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凌江……”
“嗯?”他转过头来,“怎么了?”
“你……你和周夏姐还在一起吗?”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听过边凌江和周夏的什么事,一去就是三年不回,周夏也依旧我行我素独来独往,有时候他都怀疑他俩到底有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边凌江沉默了一瞬,笑着说:“会在一起的。”语气颇为坚定,含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情绪。
周夏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继续埋头到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工作中去。
这么些年过去,她的生活仍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也不能说没有变化,随着那个男孩的离开,好像连最后一丝温度都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的员工私底下都在抱怨她不近人情,有说话难听的更是不无讥讽地说她三十多岁还没嫁人,十有八九是要当灭绝师太了。
周峣知道她和边凌江断了之后,更是心灰意冷,不再理会她许多。
他当时是这样说的:周夏,凌江那样的孩子你都不满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周夏几乎想冷笑了,谁又能理解她的苦衷?边凌江那样的男人,是她能留得住的吗?留得住一时,也留不住一世,留到最后由爱生恨,相互折磨,不过是更加没意思。
只是,她也没料到,边凌江竟然会那么狠,三年来连一句客套话都没说过,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似乎打定主意要和她断绝来往。
至于吗?她愤愤地想,就因为她挑破了事实,就要这样绝情吗?连做亲人的可能性都不给吗?做基本的朋友都不可以吗?
上个月,收到他打来的钱之后,她心底的怒火更是达到了顶峰,这是什么意思?从此以后两不相欠?他就非要计较得那么清楚吗?她和他之间,除了金钱,就一点别的情义都没有?
有人敲了敲门,她低声道:“进来。”
张笑笑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她已经怀孕七个多月,肚子里怀的还是双胞胎,脸上满是母亲的光彩:“夏姐,我打算半个月后休产假,人事部另外招了个助理,我见过了,非常优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见?”
周夏对她笑了笑:“好,明天上午九点吧,你注意点身体,太辛苦的话就早点休息。”世事难料,蓝田大三的时候死皮赖脸跑她公司实习,谁承想一来二去竟然和张笑笑看对了眼,洗心革面,收起之前的花花肠子,对张笑笑死心塌地起来,两人今年春天里闪电般的奉子成了婚。
张笑笑点点头:“我还好,不碍事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她临出门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说:“对了,夏姐,说起来这个助理还是你学弟呢,也是A大出来的,而且还好帅呢。”
“唔,好的。”周夏不以为意。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让你生气的还在后面呢~~这叫天道好轮回~~
☆、物是人非
做了一夜噪杂凌乱的梦,周夏醒转过来,赤着脚踩在地上,伸手进衣柜里挑衣服。
选了一件黑色的纱裙,层层叠叠的黑纱上面点缀着银色的花朵,V领的设计,胸前若隐若现,腰部是收身的设计,下摆长至脚踝,配上黑色系带的高跟鞋,显得整个人气质更冷。
她对着大大的穿衣镜整理着仪表,突然注意到脖颈间细细的项链,这项链她从未离身,已经戴了三年多了,想起那个让她生气却无从发火的人,她不由有些泄愤似地伸手去解项链的锁扣。
去你大爷的,再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了。
然而不知道锁扣是怎么扣的,无论如何都解不开,她急得出了一头汗,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来不及,只好泄气地作罢。
一路堵车,到底还是迟到了,她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二十分,匆忙上了楼,张笑笑将简历递过来:“夏姐,人已经到了,在小会议室里等你。”
周夏点头,接过来顾不上看,快步走到会议室门口,推开了门。
一身正装的男人正襟危坐,腰杆笔直,逆光看过去,他背后的阳光太刺眼,周夏一时竟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等她适应了光线,男人站起身来,和她打了个照面。
一瞬间,万籁俱寂。
周夏怔怔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仿佛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汩汩声音,怎么会是他呢?真的是他吗?为什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他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几年没见,长大了,成熟了,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和少年气,却还是好看到令人想犯罪。
边凌江定定地盯住她,露出一个比阳光还要夺目的笑容来,露出两颗虎牙,声音低沉醇厚:“周总,好久不见。”说着伸出右手来。
周夏回过神来,揣摩了一下他的态度,不生疏也不亲近,没有她想象中再见面时的形同陌路或者是偏执疯狂,不,和她设想过的千万种可能都不一样,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就好像……她再也不会让他的心生出任何波澜。
这不是她想要的吗?可为什么真的实现了,她的心里却刺痛了一下?
饶是心里惊涛骇浪,她还是面上若无其事地和他握了手,他的手还是那样干燥温暖,她一触即放,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边凌江答道,看着她在他对面坐下,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胸前的一点春光,依然那么惹人遐思。
他皱了一下眉。
周夏浑然未觉,做手势请他也坐下,伸手去拿桌上的电热水壶,手刚碰上壶柄,便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
“我来。”边凌江对她笑了笑。
她喉咙不知怎么紧了紧,连忙将手缩回来,在桌子底下摩了摩被他碰过的手背,不知怎么觉得有些耳热。
看着边凌江熟练地开水、倒茶、洗茶,然后给她斟上一盏,动作如行云流水,洒脱自如,显然已经脱胎换骨,变成她不认识的另一副模样。
“怎么……”说出口发现声音有些哑,她清了清喉咙,才继续道:“怎么想到来我们公司应聘?”
“怎么……”边凌江细长的眼眸微眯,模仿她的语气说道:“周总不欢迎么?”
周夏只觉得心跳如鼓,不敢看他,低下头注视着透明玻璃茶壶中翻滚着的茶叶,过了半晌才道:“以你的能力,做我助理,未免太屈才。”
这是实情,也是含蓄的拒绝。
边凌江却犹如听不懂似的,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这才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会屈才呢?据我所知,周氏企业近来形势大好,正在筹备上市,周总深谋远虑、事必躬亲,能跟在您身边学习,实在是我的荣幸。”
他又盯住周夏的脸庞,语带调侃:“难道说周总觉得我能力不够,胜任不了这个职位?”
周夏被他一言一语回击得甚至有些窘迫,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男人了,以前的他不是沉默寡言得厉害吗?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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