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头发又黑又密,长而微卷,如海藻一般柔顺,打理起来也是一件大工程。
穆炎爵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她的发丝完全吹干。
到最后,动作渐渐变得娴熟,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发间轻轻穿梭,时而轻轻按一按,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头顶按摩。
安宁觉得舒服了,微蹙的眉心不觉得舒展开,露出一抹恬静的睡颜。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霞将温暖色泽照入房内,女子被吹风机吹起的发丝,和男人低头专注的神情,凝成了这一刻温情动人的画面。
直到吹风机关上,他拉紧了遮光的窗帘,出门打了个电话,方才回到床上,抱着她缓缓入眠……
这一觉睡得极是安稳,长久养成的生物钟亦是被疲倦击垮。
安宁在睡梦中不知时候。
光影轮转,便是一天。
殊不知,她的彻夜不归,急坏了家中等候的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小安律失望地挂断电话,向来清冷的小脸上,眉心焦虑得蹙紧,眼下一层乌青。
妈咪从昨晚去参加酒宴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
他在家里等了一整晚,睡不着,也不知打了多少通电话,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到电源耗尽自动关机,依然没能听到妈咪的声音。
他打电话问过柳盈阿姨,但她也并不清楚,连夜询问梁导,几经波折,才从乌远的口中得知,妈咪在酒宴上发生了一些事情,被一个自称朋友的男人带走了。
小安律仔细问过那人的长相,然而却发现,妈咪根本没有这样一个朋友!
小奶包担心极了,搂着电话缩在沙发上,一夜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叽咕叽直叫,一边担心着,一边又忍不住委屈起来。
生平第一次,妈咪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彻夜不归,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
正文 第93章 事后的迷茫
一直以来,妈咪都很重视家庭关系,即使工作再忙,她也会细心的安排好时间,每天准时回家陪他一起吃晚饭,念着故事书哄他睡着了,再去忙别的事情。
小家伙有时半夜惊醒,只要看着工作间里透出来的灯光,就会觉得特别安心。
可今晚,妈咪却没有回来,家里黑漆漆的,又冷又安静。
小奶包落寞地揉了揉眼睛,心里酸酸的,眼眶不知不觉便蓄满了泪水,又倔强地咬着唇忍住,委委屈屈地守着电话。
“呜,妈咪……”
金域蓝湾别墅。
安宁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只感觉屋子里一片漆黑,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意识仍有些混沌,她皱着眉,伸手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下意识动了动身想要坐起,却“嘶”地抽了一口凉气,身子像被碾碎了似的酸痛。
一阵怪异的胀痛从腿间传来。
安宁脑子里“嗡”了一声,什么睡意都没了,脑海中浮现一些零碎的记忆。
在药效的控制下,她行为完全不听自己使唤,记忆也很是模糊,只依稀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一夜癫狂后的酸软胀痛,似乎依旧残留在身体里。
她怔了两秒钟,整个人宛如被雷击了一般懵然。
她清楚记得,自己喝了谭真真递过来的酒后,身体便有些不对劲,想要离开时,却被谭真真不怀好意的拦住,硬拉扯进了电梯。
幸好乌远察觉到不对,追了上来,她才有机会挣脱谭真真,然后……
她撞到了一个陌生男人!
安宁捂住浑噩不清的大脑,用力闭了闭眼睛,朦胧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她看着卧室里奢华典雅的装潢,不觉得咬住唇,卷着被子缓缓坐了起来。
她已不再是未经人事的懵懂女孩,有了小安律之后,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但该懂的男女之事,她心里也清楚,这种时候,竟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安宁懊恼地扶额,看着自己裹在被单下、布满了暧昧痕迹的身子,心里乱成一团。
她隐约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却记不清是怎样发生的,努力想要回想,然而除了身体上的感受,其他的记忆片段都模糊不清,怎么也想不起来。
印象最深的,便是意识消失前看到的那个男人,戴着金丝眼镜。
难道,是他……
安宁脸色倏地变得苍白,紧紧咬着唇,削瘦的肩胛抑制不住地颤栗了起来。
懊恼、惊慌、害怕、无措……
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正当她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门轻轻敲响了,一道温和却陌生的嗓音传了进来:“小姐,请问您醒了吗?”
安宁没有说话,颤抖着手用被单紧紧裹住了自己,身子缩成一团。
对方等了一会没听到回音,便轻轻推开了门,看见她埋头伏在双膝上,身体蜷缩的样子,忙走过来关心地问:“小姐,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来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长相清秀显得和善,看起来像是屋子里的佣人。
安宁摇摇头,哑声道:“能给我一件衣服吗?”
正文 第94章 不准她离开
余婶见她脸色灰败,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布满了血丝,不由得轻叹一声,打开房间里的小壁灯,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全新的女式浴袍,递给她。
安宁蹙了蹙眉:“抱歉,我要得是普通衣服。”
余婶为难地说:“可是,家里只有这个了,其他都是少爷的衣服。”
见安宁神情疑惑,她又解释道:“这栋别墅是少爷的私人房产,从来没有女人留宿,所以也没有特别准备女人的衣服,请小姐先将就一下吧,少爷很快就回来了。”
“那我要怎么回家?”安宁皱眉说,难道要她穿着浴袍走回去?
余婶却惊讶了:“小姐要走?可是少爷吩咐过,让小姐留在这啊。”
安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少爷让小姐等他回来,别走了。”余婶委婉地说,显然不是对方的原话。
安宁莫名其妙:“为什么?”
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她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不能完全怪别人,但作为女性,这方面总比男人更吃亏,她也没心情计较,只想赶紧离开,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可谁知,对方却不肯让她走了。
这算什么,一/夜/情的持续发展吗?把她当什么了?
安宁眼神微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簇怒火,她没有接余婶递来的浴袍,目光绕着卧室扫了一圈,却不见自己原来的礼裙。
“我自己的衣服呢?”她问道。
“您是说那件银色的礼裙吗?”余婶印象深刻,“那件裙子好像被少爷弄坏了,我已经送去服装店修复了。”
安宁不由有些尴尬,不用想她也知道裙子是怎么弄坏的。
无奈之下,只好接过了浴袍,进卫生间里换上。
镜子里倒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容,双唇红肿未退,眼睑处一圈淡青乌痕,暴露出一夜颠鸾倒凤的虚弱与憔悴,颈子上暧昧的吻痕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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