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帝其实渡过一次江来攻打大肇,但却无攻而返。阿南故意把此事略去不提。
“你只说易渡之处。”我提醒她。
“那就是宣州一带吧。”她说。这正是她父皇当年渡江之处。“那里水势最平,地势离洛京也最近,不过兵贵神速,没马总是不成的。”她说出了她父皇那次失利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表示对她的赞赏,这是我故意作给母后看的,让母后知道阿南对我的重要。“你去继续抄经吧。”我对阿南说。
等阿南走了,我对母后说,“朕得扼住长江包括宣州在内的各要塞,让二哥九弟不能轻举妄动。”
母后没有接我的话茬,只冲我笑了一下,“我会派几个嘴像锯了把的葫芦似的老实太监宫女,去侍候你的楚修容。”
第14章 托付
林美人搬好了屋,我过去看她一眼。娇娇弱弱的一个人,倒是看不出肚子。可我真不明白以前我看上了她什么,她的神情有些死板,此时也许因为怀孕,脸色更是难看许多。更有意思的是:她见了我还十分的害怕,畏畏缩缩的,却又不时偷偷窥视我一眼。让我不舒服了半天。我想我以前的眼光倒真是奇特。
倒是钱昭荣,当时陪在林美人身边,在我面前大大方方的行了礼,还拿林美人为话题,与我闲谈了两句。气派比我想像的要好上许多。我以前倒是有点看走眼了,她也并非普通女子。难怪敢不时的与冯嫣儿作对。到底还是母后慧眼识人。她若是肯真心看顾林美人,倒是个能让人放心的人选。只是,此时的我,谁都不敢轻易相信了。
当然,除了阿南!
我没敢在林美人这里多呆。因为我刚在林美人这里坐下,就有人进来通报淑妃要来看林美人。
钱昭荣笑了一声:“来得真巧!”
这让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她这话中满是深意,分明是说给我听的。
我忙又站了起来,因为我也明白。林美人怀孕,宫中从冯嫣儿开始,一个个的,不少嫔妃会前来看望林美人。可她们偏偏选在此时,分明因为知道了我在林美人这里的缘故。
钱昭荣果然是个厉害角色,若是她长得美些,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番作为。
我忙早早从林美人那里退了出来。免得这帮闲的没事的女人,全都借看林美人跑来看我,反给林美人添了麻烦。
我躲回到自己的寝宫,刚好看到抄了一天经书回来的阿南。
“你怎么不去看看林美人?”我问她。
她一脸的无辜,“我与林美人不熟。突然去了反倒不好吧。”她的眼睛狡黠的眨了眨,“林美人现在可是块宝,接触她的人都顶着天大的责任。”
这叫什么话!
我知道,她这是在讽刺我宫中嫔妃的争宠。不过,这小东西几句话就说出了她全部的担心。连我听了,也不免要叹气了。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总该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我说,心里很不高兴。阿南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她眼里,我的后宫是多么可怕的样子啊。有这么严重吗?
阿南有点期待的看着我,“说真的,我觉得皇上要真想保住林美人的孩子,还不如让林美人搬到您的寝宫里来。”她眼巴巴的看着我,
这个阿南!难道她就这么急着想从我身边逃开?她也不想想,我的寝宫是什么地方!她倒是大方,可是我不喜欢她这种大方,这让我觉得她一点也不在乎我。
我把她揪到我面前来,与她不到一尺的距离与她对视。
“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这样与朕住一起吗?”我问她,强压着心里的不愤,“朕让你住这里是因为朕想问你一些南方的风俗礼仪。你别以为这是朕开始宠爱你。”我为自己的行为早就找好了借口。再说我早想好了,我是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既如此,就不要给人希望为好。
她大概看出了我的不快,忙跪下行了一礼,“是妾多嘴,妾不敢胡乱揣测,皇上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我看看她,心知如今的自己不可能真生她的气,可这小东西在我面前常常顶撞我,从来没个怕字,与那林美人正好相反!这也是件着实气人的事。
不行,我得罚她,我想了想,“阿南会唱歌还是会跳舞?不然你会不会弹琴”
她的样子一下子变得无比窘迫,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不要……”
“什么不要?”我故意唬了脸。
“不要让我跳舞。”她哼哼叽叽地说,“淑妃跳得很好。”似乎有冯嫣儿珠玉在前,她不好意思去比的意思。
“那就抚琴!”我下了死命令,“在七月七之前给朕练习好。”我隐约记得她好像会抚琴的。
许多事,我已经开始一点点的布局,利用一下阿南也没什么吧。我对她是下命令,不是和她商量,她就是有十万个不愿意也没用。
不过她提醒了我,我让人传了华太医来。
华太医来后,先是看了我头上的包,说是已经平复了。又搭了我的脉,叹了一口气,因为阿南在,他没多说什么,只递了张方子给我过目,我看了一眼,是泄毒的,就准了。
然后他替阿南换了药,换药的时候,他对我说:“皇上今后要制怒,不然比现在更后悔的时候还多着呢。”
若是以前,听他这样说话,我早怒了,一点也制不住。可现在,我只向他点了点头。我重生以后脾气变得十分好,因为我知道,把怒气放在表面一点用也没有。
随后,我向他问起林美人的事。
“林美人身子弱了点,但我已经为她开了方子,好生调养着,孩子可保无虞。”何太医淡定的说。
我的眼睛一亮,“你是说,我能得到这个孩子?”
何太医有些惊讶,“当然,只要不出其它意外。”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不是说林美人体弱吗?”
“是弱,所以需要调养啊。”他显然不明白我的紧张与兴奋从何而来。
我喜得在屋子里打转转,“那就是说我要有儿子了?”
“八成是个儿子。”何太医小心地说,“搭脉有时也有不准的时候。”他与那些有八分本事,却要夸大到十分的人不同,总是显得格外小心。
我不听他的,我知道这是个儿子,能生下来就好。我需要这个儿子。
“阿南,阿南,”我对在一旁歪着头看我阿南说:“以后万一朕出了事,这个儿子也要托付给你,”我有些语无伦次,“你到时千万别忘了。”我知道阿南和华太医都没听懂我的话,他们全被我的话吓得面无人色,可我还是要说:“阿南,就算帮朕的忙,你多长一只眼吧,”我对阿南说,“没事时,你帮朕盯着点林美人那边的动静,这个孩子,朕非常非常想要他好好的生下来。”
阿南有些惊慌地跪了下来。
阿南在我这里住了四夜,这在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但事实上,除了第一夜她是和我挤在了一张床上,让我摸了她的一马平川,其它的三个晚上,她都是在我龙床边的小榻上渡过的。我们之间甚至连话都没有,只各自静悄悄的睡觉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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