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已经昏迷了!开始抽搐!口吐白沫了!快点喊救护车来啊!”
“ 哔——呜,哔——呜”的声音中,救护车开到了白夕的小区。
小区中的人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议论着这幢楼是怎么回事,怎么前脚刚走了警车,后脚就来了救护车?
医院里,四处找不到白夕下落的简然心急如焚地向停车场跑去,心里想着每一处白夕可能去的地方。在他的手火急火燎地拉开车门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 喂?” 心有旁骛,就连接电话的声音也显得带着急躁。
“ 简然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是杨警官。”
听见这句话,简然停下手里的动作,问:“ 杨警官?”
“ 是,” 杨警官吸一口气,随后开口说:“ 白夕因为服用了过量的精神用镇定剂现在已经处于休克状态,现在在市第一医院。”
简然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听见杨警官说出“ 休克” 两字的时候一缩,他的心也随着慢了半拍地停止了一瞬,“ 我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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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留下的人
简然赶到医院的时候,白夕还没有从重症监护里出来。隔着厚重的门,简然只能模糊地看见房间里的人带着呼吸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 简然,” 杨警官从一旁走来,看了看门的方向,叹口气,“ 医生说他们会尽力的。” 说着,杨警官带着试探性地问一句,“ 简然,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白夕人格分裂的事情?”
杨警官的话简然听得清楚,只是他现在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去回答这些话。他的眼神,心跳都随着房间里的那个人一起一会儿停,一会儿起。
“ 简然?”
“ 杨警官,我现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杨警官理解简然的心痛,不过感情归感情,办公归办公。杨警官也没有多说什么白夕的不好,而是浅叹一句,说:“ 简然,苗姝被朱丽绑架的。我们警方到达现场的时候,朱丽的情绪已经失控了。虽然说苗姝已经被救,可是朱丽的行为已经涉嫌了犯罪。” 杨警官说着,顿了顿喉咙,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虽然说限制行为能力人不能被判刑,可是他们的家属需要负民事责任,并且他们也要被强制医疗。”
简然听得安静,眼神一点没有离开病房的门。
“ 这起案件性质恶劣,现在我部门的同志已经申请让白露的案子全部开始重审,” 杨警官说,“ 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和你说。假如这一切是和白夕有关系的,那么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 我的配合?” 一直闭口不言的简然终于在这时候松开了口,他缓缓看向杨警官,眼神里的伤痛仿佛是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一样的茫然,“ 我唯一能说的是假如她还活着,那么白露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假如她不在了,” 简然说着,闭上了眼,喉咙里的哽咽代替了他眼角一时间难以忍受的酸涩,“ 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杨警官听着简然的话,沉默好一会儿后沉重地叹气了一声,离开了医院,“ 唉……”
能在两天内被人送入医院两次,并且都是昏迷,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只不过这一次,白夕的情况没有前一次乐观。
她整整昏迷了三天,第二天的时候傅铮来看过一次,拍了拍简然的肩膀,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跟着傅铮一起来的曲婉多说了几句,让他放心的话。
第四天,医生走来,和简然说:“ 现在她的生命体征逐渐有所恢复,应该会有百分之五十醒来的几率。”
“ 百分之五十?” 在医院里,从医生的口中听到百分之五十其实并不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只不过对于简然来说,这依旧远远不够。简然看着医生离开的方向,看见了走来的杜主任。
简然认出了面前的人,还没有来得及问候一声,杜主任就先开了口,语气带着一种奇怪的焦急与担心,“ 她怎么出事了?怎么现在才有人通知我?”
简然被杜主任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 她…… ”
“ 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 医生说百分之五十的可能醒过来。”
“ 百分之五十?” 听到这句话,杜主任一直提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好,好。医生都是往最差了的地方说的,百分之五十就说明她一定能醒来,一定能。”
杜主任的情绪在简然看来有些奇怪,她和白夕非亲非故怎么会这样担心?就算说庄寿安走之前拜托了杜主任照看白夕,那她的反应也似乎有些过了头?这样的着急,就好像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出了事情一样。
想着,简然的眼底滑过一丝异样,眼神重新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杜主任。
又过了三天,白夕已经离开了整整监护,转去了普通的病房。这三天里杜主任几乎每天都来医院,而且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如果不是疗养院打来电话催促,她都不愿意离开。
这一天,简然坐在床前,看着依旧昏迷的白夕,脑海里寻思着杜主任这几天的反应。
“ …… ” 躺着的人,手微微一动。
轻微的动作在简然的眼神里惊起了千层浪花,他欣喜地上前,“ 你醒了?”声音里的期盼竟然包含着一丝接近哭腔的声音。
床上的人依旧头昏得厉害,她吃力地眨了几下沉重如铅的眼皮,好不容易睁开眼,惨白干涩的嘴唇微微蠕动,正准备抬起另外一只手的时候听见简然说一声,“ 别动,你现在吊着水,不要乱动。”
躺着的人听见了简然的声音,听话地没有再动,她一睁一合的眼睛带着疲倦,看着简然的身影匆匆地走向病房外,喊医生。
大脑的剧烈的疼痛好像是两个顽皮的小人,口里哼着用心碎回忆编制的小曲,将自己的头当作皮球一样来回踢着。
不一会儿,医生来了。检查过白夕的状况后,医生又与简然说了些什么。可惜,她没有听清,只知道模模糊糊中,自己似乎又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与前一天快要炸开的头疼不同,今天清爽了很多,头疼也减轻了很多。
“ 醒了?” 简然再次含笑问一句,坐在病床头,眼神里的温柔带着的是差点失去的心有余悸。
“ 简然,” 面前的人看着简然,张开嘴,缓缓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声音的温和与白夕的锋芒不同,眼神的柔顺与白夕的尖锐相反。简然知道,现在自己面对的人不是白夕,而是秋水。
“ 秋水,” 简然伸出手,紧紧握住秋水的手。几天的不吃不喝,只靠着吊水维持,让秋水更瘦了。手也显得一点肉都没有。
“ 简然,” 秋水干裂的嘴唇在她抿起的时候裂开了一道口子,发出了钻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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