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调很是冷淡,顾婉仪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额头顿时渗出了冷汗。
穆炎爵曾经警告过她,他的名字是一个禁忌,没有人能随意称呼,再漂亮的女人,再高贵的千金,即使是在逢场作戏的时候,也只能毕恭毕敬地称一句“穆少”。
爵……爵……
这样好听的名字,他却不容许任何人叫出口。
顾婉仪不由得更加委屈了,明明是夫妻,她却连叫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究竟把这个名字留给了谁?!
顾婉仪忽然想起桌角上那一张反扣的照片。
那样陈旧的照片,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边缘磨损得厉害,却被人细心地保存着。
正文 第33章 穆炎爵,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是谁的照片?为什么会在炎爵的书房里?
像他这样冷漠凉薄的人,从来不会缅怀,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留着一张旧照片?
顾婉仪揪紧了手指,心跳有些快。
女人在爱情中总是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即使没有亲眼确认,但顾婉仪就是感觉,那肯定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一想到穆炎爵身边竟然留着其他女人的照片,顾婉仪心里就一阵嫉妒和恨意,恨不得立刻将那张照片撕烂踩碎,让“她”永永远远的消失。
女人的嫉妒是不可理喻的,顾婉仪早就把穆炎爵视为己有,不容任何人染指。
“炎爵……”
她总算还记得男人的警告,改了称呼,红着眼眶一脸委屈,“你说得任何话我都记在心上,我只是太爱你了啊,那张照片……“
“咚咚。”敲门声倏地响起。
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爷,夫人和徐小姐的专机到了。”
穆炎爵毫不犹豫地推开她,瞥下冰冷轻蔑的眸光:“回去待着,没事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整理了一下纹丝不乱的西装,走到茶几边,拿起那张照片自然地放入口袋,随后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顾婉仪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衣不蔽体,妆容凌乱,男人冰冷的脚步声离去,一声一声,仿佛踩在了她的心口上。
她放下尊严和骄傲,近乎卑微地祈求这个男人的宠爱,他却将她的祈求视为一场笑话,轻蔑地看完,毫不犹豫的离去。
顾婉仪脸色灰败,心里漫过阵阵苦涩和悲凉。
她曾不止一次的怀疑过,穆炎爵这种男人,或许根本就没有心。他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名剑,拥有华丽的外表和显赫的身价,令人艳羡的同时,也让人无法靠近。
当你想要拥抱住他,唯一的结果却是割伤了自己。
……
在家休息了一天后,次日清晨。
安宁换了身黑色正装,一头微卷长发挽起在脑后,脸上没有化妆,容颜却足够清艳素丽,优雅不失庄重。
她带着小安律下了楼,容少景已等在楼下,道:“我送你去。”
今天是明蓝的忌日,每到这个时候,安宁的心情总是很低落,他不放心。
安宁摇摇头,“对不起,少景,今天……我想和小律单独去。”
容少景微微拧眉,自从两人成为朋友后,安宁很少会拒绝他的要求,却不知为何,她总不愿意带其他人去明蓝的墓地。
有资格和她一起去给明蓝扫墓的,始终只有小安律一个。
心中略有些苦涩,容少景没有强求,“好吧,到时间别忘了给我电话。”不等安宁回答,他又添了一句,“否则我会很担心。”
安宁心中微暖,“嗯。”
容少景蹲下身,视线齐平看着小安律,严肃认真说:“小律,你是男孩子,要好好照顾妈咪,别让她太伤心,知道吗?”
小安律板着脸,难得没有斗嘴,轻轻点点头。
容少景轻笑,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那少景叔叔就暂时把妈咪交给你了。”
小安律有点不高兴了:“妈咪本来就是我的。”
正文 第34章 如果明蓝还活着(加更)
容少景心想:现在是你的,以后可不一定。不过为了避免小奶包炸毛,他理智的没有把话说出来。
安宁哭笑不得地看着一大一小,“我又不是玻璃娃娃,不用这么谨慎吧?”
容少景看着她牵着小安律上了车,给他系好安全带,慢慢驾车离去。她的侧脸倒映在车窗上,精致,白皙,如一弯幽静动人的睡莲,美丽如初。
容少景望着车子渐渐消失,倏地笑了笑。
遇到安宁,是这辈子最美好的意外,只可惜相遇来得太晚。安宁的心防很重,曾经历过的苦难让她格外珍惜现在的宁静生活,对一切感情敬而远之,除了小安律,她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看似温柔实则疏离。
容少景用了整整五年才走进她身边,却不知,还要用多久,才能走进她心里。
不过,没关系。
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走。她值得这样呵护。
……
S市是一座临海发达城市,公众墓园不多,其中颇为隐秘的一处,位处于海岸线不远的郊外,风景优美,海浪声声。
小安律捧着一束百合,跟着妈咪走进了墓园,扫墓的人并不多,墓园里显得十分幽静,隐隐传来香火的味道。
在最靠近海岸线的墓碑前,母子俩停下了脚步。
那块墓碑上,甚至没有一张微笑的照片——明蓝去世的时候太小,她还不会笑。简单的姓名下面,刻着墓志铭和立碑人安宁、安律的名字。
“明蓝,妈咪和哥哥来看你了。”
安宁蹲下身,纤白的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鲜红的姓名,微笑说:“这一年,妈咪和哥哥过得很好。妈咪刚从国外回来,参加了一场很棒的聚会,见到了很多厉害的人,还有特别漂亮的哥哥和姐姐。明蓝,你知道吗,米兰真的很漂亮……”
她说着说着眼眶微红,声音渐变的哽咽。
“妈咪在一座大桥上,遇到了一家华侨,他们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儿,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梳着小辫子,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甜甜软软的,妈咪抱着她,就忍不住想,如果你还活着,就和那个小女孩一样大了。”
犹记得那一瞬间,她抱着别人家的女儿,心里仿佛被扎了一个洞,一点一点流着血,她已经感觉不到痛,却忽然落下泪来。
如果明蓝还活着……
“妈咪。”小安律紧紧攥着安宁的衣角,粉唇轻轻抿起,“您答应过小律不伤心的。”
安宁有些狼狈别过头,擦拭了下眼睛,勉强笑道:“对不起,妈咪失约了。”
“算了。”小安律闷闷地说,一边攥着安宁的衣角不放,一边轻轻将手中的百合花放在明蓝的墓前。
“妹妹。”他淡淡地对着墓碑说。六岁的孩子,神情沉静而认真。
“妈咪很想你,她身体不好,一想你就会伤心,所以你要乖乖的,别总让妈咪想起你。作为交换,我每天想你多一些,你别让妈咪那么伤心,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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