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都准备好后她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找自家的美人,恰好看见他坐在院内的石椅上,白灵兴奋地跑过去。
“走,我准备了夜宵,我们进屋里坐着去。”
颜叙懒懒地挑眉看她,“你怎么今夜如此好的兴致。”
“今夜月明星稀,自然好兴致!”白灵说着,抬头瞄了瞄,发现乌云如棉,层层铺于天上,只漏下丝丝缕缕的月光,她有些尴尬,但绝口不再提月色之事,拽着颜叙就朝屋里跑。
心里有坏点子的白灵格外殷勤,刚拉着颜叙走到桌前她就迅速替他摆好了椅子安置他坐下,又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来,喝酒。”
见颜叙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白灵连忙掩饰地继续说,“来来来,先吃点小菜,今夜不醉不许睡觉。”
她拿起筷子就给美人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的小碟里,又率先做出表率,自己也吃了几口,还把自己身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快呀。”她催促道。
美人终于执起象牙色筷子,把白灵为他夹的菜吃掉,却迟迟没有喝酒。
“你怎么不喝酒。”白灵急了,莫不是发现酒里有药?不应该呀,那药无色无味。
“娘子今夜是要先把我灌醉么?”他拿起酒杯,好像看透白灵的想法,眼里带着戏谑,连嘴角也轻轻挑起,他柔下声音,“你今夜……”
“咕——”
就在媚骨的话还未脱口的时候,白灵的肚子咕噜一叫,她正疑惑的时候,忽然腹中传来一阵绞痛,她连忙捂着肚子。
“怎么了!”颜叙迅速放下酒杯去把她的脉。
“肚子疼,”她哭巴着脸,之后又一脸惊慌,“完了完了,我刚刚舔了一下那个筷子,该不会不是□□是□□吧!”
“□□?”颜叙按了按她的脉搏,“你在酒里下了□□?这明明是泻药。”
“……”
“泻药”两字刚入耳白灵就感觉肚子连续翻动几下,她赶忙推开颜叙朝茅厕跑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暗骂那不正经的谷老头。
那夜白灵总共跑了茅厕近十趟,一直到双腿发软躺在床上只抽抽肚子才终于消停。虽然颜叙及时给自己熬了药,但无奈那泻药药性太强,完全克制不了。
白灵满脸惨白地躺在床上,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呼着气,鬓角还带着几丝汗,好在肚子不闹了,总算没惨到家。
颜叙在一旁候着,虽然口中没说,但眼里带着隐隐的笑意,这点笑意没被藏着,白灵不小心抬头的时候看见了,愣是没气出一口血来。
“你看上去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只是那么一秒,白灵好像得了劲,一个驴打滚从床上坐了起来控诉道,“要不是我先替你试了,现在拉肚子的可是你!”
这可真是贼喊捉贼,若不是白灵非不弄清是何药就随便乱下,能有这一出嘛。
“是是是,若不是娘子,恐怕现在躺床上的就是我了。”颜叙似笑非笑地顺从地回着。
白灵这才哼哼地重新躺回去,又诶哟两声,“这老头,果然是老不正经,居然给我这么厉害的泻药,一颗下肚还真能把人折腾死。”
“娘子若是想与我春宵一刻,也不必给为夫下药呀。”他说此话的时候语气细软,竟显出一副无辜模样。
假是平日白灵此刻肯定春心一动,只是她知道颜叙是在打趣自己,而且她也不是这个意思,更是一口气梗在喉里咽不下去,于是咬了咬牙,忍了,下次再收拾这个妖孽。
她瞟了他一眼,“你刚刚坐在院子里看什么呢?”
“你之前不是寄信给了曲项么,刚刚收到回信,他说他过几日会来江宁,到时候与你见面。”
“真的吗?”之前早就知道曲项身份不一般,如今知道他是二皇子后,突然觉得不知道到时候要如何和他交谈,“那我得好好准备一番。”
这是白灵第五次见曲项,此趟去颜叙也一起陪同,因为有事要议,所以选的地方也隐蔽,两人一同进厢房的时候曲项看见自己身后的人并不惊讶,而是风度翩翩地站起身,“景公子。”
“你认识他?”
“重楼的景公子,自然认识。”
今日的颜叙以真容露面,曲项居然会认识他,那当日在山贼窝的时候曲项也一眼就察觉了颜叙的身份?不过这样确实可以解释为何曲项临走时交代自己要小心身边人,那日他与颜叙对峙也有了缘由。如此看来曲项果然人脉广大知晓朝中与江湖之事,不愧是皇上心中太子的最佳人选。几次的相处让白灵对他印象不错,心里也觉得假若让他来管理国家,应该也是一届明君。
三人坐下后曲项率先开了口,“曲某既然来了,自然是愿意与你们联手。其实四弟他与连环坞合手征收暗税之事我早有所闻,只是之前朝廷因为四弟无人敢管,江湖因船舫与十二连环坞无人敢管,今日重楼若是站出来,我也一定奉陪。”
“铲除了十二连环坞,于你于我们都有好处。”
“不知曲公子要如何行此事。”颜叙淡淡地开了口,他只是进屋的时候看了曲项一眼,之后便从他身上挪开了视线。
“这事我不好明着出面,还请景公子先将四弟与十二连环坞的接线处端掉,为我留几个人证,回朝后就是我的事情了,那时就不需你担心,我自有办法。”
明明是准备自己与曲项好好谈谈,结果他们现在你一句我一句,事情一下子就谈好了,落得自己一人坐在这发闲,像个旁外人听他们对话。白灵百无聊赖地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桌上的菜,耳朵闲闲散散地听着他们对话。
“事后铲除十二连环坞之事重楼会做得干净利落。”
“只要铲草除根,野草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聊了许久,事无巨细,日后的安排都一一做了解释与暗示,直到白灵吃撑了肚子话似乎才说完。
“白灵。”曲项看了眼依旧埋着脑袋的白灵,轻唤了一声。
“嗯?”白灵抬起头来,“你们谈完了吗?”
“是,这次准备直接起程回去,”他莞尔一笑,“若是无缘,怕是日后再见不到,若是有缘,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姑娘一面。”
“我就在重楼,要么就在这里的舞坊,你要是有事直接拖人来寻我,无事也可以随时来我舞坊喝茶赏舞。”
这次再回去,如果曲项直接扳倒了四皇子,成为了太子,那他就是未来的天子了,如今皇上年事已高,怕是不出数年就直接继承皇位。肩负国家,再也不是说出宫就出宫的随性皇子了,这一别,怕是很难再见到。
这么一想,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只是她与曲项无意相逢,江湖之大,有聚有散,这也是常有之事,这样安慰了一下自己白灵心里舒服了些。
白灵与颜叙一同回舞坊时天色已黑,曲项不便露面,便派了下人去送,自己坐在屋内,看着杯中满满的酒,身影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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