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信佛就要斋戒的,心里有就行了,不做表面功夫。”应谨言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专心的看萧默瓜子的手,她看的有些出神,直到萧默的手移动了一下,把剥好的瓜子仁推倒自己面前才反过神来。
“你吃。”萧默言简意赅。
……
应谨言捻了一小把瓜子仁送进嘴里,然后从包包里翻出一个十字架项链,给萧默递过去,学着萧默一样简明扼要,“送你。”
银链在萧默修长纤细的指尖绕了几圈,精致的十字架坠下来,“好看吗?”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应谨言满意的说。萧默被逗笑,把绕着银链的手伸到应谨言面前,盯着微微晃动的十字架,含笑问,“辞甜饼,你这信仰挺多啊。”
应谨言把最后一把瓜子送入口里,咀嚼完毕,回,“信多神不怪,谢谢你的瓜子。”
萧默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手伸过来,应谨言就肆无忌惮地看。
直到点的食物送上来,才把萧默的手救下。
应谨言抽了很多张纸巾,仔细的给烧烤签头焦黑的部分擦干净,把一大把签头调转到萧默方向。
与此同时,萧默把一大块附带着烤到焦脆鱼皮的鱼肉从鱼骨上夹下来,泡进鱼汤里,剥掉附着在鱼皮表的花椒,站起来俯身夹到辞甜饼的接碟里。
“谢……”
“谢谢”
两人异口同声的跟对方道谢,相视一笑,不再寒暄。他们都有食不言的习惯,席间除了必要的交流,例萧默喊辞甜饼杯子拿过来填点水这种,剩下的时刻都在各自安静的往嘴里送食物。
***从烧烤店出来,夜幕已经悄然而至,华灯初上。得益于早上的暴雨,CBD商圈的人较平日里少了很多,网煎饼果子店前也只有两三人,门庭冷落。
走过煎饼果子店的时候应谨言突然开了腔,跟萧默说,“你等我一下。”
萧默立刻驻足,就看见辞甜饼快步走到了店前,跟店家说了什么,又翻了包包付钱。
应谨言跟萧默的位置隔了几米,她冲萧默站的方向喊,“有忌口吗?”萧默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燃了一根,又自觉地挪了几步,站得远了一点,但视线一直留在辞饼的方向。
大半根烟的功夫,应谨言捧着煎饼果子冲萧默跑过来。
萧默立刻掐了烟,凭借自己的身高差摸了摸应谨言的头,“我吃饱了。”
应谨言也不躲,任凭萧默拿手摸自己的头。
直到萧默贱次次的开口,“摸摸秃,摸摸秃。”
……
应谨言迅速把头从萧默手掌心移开,瞪了萧默一眼,“你才秃,可别咒我。”
“辞甜饼,有没有人讲过,你的眼睛永远都带着笑意,所以怎么样都凶不起来?”萧默凝视应谨言的睛,十分肯定的说道。
***应谨言再一次坐在萧默副驾驶的位子上,这一次她上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系好了安全带。破天荒的萧默听CD,而是开了电台收听音乐广播。
“你喜欢听港乐吗?”萧默问。
应谨言按亮了手机屏幕,扫了一眼时间,“PM10283?”
“嗯。”
PM10283是个音乐频道,八点半这档节目是港乐点播,应谨言有空的时候也会听,没想到萧默也是。
她对自己跟萧默兴趣爱好的交际广泛程度略微有些错愕,伸手调了频。
播音腔女声从汽车音响里传出来,“今天第一位被抽中的朋友,点播了一首容祖儿的《破相》,这首歌黄伟文“垃圾”五部曲中的第三部 ,同年在在新城劲爆颁奖礼勇夺四个奖项……那么现在让我们来听一Concert YY黄伟文作品展上,这首破相的Live。”
应谨言在听到破相的时候,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顿觉呼吸困难。
2012年,顾辞陪她一起在香港红馆,连着听了一星期的演唱会,其中容祖儿一袭红裙唱到破相的时候几破音落泪,轰动全场。
这首歌是她曾经最喜欢的,但是14年8月以后,她一次也不敢听的。
“我很喜欢破相这首歌,尤其喜欢live版。”萧默的声音合着前奏响起。
“我也非常喜欢。”应谨言指尖捏着指腹,轻咬嘴唇,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声音显得平静无奇。
广播里是容祖儿歇斯底里带着哭腔的歌唱,
“他那天,说我眼睛很会笑,只十秒,大概灵魂已卖掉。
却换来眉头额角桃花倒插着,命书全逆转了。
……
快乐再光临,可惜我没能力重生。
命运已乱了,如何笑,怕惊动面上余震。”
歌曲完美的诠释了应谨言的心境,刚刚萧默夸自己眼睛带着笑意的时候,应谨言的心跳慢了不止一拍,谨言知道自己是真的动心了,可她也是真的害怕了。
她没能力再度站起来,真正快乐的笑,绝望跟悲伤的负面情绪永远伴随在她身侧。萧默能看到的她只是可以伪装出来的表面,喜欢甜食的元气少女,仅此而已。
如果跟萧默一起,只会是互相消磨,自己无法带给萧默任何一点好处。
一首歌的时间,三分半,应谨言甚至已经思考到了自己如果跟萧默在一起,会把对方拖进怎么样的黑里。
***“谢谢你送我回家。”应谨言打开车门,弯腰微笑着跟萧默挥手告别。
萧默回以同样的微笑,“谢谢辞老板送我煎饼果子,你还欠我一千个。”
应谨言不知道自己下车以后,萧默把手放在她坐过的副驾位置,真皮座垫上还残存了一点她的气息。
萧默轻声说了一句,“明天见,辞甜饼。
第23章 水果淋面蛋糕。
应谨言开了手机电筒, 对着空无一人的家, 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借着电筒微弱的光, 应谨言摸索到卧室,抱膝坐在摆满了相框的透明柜子前,给萧默发了一条, “我到了w。”
手机被倒着放在地板上,黑漆漆的卧室里只有手机电筒散发出的光柱陪着应谨言一起。
“顾辞姐姐,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明明我特别厌倦人多的地方, 但是会因为他一个玩笑而想去帮他队。每天睡醒我就想联系他,好像是形成了某种特定习惯一样,我控制不住的想联系他,但又害怕接近他。”
应谨言对着空气自然自语,“他是那种亲身经历了父母车祸以后, 还能全心全意再去喜欢别人的人, 积向上, 跟我这种丧气满满的人不一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见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我想拖他下水也绝对不能。”
应谨言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地上多久,只能察觉到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 两腿已经因为保持同一个动作久而感觉到发麻。
她踉跄了一下, 快速用手扶住柜子才没有摔倒,手机屏幕上是哥哥应慎行跟萧默发来的消息。
应谨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点开了应慎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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