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哽咽着说,“不知道,心里难受,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夏临川听着我的抽噎声,吓得一下子坐起身,开了台灯,他抱起我,焦急的问我,“心里难受?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心里实在慌得难受,就抱着他哭,我说,“不要,就是心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
夏临川要下床给我倒水,我一把拉住他,红着眼睛看着他,我说,“别去,你陪着我,哪儿也别去,好不好?”他见我这么慌乱无措的模样,只得笑着把我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我的背,他说,“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那么爱撒娇。”
我一听他都这个时候了,还开我玩笑,心里委屈,嘴角一瘪,就哭了,他见我红着眼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温声哄我,“好了,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打趣你,哥哥跟我们小欢道歉,好不好?”
说着,他就拉起我的手,细细密密的吻我的指尖,我听着他温言软语的模样,想起我生命里的前二十年里,无论是对是错,只要我一跟他置气,他都要变着法子来哄我,陪着笑脸跟我道歉。我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流,我说,“哥,你真好。”
夏临川就笑,眉眼温润,他说,“傻丫头。”
后半夜里,躺在夏临川怀里,哭得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夏临川已经去上班了,给我做了早饭,放在餐桌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再恨我,也不会舍得见不到我最后一面
平日里,若不是夏临川陪着,我是不会出门的,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也不止一次跟我说过,沈氏和林氏的商战进入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而他和林默之间兵戎相见,势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如今,无论是林氏还是林默都是穷途末路,难免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孙泽给我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洗碗,乍然想起的铃声,吓得我手里的碗一滑,跌落在光洁的瓷砖上,粉身碎骨。
我不免有些恼火,走过去,刚接起电话,就听孙泽着急忙慌的说,“夏小姐,您快来看看诺诺,她出事了。”
我一听是许诺的经纪人,心里冷然,我说,“孙先生,我和许诺之间,早已不是姐妹了,她的事,和我无关,这点,您不会不知道吧?”
孙泽一下子不说话,我刚要挂电话,他却忽然笑出声,他说,“夏小姐,诺诺她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是,在她心里你永远都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姐妹,她现在正在市人民医院抢救,命悬一线,医生说只能尽力而为。”
直到这时,我眼里的冷意,才被慌乱替代,我和许诺之间,纵是千般争万般吵,在我心里,她都是那个陪我从年幼到年少的女孩,都是那个陪着我经历过欢声笑语,经历过贫寒落魄的女孩,而今,她正在被抢救,我和纪小萌他们,谁都没能陪在她身边。
我本想告诉夏临川一声,想起他今天早上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就不敢打扰他,径自叫了出租车往市人民医院赶,赶到急救室时,一眼就看到了孙泽,他见我来了,赶紧迎上来,我焦急的问他,我说,“孙先生,许诺她怎么样了?”
孙泽见我急得直掉泪的模样,忽的一怔,然后匆忙别开眼,他说,“诺诺一年前就患上了抑郁症,最近舆论一直针对她,她趁我不注意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现在,医生正在给她洗胃抢救呢。”
许诺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麻醉的药效还没过,她低垂着眼角,脸色惨白,一见到我,她就止不住的哭,我见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转身就要走,许诺却出声喊住我,她说,“小欢,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一听她那么虚弱的喊我的名字,我就一下子红了眼眶,终是顿下步子,陪着她转去加护病房,孙泽他们都出去后,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许诺想要撑起身子,我拉不下面子去搀扶她,只是红着眼看着她在病床上挣扎,许诺就笑,她说,“小欢,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见不得我疼,见不得我受委屈。”
她说,“孙泽还和我打赌,他说你被我伤得那么深,纵是我真的死在手术室里,你也不会来看我,我就笑,我说,你会的,你再恨我,也不会舍得见不到我最后一面。”
许诺虽是笑着跟我说,可是眼里却像是撒了一片悲伤的星光。
第一百八十八章 林默,你到底想怎样?
我一见她这样,心里就止不住的抽痛,有太多怜惜的话,在心里千回百转,到了嘴边却变了味,我说,“许诺,你错了,我赶来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见不到你最后一面,而是怕我看不到你死前挣扎狼狈的模样。”
许诺她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脾性,她也只是眉目温和的笑,她看着桌上的水果篮,伸手拿了一个颜色漂亮的橙子,一边动手剥着,一边笑着说,“我记得小欢以前最是喜欢吃橙子了,那个时候,一到冬天,夏临川就会给你买很多橙子,你嫌冻手,汁液又黏手,不肯剥,我就帮你,剥完你要分给我吃,我只是笑着说我不喜欢,其实,你不知道,我嘴里早已口水泛滥,可是,那是夏临川攒了好久的钱,买给你的,我舍不得吃,也不敢吃。”
说完,她就笑着把手里的橙子递给我,她说,“小欢,这是诺诺最后一次给你剥橙子,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我是真的没想到,那个时候,许诺就已经爱夏临川爱得那么卑微了,我一直以为许诺不喜欢橙子辛酸的味道,所以她才每次帮我剥完橙子后,就匆忙转身离开了,原来,她只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狼狈范馋的模样。
我不知道许诺最后一句话的深意,只是这一刻看着许诺掌心的橙子,一下子心中有愧,不敢伸手去接,怕烫了手。
许诺见我这样,她也只是笑,她说,“小欢,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忽然想起以前的事,心里感慨。”
林默知道我在许诺身边,就给夏临川打电话,夏临川正在开会,看到林默的电话,拧着眉犹豫着要不要接,终是起身出去接了电话,他说,“不知林总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
林默不说话,只是笑,夏临川见他不说话,就准备挂断电话,林默就笑着说,“沈总,别急着挂电话呀,不然我怕你,这辈子都再也看不到欢欢了。”
夏临川纵是再冷静的一个人,在听到我的名字时,也一下子慌了阵脚,他说,“林总该不是被逼急了吧,这么拙劣的谎言也说得出口。”
林默听着夏临川的嘲讽,只是无所谓的笑,他说,“沈总不信我也没关系,你现在大可以赶回去看看,看看欢欢她是不是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或者你也可以打电话给她,看她会不会接。”
夏临川虽是不信,可是林默太过释然的语气,让他犹疑,他匆忙挂了林默的电话,赶紧打给我,只是我在的这间病房,早已被许诺要求屏蔽了信号,所以我自是没收到夏临川打给我的二十几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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