回答。
白夕的不语,已经将她的答案表达的彻底。傅铮深深叹气一声,“ 白夕,人去节哀。你也要走出那段阴影才行。”
“ 我…… ” 白夕一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她喉咙中再也忍不住的泪水伴随着悲伤一同涌倾而出,“ 我………… ” 白夕埋首进手掌里,颤抖着肩,哭了出来,“ 不,我姐姐没有死,没有死…… 那一夜,如果,如果我没有以为是恶作剧,没有以为是恶作剧,姐姐就不会死了…… ”
“ 白夕,这不是你的错,” 看着悲伤流泪的白夕,傅铮一时失措,不知该要怎样安慰她。他有些愣神木讷地倒一杯水,推到白夕面前,“ 白夕,喝点水。”
“ 谢谢…… ” 白夕抽泣地止住泪水,接过那杯水。一口热水下喉咙,压下悬浮在喉咙口的悲痛与心碎,白夕试图平静下,她做一深呼吸,说:“ 我知道自己有些神经质,甚至疯了一样。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他们说的那些话…… 不能接受连一场公平的审判都没有。”
“ 我知道你难受,别再想了,” 傅铮“ 唉” 地一声,叹一口气,“ 吃饭吧。” 他说着,替白夕又夹了一块牛腩,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牛腩还是要这种带点肥的才好吃。”
白夕低着头,筷子捣鼓着碗中的牛腩,却迟迟没有夹起。
“ 傅铮,这件事情你能替我保密吗?”
“ 当然不会和别人说,” 傅铮答应一声。
“ 谢谢你。”
“ 吃饭吧,” 傅铮勉强着笑了笑,换了话题,“ 你知道我今天做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他问着,见白夕依旧低着头没有什么反应,傅铮继续说:“ 替一群小姑娘调查了一个男人。”
“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替客户保密吗?” 白夕微微抬起头,问。
傅铮一耸肩,说:“ 这些事不涉及个人隐私,可以说。你知道我调查的是谁吗?”
白夕心中没有多少兴趣,却还是迎合地一问:“ 谁。”
“ 简然,” 傅铮说,“ 千夜的老板。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不过今天才知道他竟然只有二十六岁。难怪那么多女孩子想要找我们调查他,都巴不得得到一手他的资料呢。”
“ 所以你调查了一个男人一整天?”白夕逐渐有些听明白,吸了吸鼻子,问。
“ 何止一整天,” 傅铮故意夸张地一张嘴,说:“ 我几乎查了那个男人一个礼拜。查的我都觉得自己和爱上他了一样。”
傅铮夸张的反应与他抬高的声音搭配在一起,瞧着如同是情景喜剧一样,让白夕一个不留神,笑了出来,“ 噗——”
周末的晚上,不论多晚,每家餐厅都挤满了人,充斥着各类的聊天声音。热闹的气氛点亮了街区的霓彩虹灯。
而老旧的小区门口却是别样的光景,有的路灯散发昏黄暗淡的光芒,有的路灯因电路不良而扑朔,还有的路灯干脆一点不亮地沉寂在黑夜之中。
昏暗的路灯下,一裹在栗色外套里的女孩长发被风吹起,脖子不由地往衣领里缩。借着微弱的灯光,女孩踮着脚,打开信箱。
阴暗密闭狭窄的信箱內,堆放挤叠的是近十封信。看的出来,这信箱的主人很久没有来开过信箱了。秋水一点点拿出里面的信,所有的信都装在白色的信封之下,贴着蓝色的邮戳,写着简然的署名。
即便是初春,忽闪的灯光下依旧围飞着几只小虫;就算是晚上十一点,千夜的前厅依旧站满了等待最后一场演出的人。
“ 不好意思,票已经售空…… ” 售票的小伙子低头,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他抬头,准备说什么时候,却看见柜台前并没有站着人,“ 奇怪。” 他自言自语一句,重新坐下的时候,目光看见桌面上放着一只白色信封。
“ 这是什么?”小伙子奇怪地拿起信封,信封上贴了一张蓝色邮戳,可是却没有署名邮寄者是谁,只能看见白色的封面上写着“ 简然收” 三个清秀的字。
小伙子眯着眼,仰起脸,一手拿着信封一角,对着前厅的吊灯,试图透过薄薄的纸面看见里面的东西。
“ 你在做什么?”
小伙子被冷不防出现的质问声吓得全身一抖地转过头,“ 经理。”
苗姝看着小伙子手中的信封,说:“ 那是什么?上班时候不要处理私人的事情。”
“ 不是私人事情,” 小伙子急忙解释着,“ 这好像是给老板的信。”
苗姝皱眉地接过信封,正反看了看,都没有看见是谁寄的,“ 谁送来的?”
“ 我不知道,” 小伙子无奈地一耸肩,“ 没看见。”
“ 知道了,” 苗姝收下信封,目光一扫拥挤的人群,说:“ 今天是这场戏的最后一场,客人会比较多,你要是前面处理好了事情就帮着去检票。”
“ 好,好,” 小伙子点头,没有抱怨地走向一侧。
苗姝低头,再看一眼信封,眼中都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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