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月目睹了他的一切,心中微有疑惑,眉心微蹙,却并未说什么。
“请父皇明示。”
天帝轻哼一声,抑着怒气道:“今日为何来迟,还有,多次私自下界,多次置公事不理,不听戒律阁长老训诫,这些是一个太子该有的作风吗?”
“儿臣”,墨子月的话未说尽,便被殿门的一阵骚动打断。待他看清是何人时,眼中的神色便更冷了几分。
“狐族狐王携二公子求见”拖曳的声音落下,几个身影出现在众仙面前。
狐族一众人不顾仙将的阻拦,吵吵嚷嚷的进了大殿,而守卫拦不住,只得向天帝请罪,“陛下恕罪,臣办事不力。”
天帝却看了一眼沉默的墨子月,他额间的雪月光泽暗淡,这是他与妻子在其百岁时亲自为其配上的,即使经历了五万年前那场灾难也未成缺损分毫,心下叹了口气,向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而狐族众人已到了大殿中央,狐王在狐族臣属的簇拥下走出,他着一身黑色锦袍,袍脚绘有狐族王室象征的图腾,身姿挺拔,面容是那种经历过沧桑后独俱成熟魅力的模样,但他的瞳仁竟是紫色的,眼角延伸出一束妖冶的不知名的花,妖族之妖,无人能及。
他角抿着,眼中含着不遮掩的怒气,那角的花如同地狱的烈火般扑朔。
“天帝别来无恙。”他向天帝抱拳,语气恭敬,却向四周散发着怒气与威慑。
“狐王客气,不必多礼。”天帝平淡回应。
狐王也不拘礼,
“今日本王前来仅有一个目的”,他的目光锁向在一列仙班中静静立着的墨子月,察觉到狐王目的性极强的目光,墨子月直视过去,没有畏惧,也没有挑衅,却有着不容侵犯的气压,一代太子,又岂能会任人挑衅,即使是一族之王。
狐王看着墨子月,不置可否的微扬了一下嘴角,接着说,“目的就是为我的小儿讨个公道。”
☆、终明殿风波(二)
狐王向他的侍从示意了一下,只见从他身后一众人分成两列排开,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向前走了几步,墨子月看到担架上的人的模样,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
他身旁的司命却是皱了下眉,他也看出这是南宫珩,狐族公子,即使全身被白布包裹,只露出一双眼,可他还是能认出是他,那一双风流无限的桃花眼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司命并不在乎南宫珩怎样,却对太子有些担忧,因南宫珩看上去一副伤重的样子,而狐王刚才也意有所指,像是针对太子而来。
而众仙却有些惶然。
篁竹上前道:“狐王阁下,这是......”
狐王冷哼一声:“这是我的小儿子南宫珩,”
话音刚出,就造成了一阵骚动。
“这是南宫珩?”
“竟是他,公子珩啊”一些仙人切切私语。
原因无他,因为狐族二公子南宫珩,人称公子珩,在六界声名远扬,传说他风流倜傥,容貌俊美,一双桃花眼勾人无数,却沉迷声色,纵欲无度,六界多少女子,皆与其有暧昧不明的传言,而他也来者不拒,男女通吃,夜夜风流,因此恶名在外。
但仍有无数的女子前仆后继,与其有过关系的女子也只会说“公子自是温柔俊美”、“得其宠爱是吾身之幸”之类的言辞,这也让其有了更多的神秘感。
但今日南宫珩却是全身裹着白纱,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腹部和其他不少部位都渗出了血液,可称“狼狈”,远负风流公子之名。
一位仙君上前问道:“这是贵公子?是谁如此狠毒,竟使公子落到这般境地”
狐王冷笑:“自是你们的太子殿下所为啊”
“什么?”
“太子殿下,这”众仙惊呼。
再次成为焦点的墨子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架上的南宫珩,转身未言语。
而南宫珩注视着墨子月的一举一动,妩媚的桃花眼渗出冰蓝色的幽光。
狐王对着天帝发话:“今日本王携小儿前来,便是为小儿讨回一个公道。”
“哦,阁下想要如何为令郎讨回公道呢?”天帝摆出感兴趣的样子。
“本王也是明事理的人,几人的恩怨也不会上升到仙界与狐族上,但墨太子也不能欺我狐族无人,希望天帝严惩墨太子,还我儿公道。”
“狐王阁下,我们没有看到太子殿下和贵公子当时的情况,可能是贵公子先做了什么,引得太子殿下出手,怎可轻易对太子定罪呢。”
“哈哈哈哈,这位仙友说的好,凭本王一人之词确实不能说明什么,就让小儿与墨太子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南宫珩此时全身狼狈,一双桃花眼却浸了笑意,这一笑可真是勾魂夺魄,即使只有看到一双眼,也能让人联想出无限旖旎。
而墨子月眼中一片冰冷,射向南宫珩的目光几乎把人冻住。
南宫珩似乎并没有看到这样的视线,他摊在担架上,似乎想要坐起来,旁边的侍从赶紧上前轻轻扶起他的身体,是一副伤重的样子。
“天帝叔叔,今日我和月...”
“够了”,墨子月打断他的话,他转身面向天帝,伏下身子,沉声道:“父皇,的确是我无故对南宫...公子出手,狐王,今日是本殿冲动,不料重伤了贵公子,我愿承担全部责任。”
“太子豪爽,仙界皆知狐族从几万年前那场大战后元气大伤,狐族也与仙界约定,只要仙界不伤害其族人,狐族绝不会主动挑衅滋事,千万年来一直仙狐两族和平相处,从未发生争端,本王也不愿因小儿失了与仙界的和平,既然太子愿意承担,那本王也不愿深究,天帝陛下,您以为呢?”
“自是两界和平为重,不过狐王想要得到怎样的公道呢?”
“听说仙界有一刑罚名为天雷,专为惩治仙人而设,若是太子受上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便也抵得过我儿受的伤害了,还有,希望太子在十日内去往狐族照顾我儿伤势直到恢复,天帝意下如何?”
未等天帝回话,司命便急忙回道:“不可,天雷刑太过残忍,太子乃仙界后承,若伤到根本,仙界后继如何是好”
“对呀,天雷刑也太重了,好多仙人都在天雷刑下魂飞魄散了。”
“哼,那难道要让你们的太子接受我们狐族的惩罚吗?怕是更不同意吧。再说,我儿伤重如此,也是捡回一条命罢了,让墨太子接受这点惩罚便受不了了吗,那我儿的公道又如何去讨回。天帝,这就是你们仙界的态度吗。”
天帝沉声道:“自然不会,正好太子多次触及天规戒律,我也有惩戒之意,天雷刑不算什么,司命也不必再为太子辩解,就罚太子受七七四十九条天雷刑,今日行刑,十日内前往妖界照顾公子珩。太子,你可有异议?”
墨子月抬眼望去,他的父皇,今日他本有无数方法可以逃脱,可是,他却敏感的察觉自己的父亲从始至终一直在引导着众人,想要给自己定罪,而他,从来不会忤逆他的意图。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何,天雷刑惩戒罪孽深重的仙人,其残暴可想而知,受如此刑罚后,他太子的声望也必将受损,十日,他必不能恢复,妖界之行也是未知,父皇一向恩威并重,公正无私,或许这样做也有其缘故,但他并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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