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拉开,沈莺莺迅速朝右边跑远,消失在视线。
一切发生的措手不及。
陆朝面上的愕然褪去,双眉紧蹙。
抬眸,定定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他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不对劲……
“啊?这个乌龙有点儿大!”场面尴尬,王田宝挠挠头皮,缓和气氛说。
“可能两个盒子太相似,一时不察,就拿错了。”宣泽弢猜测。
王田宝:“嗯嗯!莺莺妹子太迷糊了!”
眉越簇越深,眼底的担忧浓成了墨,陆朝站在原地,目光自始至终望着栅栏处。
宣晨曦抿唇,同为女孩,她更能察觉女孩敏感的心思。最初看到沈莺莺的瞬间,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就是陆朝送香水的对象吧!
而且,陆朝他也是想追上去吧?既然如此……
笑了笑,宣晨曦解围说:“陆朝,你过去看看她吧,反正这里有田宝陪我们。”
迟疑着,陆朝一时无法抉择,之前约好,宣家堂兄妹今晚留宿他家,身为东道主,丢下邀请而来的客人不管不顾似乎很不像话。但他内心却迫切地想追出去,他放不下沈莺莺。
王田宝拍拍胸脯,保证说:“去吧,没事儿,这里有我呢!大家继续烧烤,等你。”
宣泽弢也表示理解:“别跟我们客气!你越客气,咱们越拘束。”
“我很快回来,你们自便。”终于松了口气,陆朝快步夺门而出,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剩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田宝笑说:“他们俩早晚一对儿。”
“现在不是一对儿?”宣泽弢打趣问。
“哎呀,这不还差最后一层窗户纸嘛!两人都懵懵懂懂的,操心死我了!”大口喝水,大口吃肉,王田宝十分操心地说。
宣晨曦摇摇头,失笑说:“我看离窗户纸破也不远了!”
“这,不好说吧……”
入夜的泓镇一如既往,宁静而致远。
没有喧哗,没有浮躁,像是一湾清泉,缓缓地永远不会枯竭地流动着。
空荡无人的街道上,沈莺莺泪流满面地独行。
家家灯火散发出光亮,投射出她黑黢黢的倒影。
和影子相互陪伴,慢慢前行,她用尽力气狠狠抱住胸前的礼盒!
眼泪不是宣泄不是委屈不是愤怒,是它们自己要从她眼睛里跑出来!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莺莺蓦地蹲下身子。
蜷缩成一团,她突然举起双手,想把包装精美的礼盒狠狠摔在地上。
可——
它是她辛辛苦苦用双手换来的。
否定它,就等于否定这么久以来她所做的一切。
当初为什么那么固执地坚持着?甚至中途从未想过要放弃。
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啊……
视线模糊,眼泪“啪嗒”,一颗颗坠落在礼盒。
沈莺莺喘息着哽咽出声。
她希望陆朝的欢喜和笑容是因为她,而不是其他人,今天是他生日不是吗?
想象着,要陪他度过一个高兴快乐的生日,结果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太糟糕了,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
“啪嗒啪嗒”,眼泪继续,滴滴涌出眼眶……
不知何时,她孤独的影子附近,突然多了另一抹影子。
陆朝脚步声很轻很浅。
他站在她身后,俯首望着小小的她。
她蜷缩成一团,红色裙摆拖曳在地,瘦削双肩耸动着,有细微的哽咽在夜空一声声响起,是在哭的沈莺莺啊!
深吸一口气,陆朝觉得自己很混蛋!特别混蛋!
这一瞬间,对沈莺莺的伤心,他蓦地醍醐灌顶,方才与宣家兄妹以及王田宝讨论游戏时,她是不是感觉被隔离孤立?好像和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她带着礼物专门为他过生日,他却为了那些人,冷落了她!
满心愧疚,鼻尖发酸,陆朝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的抽噎声像冬日的冷风,裹了刀子般。
半蹲下身,陆朝伸出手,又怕吓到她,只好收回手,轻声打破沉默:“莺莺,对不起。”
愕然起身,沈莺莺震惊地踉跄后退两步。突如其来的嗓音,哪怕熟悉,也让她毫无准备。
“对不起,我……”陆朝跟着起身,慌乱解释,“你没发现我,其实我已经……”
沈莺莺愣愣望着他,陡然想起什么,迅速背过身,用手抹眼泪。
她动作粗鲁,擦得脸颊生疼。
“莺莺。”
“别过来。”嗓音哽咽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陆朝,你别看我,别看我现在的样子。”
陆朝不得不止步:“上次,不也见过吗?为什么这次不可以?”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眸光渐深,陆朝不顾她拒绝,猛地抬步朝她逼近,伸手拽住她胳膊。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愤怒地嘶吼,沈莺莺用手推他,一时忘记手里拿着的礼盒,“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人同时怔住,弯腰去捡。
二七章
先沈莺莺一步捡起礼物盒, 陆朝将它高高举起, 眼神肯定的问:“其实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对不对?”
“都说了不是。”
“莺莺, 你生气到连礼物都不愿意送给我了吗?”
沈莺莺踮脚去抢,恼羞成怒地吼他:“陆朝你要不要那么自恋,说了不是给你的!是给卓靓丽的, 你还给我!”
面色渐沉,陆朝任她拼命拽扯他手臂胸膛, 不肯妥协。
礼物盒被他举得高高的, 陆朝盯着她崩溃着急的样子, 有不忍,有心痛,更多的是无奈和懊恼,他就真的那么不可原谅吗?
“莺莺,对不起, 但今天是我生日, 你别气了, 行不行?”
眼眶再度发酸,沈莺莺放弃争抢, 她沮丧地站在他面前,垂低了脑袋。
是啊, 今天是陆朝生日, 她明明是最希望他高兴快乐的人,然而此刻, 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在不可理喻的和他吵架!
她在招惹他不痛快!
她在毁掉这么个好日子!
“陆朝!”沈莺莺吸了吸鼻子,特别生自己的气,又是惭愧又是委屈,她扶住昏疼的脑袋,抽噎着说,“陆朝,我真没生你气,我是在怪自己!对不起!”
“为什么?”
“没什么。”沈莺莺摇头,她突然不想再争最后的自尊与颜面,遮掩了这个事实又有什么意思呢?所有的气势和固执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她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蔫蔫承认,“没错,礼物确实是给你的,不过它现在已经没了任何价值。随便你想怎么样吧,丢了也行送人也行,我先回去了。”
“莺莺。”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陆朝看了眼手里的礼物盒,抬脚追她。他想告诉她,只要是她送的礼物,对他来说,就一定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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