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刚拿起的笔,又顿了下。
所以——
沈从南从教室整那么一出,是为了把早自修上那个避|孕|套的事情全都揽到他身上去。
阮恬心里软了一下。
高三的课业重,一眨眼一上午的课就结束了,同学们三三两两结队去吃午饭。
阮恬准备找周念念去食堂吃饭,才忽然想起,沈从南好像这上午好像都没怎么找她说话。
阮恬回头看了眼,发现沈从南和他同桌吴军不知何时换了位置,他争两手叠着,侧着脸,趴在桌子上睡觉。
离得近,看得仔细了,才发现他眼底染着一片青灰。
怕是昨天本来就有点感冒,又因为联系不到她,所以没睡好吧。
忽然,沈从南闭着眼,薄薄一笑。
阮恬一懵,以为他是做梦了,没想到沈从南却开了口,“小短腿。”
声音透着几分清冽和愉悦。
阮恬顿时耷了眉眼。敢情他睡觉是装的?
沈从南仿佛看透她心思似的,“哪装了?我昨天一晚都没怎么睡好不好?”
阮恬被他这么一怼,瞬间说不上话了。
沈从南刚睡醒,脸上还蒙则一层慵懒,“短腿,”他这回连“小”字也省了,叫的也发顺溜,“刚就想问你了,你换洗发水了!”
阮恬心跳漏了个节拍,“你怎么知道?”
沈从南嘚瑟地扬了扬眉。
他伸手,趁着阮恬没反应过来,轻轻拽掉了她的帮发带。
乌黑的头发像从天而泻的一溪流水,阮恬回头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要去拿回自己的绑发带:“喂!”
沈从南咧着嘴笑,“发质不错啊。”他把绑发带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还是以前的洗发水好。”
阮恬摊手:“……还我。”
“叫声南哥。”
沈从南眼睛亮晶晶,一看就知道又玩到兴头上了。
阮恬这回倒是顺了沈从南的意,笑着跟他闹,“……南哥,把东西还我。”
沈从南乐了,“这个就留给我了。你一个女生,应该有很多这样的橡皮筋。”
阮恬:“……”
她有是还有,但是为什么他拿她的东西这么理直气壮?
但阮恬也没再要回来。
正巧这会儿周念念过来,她上下打量了沈从南,再略微担心地看着阮恬,“恬恬,吃饭去了。”
阮恬从口袋里找了个新的橡皮筋绑了马尾,朝周念念点点头,“嗯。一起吃饭去。”她站起身,又转过脸看沈从南,“你记得吃饭。”
沈从南继续趴在课桌上,抬了抬眼皮,“哦。”
“实在困,就回家睡觉。”
沈从南彻底睁开眼,“不。我要跟你一起回家。”
阮恬:“……”
那不是要跟她一块住校了?
阮恬跟着周念念一起出了教室,周念念马上把一肚子疑惑倾泻了出来,“今天早上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和沈从南又是什么情况啊。感觉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啊!”
阮恬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将家里的事告诉周念念,只说了沈从南:“上回不是告诉你,那个问我是不是第一次请人吃外卖吗?”
周念念难以置信,“那个人是沈从南?!”
阮恬点点头。
阮恬回教室的时候,教室里还没几个人,沈从南正在和江易一起吃外卖。
江易占了沈从南同桌吴军的座,见了阮恬,跟个弥勒佛地笑,“哟,嫂子吃饭回来了。”
阮恬手里拎着个小卖部的袋子,闻言愣了下,朝江易挤出了一抹笑,然后斜了眼沈从南,没有说话。
沈从南乐滋滋的,也没说话。
江易笑得更欢了,“哈哈哈,南哥你这回栽了。我喊了声嫂子,嫂子第一时间瞪了你一眼。嫂子,以后南哥就交给你多□□□□了啊。”
沈从南看了阮恬手里的塑料袋,“给我买了吃的?担心我饿?”
阮恬一脸镇定地摇摇头,“不是。下午作业多,我怕我自己饿。”
沈从南也不戳穿她,只跟个求投食的哈士奇似的,看着阮恬,“这外卖不好吃,没吃饱。我感觉我下午也会饿。”
阮恬淡淡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外卖袋子拎给他,“吃吧。我其实也不是很饿。”
江易在一边看的一愣一愣的,看到最后,捧腹大笑。
他在那边学着沈从南刚刚说的那句“这外卖不好吃,没吃饱,我感觉我下去也会饿”,学完了,还补充,“哎呀呀,我也好想有人给我送零食哦。”
阮恬坐回座位:“……”
沈从南翻着袋子里的零食,“……”
没人理江易。
学习的时间总是特别快,转眼又是周五。
阮恬收拾好了东西,打算跟周念念一起回家。周念念却看了眼坐在最后排虎视眈眈的沈从南,“今天我就自己回去了。”
阮恬:“……”
周念念用唇语:“我不想做电灯泡啊!”
说完,就风一阵地遛远了。
沈从南将书包斜跨在肩上,从座位上起来,“走了。”
阮恬刚要背上书包,书包就被沈从南一手轻松地临走了。阮恬讷了下,半垂了脑袋,“那走吧。”
走了两步,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天,就是下大雨的那天。我和周念念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外面?”
沈从南抿着唇,视线平视前方,“好汉不提当年勇。”
阮恬被他这句话逗乐了,“我出教室的时候还看见地上的烟头了。只是没想到是你。”
沈从南看她弯成新月状的眉眼,嘴角微勾:“……”
走出了校园,沈从南忽然问,“喂,小短腿!”
“嗯?”
“手冷不冷?”
“还好。”
“你应该说冷。”
“手还挺冷的。”
沈从南抿着唇笑,将阮恬的手牵着一同塞进自己的口袋,“这样有没有暖一点?”
阮恬低了脑袋:“还好吧。”
“你应该说很暖。”
“我现在手很暖。”
阮恬说完,自己也没绷住,银铃般轻笑。
她偷偷看了眼沈从南。
却正好对上了沈从南慌促移开目光的半张脸。
她重复:“沈从南,我现在手很暖。”
沈从南没说话,甚至不敢看阮恬。
他虽然是风华正好的好青年,但到底血气方刚,不一定把持得住。
又走了一段路。阮恬先找了个话题——
“沈从南。”
“嗯?”
“你以后还考大学吗?”
“考。你考哪里,我就去那儿挑一个大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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