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弈夹在初夏和他爸爸之间,既要考虑初夏的感受,又要顾及她爸爸。
最后采取折中的办法,草坪婚礼之后去酒店办酒宴,但是酒宴上新郎新娘不上台,也不支持婚闹。
初夏找了个网上有点小名气的摄影工作室拍了婚纱照,没有太折腾何弈,也就拍了一上午加一下午,照片出来看着还挺艺术,至少没有很多婚纱照的尴尬感。毕竟有何弈的颜值撑着,而且那个摄影师也挺有艺术细菌的,当时他还调侃说:“我最喜欢拍俊男美女了。”成功把初夏逗笑。
最后摄影工作室想要把初夏他们的婚纱照放到他们网页上去,但是何弈没同意。
关于momo,他们也考虑过把它带到美国去。但是了解到宠物出国在飞机上会受到的心理伤害,最终还是放弃了,暂时不打算带它出国。
本来说好要把momo交给何弈妈妈的,但是初夏爸爸说:“女儿给我带走了,连我的猫都要带走……”
似乎怨念颇重的样子。
初夏完全没想到爸爸会舍不得momo,以前扔掉它的是谁?但看爸爸真的舍不得的样子,于是打算把momo留给爸爸妈妈照顾。
第二天是初夏给momo预约好打疫苗的日子。初夏因为年底公司事忙所以让何弈带它去了。
虽然她已经决定年后辞职,但是在职的时候还是要把本职工作做好。
初夏下班以后跟何弈吃饭,饭后拎着猫包回家,回家之后洗澡,也没顾着momo,后来才发现有点不对劲,怎么老看见momo在那儿挠脖子?
一开始还以为它是得了猫藓,抱过来一看发现它脖子上系了一根缎带,应该是这个让它有点不舒服。
因为缎带颜色与momo的毛色相近,所以之前初夏没有发现。
初夏看到缎带上系了一个圆环样的东西,灯光下闪了一下金属的光泽。
Momo在初夏的腿上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初夏拎了拎它的后颈,然后把带子上的结打开。
解开了束缚,Momo从初夏腿上跳下。
初夏将戒指搁在手心,对着灯光细看,中间的钻石在灯下闪着光芒。
初夏给何弈发微信:我看到了。
何弈那边直接打电话过来,初夏接了。
“出来一下,小区门口。”何弈言简意赅。
初夏连居家服都没有换掉,就赶紧从衣架上拉下她的面包羽绒服,穿上,拉上拉链。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妈妈看见了:“那么晚出去?”
“何弈在外面。”初夏的嘴角禁不住上扬,忽然很想见到他,有些着急。明明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见过的。
“怎么不叫他到家里来?”妈妈问。
初夏来不及回答妈妈,她已经跑到门外:“我走啦。”
妈妈望着初夏风风火火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初夏远远看见一个高个人影站在昏黄路灯下。
她的脚步不自觉慢下来。
何弈穿了一件中长的深灰色呢大衣,站在路边一棵银杏树旁等着她。
初夏想起从前,特别是读高中那会儿,何弈经常站在这棵树下等着她。
春天的时候,这棵树会抽出嫩绿的芽,像他们当初的青涩。
夏天的时候,油绿绿的一片,在蝉鸣里盎然。
秋天的时候,树叶是优美的金黄色,落了一地。有一次他站在这一片金黄中间,她远远地向他跑过去,惊叹这景象真美啊,但待她跑到他身边,他一开口跟她说话,她就立即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
而现在,银杏的树叶早已落光了,昏黄灯光照射下,或粗或细的枝丫交错,像一副被晕了色的素描画。
她忽然联想,其实她跟何弈,也像这银杏一样,一起经历了很多个春夏秋冬啊。
人的感情,向来是易变的。
初夏认识的朋友,许佳佳和刘一鸣、苏陌陌和她的男朋友,当初也是真的爱过的吧,可是时间和现实,还是催化他们的感情变了质。
她跟何弈异地恋那么多年,一直是不被身边的人看好的,大家都怀疑他们走不到最后。甚至连初夏自己,都被影响过。
可是何弈的心,就好像这棵挺立的银杏树一样,从来都没有挪动过位置。
初夏曾经埋怨过何弈,怨他没有积极地回到她身边。可是事实是,何弈对他们的感情从来没有产生过一丝的怀疑和偏移,不是吗?
想到这里,初夏又跑起来。
何弈早已看见初夏,他将一只手背在身后,等初夏到了眼前才从背后拿出一捧玫瑰。
初夏捧过了玫瑰:“谢谢。”
谢谢你的感情,谢谢你坚持。
何弈抿嘴笑了笑:“戒指呢?”
初夏从脖颈上羽绒服里拉出一根带子,原来她把戒指系到了自己脖子上。
何弈取下戒指,拉过她的左手就要往她手指上戴。
初夏忽然将手挣脱,背到身后:“等一下,你还没求婚,我也还没答应呢。”
“都快要领证了你跟我说你还没答应?”
“对啊,我可没答应过哦。”初夏笑着跑开了。
何弈身高腿长,三两步便追上了她,穿着羽绒服的初夏像一只半大的熊,被何弈从后面抱住,他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将戒指戴进了她的无名指。
初夏转过身,伸手想把戒指拔下来:“还没有……”
“别闹。”被何弈制止,她凉凉的手指被何弈收拢进手掌里,“冷不冷?”
“冷。”
“那送你回家?”
“不,我要抱着你,抱着你就不冷了。”初夏伸出手臂环抱住何弈。
何弈低头,嘴唇恰好轻擦过初夏的头顶的发丝。
此时,天上飘起了稀稀疏疏的雪花,穿过交错的银杏枝丫,穿过昏黄光晕,落在他们身上。
“何弈,下雪了。”初夏伸出手,有雪花落在她掌心,因为她手的温度而融化,变成小小的一滴水。
“嗯,下雪了。”何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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