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被其他的人吃掉,那为什么这个药瓶又会在这里?秋水想着,胳膊处又是一阵酸痛传来,打岔了她的注意力。秋水的目光重新回到手臂上,看着那一道淡淡的伤口。
这种伤口看着像是无意刮到门的时候造成的,又好像是人为的。可如果是人为,为什么只是这样的一小下?而不是狠狠的割破?这样的不痛不痒,好像是给谁一个威胁,一个提醒一样。
威胁。
这两个字顺着思绪印进她的眼睛。
难道是威胁?
秋水反应了过来。这一切,难道都是那个伤害了白叔叔的“人”给自己的一个提醒?她将这瓶药放在这里,是在告诉自己如果再做什么就会把这些事情告诉白夕;她在自己胳膊上划下一道口子,实在提醒自己如果不小心,她就会对夕夕下手。
秋水握着药丸的手渐收,“ 你想恐吓我?” 秋水口中喃喃自语着,“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夕夕。” 她说着,将那些药丸一点点倒回小瓶。
“ 哗啦啦”,是药丸落回瓶子里发出的清脆声音。
“ 你恐吓我,是因为你知道了我在让庄教授治好夕夕,你在害怕,” 走到洗手间,秋水看着面前的镜子,说得一字一顿,生怕镜子里的那个人听不清楚,“ 你在害怕自己会消失,所以你威胁我,因为我发现你了。” 秋水的声音虽然轻,却带着肯定的底气,“ 现在是你,在,害,怕,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秋水话音落下的时候,她看见镜子里的那个人似乎颤了一下。
“ 咕咕咕——” 肚子的一声叫唤,喊停了镜里镜外两人的对峙。
一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早上九点,也难怪会觉得饿了。一番简单的收拾之后,秋水走了出去。
锁上门,刚转身,秋水就看见扶着楼梯走上楼的庄寿安。她先做一愣,随后走上前,问:“ 庄教授?你怎么来了?”
“ 秋水?” 庄寿安认出眼前的这个人,说:“ 我来见一个人。”
“ 一个人?” 秋水不解,问:“庄教授,你有朋友住这里吗?”
“ 是啊,呵呵,” 爬上六楼的庄寿安喘着气,挥手说:“ 你现在要出去吗?”
“ 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想出去买些早点。”
“ 那你先去吧,” 庄寿安拍了拍秋水的手,“ 别饿着了。”
“ 嗯,” 秋水点头,“ 那我先走了。” 说着,秋水走下了楼。
看着秋水的身影转下了两层楼,庄寿安这才长长叹一口气,手扶着楼梯,继续往上走去。来到八楼,庄寿安看着手里的地址,抬头看着门牌,按下门铃的时候却听不见门铃该有的声音。
难道坏了?
庄寿安想着,抬起手,轻敲门。
“ 咚咚咚。”
“咚咚咚。”
“ 咚咚咚。”
一连敲了几下都没有人应答。
“ 咚咚——” 庄寿安抬起的手还没有落下,就听见身后的门打开,一上了年纪的老人说:“ 对门那家很早就搬走了,现在房子空的。”
“ 空的?” 庄寿安奇怪的转过身。
“ 你找他们有什么事?” 老人隔着防盗门的纱网,问:“ 他是不是也欠你钱了?”说着,没等庄寿安回答,老人就自顾自地说:“ 唉,那人我看着就是不正经。成天不是喝酒就是去楼下打牌,输了钱就拿他闺女出气,可怜那闺女…… 唉……” 说着,说着,老人意识到自己多嘴,急忙说:“ 不说了,那家人已经搬走了。”
“ 我找这个人,” 庄教授拿出一张照片。
隔着防盗门的纱,老人依旧看清了照片中的女孩,“ 这不就是对门那家的闺女吗?你找她做什么?”
“ 我想问关于她的一些事情,” 庄寿安说着,看见老人眼神里的警惕,急忙解释,“ 你别误会,我是她原来学校的。”
庄寿安的谎言没有被老人看穿,他想了想,又看着庄寿安上了年纪,瞧着斯文正经不像是坏人的模样。老人打开了防盗门,说:“ 唉,那闺女是命苦,跟了这个讨债鬼的老子。”
“ 她父亲对她不好吗?”
“ 不好?哼,这简直不是亲生的,” 一提起这些事,老人就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你说天下哪有亲生的爸能把闺女打成那样子的?老婆被他打跑了也就算了,剩下个小的他还这样对待?就好像不是亲生的一样!” 说到激愤的地方,老人不耻地向地面呸了一口,“ 他成天不找个正经工作,只知道打牌喝酒也就算了,喝了酒还打他闺女。这幢楼里谁不知道。”
“ 就没有人劝吗?” 庄寿安皱起眉头,问。
“ 劝?谁不劝?一开始,大家都劝说怎么都是亲生的,再打也不是那个打法啊,而且那女孩子挺听话的,成绩也不错,可是她老子不听啊,” 老人说着,没法一样的耸肩,一摊手,“ 谁劝他骂谁,越劝打的越凶。”
“ 唉…… ”
“ 去年,他一边拖着他闺女上楼一边用衣服架子打,楼下一个女的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多说了两句,结果你知道怎么样了?” 老人气恨难平地说:“ 结果他不听也就算了,还推打人家姑娘,要不是有人拉着,差点就把人家推下楼去了。” 说完,老人摇头,叹口气,“ 你说这种人怎么做父母的?这换在我们乡下,就要说他畜生都不如!”
难道那个劝架的人就是秋水?也正因为那件事情让邹文的人格开始出现?庄寿安心里想着,问:“ 那他们现在呢?”
“ 这不知道,” 老人摇头,“ 去年那件事情以后啊,我们就说了,你要是再打你闺女,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了去蹲大牢。然后他就被吓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
“ 唉,你是没看见啊。那闺女被他打的真是可怜,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们看着都是不忍心。你说大家都是做父母的,谁没有个父母心?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呢?唉…… ”
“ 有的人先天的就有暴力倾向,在酒后就更明显了,” 庄寿安叹口气,说着,回想着那天看见的“邹文”,也难怪她会有那种胆怯的性格了。
“ 这种人就应该做大牢!” 老人骂一句,说:“ 不配做父亲!”
虽然说庄寿安从老人口中知道了邹文的来历,可是关于她口中的那个“ 老伙计”,庄寿安依旧是毫无线索。“老伙计”从来没有正面出现过,而白夕在与自己的几次交谈时也显得谨慎,敏感,似乎是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个问题。
庄寿安翻看着手中现在掌握的资料,回忆着秋水与邹文的话。这个人格危险度比另外三个都要高,其不稳定性甚至很可能超过白夕。
一般来说,多重人格的出现都源自病患不健全甚至不健康的童年,尤其是极端人格的出现更多为暗示了患者童年很可能遭受过非人的虐待。可是再看一眼白夕的资料,庄寿安根本找不出任何她被虐待过的记录。况且白叶一家子自己也算认识的,虽然说白夕有个同样精神遭受困扰的母亲,可是白叶和白露精神都正常。
52书库推荐浏览: 季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