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樊文远笑道,“王爷您也太大方了,拿得太多,臣也拿不下啊,下次再来您这打秋风。”
听他说下次还来拿,对面晋王的脸色沉下来了,敛容肃声道:“只此一次,之后不准再惦记本王府中的珍宝。”
樊文远被晋王突然的肃穆唬得一愣,“是,王爷。”
符广的脸色缓下来了,这就对了,今天随便拿,通通都给你,以后别来惦记本王府中那独一无二的人间至宝。
樊文远莫名其妙地得了一大堆宝贝,还做了承诺不再觊觎晋王府的宝贝,晋王甚至再三要求他发誓,樊文远有点摸不着头脑,打趣道:“王爷若是不放心,臣签字画押可好?”
“也好。”符广慎重地颔首。
樊文远:……
温灵的姨母远嫁江南,许久未曾归京,一见温灵母女便红了眼眶,温母也是感怀多年未见,姐妹相聚,格外温馨。
翌日,温母与其妹在府中两人小聚,打发温灵带着表妹钟毓秀去京中踏青,前世温灵矜持端庄,对这种外出郊游敬谢不敏,踏青之事未能成行,今世,她可不管那些规矩,走,一起去踏青!
钟毓秀虽在江南长大,却是个活泼性子,在马车里如雀鸟般叽叽喳喳地缠着温灵问个不停,兼又嘴甜如蜜,夸温灵国色天香美艳绝伦,直夸得她天上有地下无,温灵再闷的性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表妹快别胡言乱语了,让别人听了笑话。”
见她一笑,钟毓秀笑赞道:“灵姐姐笑起来更是迷人,毓秀骨头都要酥了呢。”
“听听,”温灵对着婵娟笑道,“你俩定合得来。”
正是春季好时光,郊外有不少男女老少游玩踏青。
温灵喜静,与钟毓秀寻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桃林,今年这桃花开得晚些,枝头只几个零星的花骨朵,爱看的人不多,倒是个赏景作画的好地方。
一听到作画,钟毓秀就捂着脸摇头,“灵姐姐,你饶了我吧,我最不会的就是吟诗作画了,”她眼珠子一转,提议道,“灵姐姐,听府中的婢女说,你弹的琴是京中一绝,何不弹一曲给小妹妹开开‘耳’呢?”
“一绝谈不上,都是府里的人自夸,”温灵实事求是道,“只是技艺纯熟罢了,你要听,我便献丑了,只是怕你要嫌弃名不副实。”
钟毓秀拍手喜道:“怎会?灵姐姐最好了!”忙不迭地让婵娟取琴来。
温灵擦了擦手,试了一下琴音,算上前世,她已许久未弹琴了,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指尖翻舞,一曲潇湘水云在林中缓缓响起。
符广,我本是天之骄女,嫁你为妻,一心为你,为何你对我不屑一顾,弃之如敝履,你我之间难道无半点夫妻情分?罢了罢了,往事随风,前世莫追,今世我命由我,自在逍遥!
樊文远在桃林外驻足聆听那袅袅琴声,如痴如醉,那琴声起初哀婉动人,如泣如诉,仿若一位娇弱的女子自艾自怜,随后突然开阔奔放,鲜活灵动,好似那哀伤的女子挣脱了枷锁,在林间翩翩起舞,羽化成仙。
樊文静看着她那傻哥哥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样子,差点都要吐了,一脚踢上他的小腿,“喂,都弹完了,还晃。”
“不知是怎样的女子能弹出此等仙乐?”樊文远睁开眼睛,对着桃林脸上露出一个如坠梦中的笑容。
“真受不了,”樊文静怒道,“想知道是怎样的女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她恨铁不成钢地一脚把她的傻哥哥踹进桃林。
还沉浸在琴中音律的温灵,双手轻抚琴弦,思绪翻涌,却听到身边的表妹钟毓秀怒喝道:“哪来的登徒子!”
温灵一抬头,便瞧见那位定国将军樊文远正傻笑着望着她。
第98章 王妃3
是他?温灵愣住了, 前世樊文远偶来王府复命,也曾撞见过几次,但他每次都是行色匆匆, 低着头行了礼便离开, 温灵倒真没好好瞧过他长的什么模样。
没想到这位未来的定国将军长得一张白净的娃娃脸,一双圆润的大眼睛正痴痴地望着她,脸边还挂了一个浅浅的梨涡,温灵不禁心情有些复杂,符广就是要将她赐予此人。
“我哥可不是登徒子, ”樊文静本想躲在后面看她那个傻哥哥会作何反应, 没想到, 她这哥哥傻得彻底,站在那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只好她出来救场, “我哥是堂堂西州大将樊文远!”
从江南来的钟毓秀没听过什么西州东州的大将, 只知道眼前这个男子盯着她的天仙表姐, 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忙喝道,“我呸,大将就可以盯着姑娘没遮没拦地瞧个没完吗?真不害臊!”
“你说谁不害臊呢?”樊文静解下腰间的鞭子,在空中一甩,鞭稍刮地, 激起烈烈的风声,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好啊,竟敢在本姑娘面前放肆,钟毓秀掏出袖中折扇,“唰”的一展,竟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铁扇,抬手就是一个起势,“江南钟家第十六代传人接招!”来啊,本姑娘打得你满地找牙。
好好的春日踏青眼看就要演变成一场全武行。
“住手!”
“住手!”
温灵与樊文远同时喝止道,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樊文远一对上她的眼神,立即成了个大红脸,小声对着樊文静劝道:“小妹,别闹了,是我的错。”
樊文静一股气势被他的窝囊样戳破,气道:“没出息,没听过输人不输阵,没理也打出理。”道理是靠拳头打出来的,在她看来倒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哼,要打,也看你有没有本事打出个理,”钟毓秀不屑道,“花拳绣腿,在那吓唬谁呢。”
“表妹。”温灵皱眉唤道,摇摇头表示对她言行的不认可,一见表姐如此,钟毓秀也只好忿忿地收起折扇,在一旁对着樊文静翻白眼。
“这位姑娘,在下樊文远,今日是在下唐突了,”樊文远诚恳地作揖道歉,“只因姑娘的琴声太过动人,一时忘情,还请见谅。”
“哼,那不就是登徒子咯。”钟毓秀白眼翻上天。
“你!”樊文静气得又要抽鞭,被樊文远强行拦了下来。
温灵看他表情诚恳,一双圆润的大眼睛波光闪动,想起了她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兔子,也是如此软糯可爱,若是此人娶了她,会对她很好吗?可以不再过那活死人的日子吗?
“樊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温灵柔声道。
在钟毓秀的监视下,樊文远与温灵在稍远处交谈。
“樊将军,请问你年岁几何?”温灵平静地问道,她站的那棵桃树下,正有一株桃花开了,映在她的耳边,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樊文远有些晕乎乎的,又好像那日在王府喝醉时的感受,“我、在下已二十有一。”
“嗯,”温灵算了算,是适合婚娶的年纪,“你家中可有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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