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吓得呼吸一窒,浑身僵硬若石,“你……你醒了?”
男人注视了她几秒钟,仿佛是确定了什么,懒洋洋地又闭上了眼。
安宁又紧张又莫名,这种暧昧的相拥,令她感到很是尴尬,怔怔地望着穆炎爵的睡颜,一动也不敢动,倒没有了睡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穆炎爵始终睡得宁和。
安宁试探着动了一下,见男人没有反应,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手臂,一点点退出了他的怀抱。
穆炎爵若有所感,微微拧起眉心,伸手无意识地抓捞着什么。
安宁生怕他又醒了,一时急中生智,倏地抓起一个枕头塞过去,男人抓住了枕头,很自然地拢在了臂弯里,这才安静下来。
安宁缩在床边,大气不敢出,直到穆炎爵的呼吸恢复了平稳,这才抹了把冷汗。
好险……
她匆匆下了床,强忍着浑身的酸痛,蹑手蹑脚地将地上的衣物捡了起来,胡乱地套在身上,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衣服,小心摸索着找到房门,偷偷溜了出去。
凌晨时分,酒店走廊里静悄悄的,壁灯点亮。
顾安宁跌跌撞撞地奔跑在长廊上,腿间痛楚不断,她咬了咬牙,这才看清自己身上的衣物,竟然是穆炎爵的浴袍!
眉心一蹙,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她匆匆掩住宽松的衣襟,乘电梯下了楼,径直走到3021号房门前,轻轻敲响。
房门很快打开,安宁侧身进了屋,只见屋内灯光大开,亮如白昼,刺得她眼睛阵阵酸痛。
安宁下意识眯起眼眸,还未看清楚情况,一记狠戾的巴掌便甩在她脸上!
“啪!”
清脆且刺耳的声音,伴随着顾婉仪恶毒的咒骂声:“不要脸的贱人!”
正文 第16章 你没有资格
冷不防被甩了一巴掌,安宁脸上火辣辣一片。
本就有些透支的体力,身子竟微微趔趄了一下,脑中一阵晕眩。
安宁眉心轻颦,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顾婉仪穿着一身酒店浴袍,趾高气昂地站在房间里,一脸怒容,眼神憎恶,阴鸷幽冷地上下打量着她。
待看清她颈间遮掩不住的恩爱吻痕,目光骤然变得怨毒嫉恨,好似一条蓄势待发地毒蛇!
安宁微微蹙眉,声音冷淡,“我和你的身体里都流着顾家的血,我若是贱人,你又是什么?”
“你!”顾婉仪一时语塞,怒目一指,“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和我说话!”
安宁眼底划过一道愠怒,“不管我是谁,就算再低贱,你也没有权利侮辱我!”
她倏地冷笑起来,“况且,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我同出一门,谁是贱人,谁不要脸,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安宁的语气,少见的冰冷讽刺,竟是寸步不让。
她的母亲是世家闺秀,血统高贵,而顾婉仪,不过是一介私生女!
她的生母钟丽娇,觊觎别人的丈夫,破坏别人的家庭,鸠占鹊巢喧宾夺主,却还洋洋得意——到底谁是贱人,谁不要脸?!
顾婉仪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贱人竟也会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不要脸的贱货!你……你竟还敢顶嘴!下贱坯子……”短暂的惊愕,顾婉仪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的怒骂着,伸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挥了上来。
这一次,安宁不再忍让。
她毫不客气地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巴掌甩上顾婉仪的脸面,清脆!响亮!
顾婉仪的脸登时被打侧了过去,呆呆地望着她。
她竟敢打她?!
“这一巴掌,是还给你的!别以为我真的那么好欺负,任由你的羞辱!”安宁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地逼视着她,一双潋滟幽深的眼眸,浸满霜雪般的寒气。
“这场偷梁换柱的闹剧,本就是你母亲一手安排、你亲口答应的,现在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你不觉得可笑吗?!没有人逼你这么做,我也不欠你什么,那一千万,是我用自己的身体、还有我做母亲的权力换来的!这笔钱,我拿的问心无愧!”
安宁上前一步,冷眼逼视,字字如刀。
“所以,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没有资格!”
房间中一时安静极了。
顾婉仪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从小就被赶出家门的顾安宁,一向温婉恬静,受了委屈,也只会默默地吞入腹中,隐忍着,退让着,甚至有些软弱。
可现在,她的身上哪里还有半点软弱的气息?!
她抬起头,尽管衣衫有些狼狈,但眼神锋利、语气慑人,竟自有一股凛冽冷傲的气场威慑,看得顾婉仪心头微惊,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安宁语气淡漠,“该做的我已经做完了,时间也不早,你可以回去了。”
这也是钟丽娇安排好的。
为了不露出破绽,安宁代替顾婉仪洞房之后,想办法离开房间,顾婉仪则悄悄回去,两人互换,神不知鬼不觉。
正文 第17章 她怀孕了
想到钟丽娇百般算计,却是为了这样一桩荒唐。
安宁眼神嘲弄,心底却划过一丝疑窦。
按理说,顾婉仪和穆炎爵已经订婚,合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钟丽娇为什么要找她来代替呢?而且还一定要求她生下一个孩子?
这未免有些不合情理了。
安宁微蹙眉心,心中隐隐约约浮起一个猜测,轻瞥了顾婉仪一眼。
“你还不回去,若是被发现了,可别怪我。”她淡淡地提醒道。
顾婉仪这才回过神,恼怒与嫉恨交织,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却到底有些忌惮安宁方才的气势,不敢再对她放肆。
“哼,你最好祈祷这一次就能怀上!否则休想拿到我妈咪的钱!”
狠狠的挤出一句警告,顾婉仪瞪了她一眼,愤然而去。
“砰!”房门重重地甩上。
安宁怔怔地抬起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只感觉身体瑟瑟冷寒,心里仿佛有个地方破了洞,一种衍自心底的苦涩悲凉,侵袭了灵魂。
眼眶酸胀得难受,她倔强的仰起脸,紧紧咬住了唇,不允许自己发出任何脆弱的声音。
事已至此,任何的后悔和软弱,都是没有用的。
上天不会怜悯一个人的悲哀,她也没有时间去哀叹自己的命运,母亲还在医院里等着她。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只希望一切能够顺利,等她拿到那笔钱,治好母亲的病,这一切……就都过去了。
安宁艰涩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钟丽娇是个极为谨慎的人,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安宁换了身衣服,连夜从酒店离开,司机已经在酒店外的拐角处等候,她上了车,很快便绝尘远去。
回到租住的家中,已是身心俱疲。
她倒在自己的小床上,被子蒙头蜷缩成一团,倦怠至极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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