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应谨言用力咬着嘴唇,仰头盯着刚刚还缠绵之至的人,眼神里带着困惑。
萧默伸手想把应谨言抱回怀里,却又一次被推开。
萧默收敛了往日一贯微笑的表情,认真且严肃,“应谨言,我们都做到这一步了,我不想在骗你……”
萧默是准备坦言自己身份的,可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应谨言打断。
两人胶着的状态在实在是尴尬,都未着寸缕,却严肃的像是在进行一场价值不菲的谈判。
“一星期前知道的,你哥哥找过我。”萧默如实回答。
应谨言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哥哥应慎行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应谨言闭上眼,又睁开眼,缓缓吐出一句话,“为什么不瞒着我到底?”
萧默从床角勾起衬衫,给应谨言披在身上,郑重其辞,“以前可以随你开心,你喜欢那层皮就批那层,正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但是如今,我们进行到这一步,我想跟真实的你在一起,想确定我们的关系,想被信任,想做你的盟友或者共犯者,什么都好,只要在你身边就可以。”
应谨言笑了,她发自肺腑的笑,笑的灿烂。
“或者说,应谨言,你觉得我们这算什么关系?”萧默再看到这个笑容以后,沉默片刻,追问道。
“就算我在做不可饶恕的事情,或者跟我一起会毁
你的整个人生吗。”应谨言没有再说疑问句,她在陈述。
在应谨言心底,她已经清楚的明白萧默会有怎么样的回答。
可在萧默回答的瞬间,明明在张扬大笑的应谨言突然感觉到脸颊有泪痕划过的感觉。
“那我心甘情愿被你毁灭。”萧默如是回答。
“萧默,你刚刚问我们的关系。我只是喜欢的手跟锁/骨,或者还有脸,我只想约个炮,你没必要太认真,
这种事情认真了就没意思了。”应谨言的手胡乱的蹭过脸颊的泪,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她对着一片模糊的雾,说着违心的话语。
萧默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应谨言的头,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只说了寻常的,“睡吧,晚安。”
卧室之内有人埋在被子里,蒙头肆意大哭。
卧室之外有人瘫在沙发上,暗夜里火光明明灭灭,烟头堆满了烟灰缸。
第54章 意式牛肉香肠。
应谨言跟萧默都一夜无眠, 如果说应谨言刚刚那句, “我只想约个炮,你没必要太认真, 这种事情认真就没意思了。”
是插在萧默胸口的一把利刃,手起刀落,鲜血喷涌而出。
那对于应谨言来说, 则是自己亲手持了一把利刃,在进行自我凌迟。
每一个字都是一刀, 切割下薄薄的肉片, 滴着血, 但是不会死,慢慢积累疼痛感。
多年来应谨言像是独行在深山的驴友,没有人能探索到她的内心,至多有人努力探索过,如应慎行, 但年无果以后就放弃了。
无论是暴雨倾泻、荆棘丛生亦或是雪夜蹒跚, 应谨言都是独自一人熬过来的, 明明是含着金汤勺降临世。然而她所做的大多数事情都不符合现实世界的价值观,为世俗所唾弃。
应谨言从来没想过得到他人的理解。
可自从认识萧默以来, 她突然开始有了贪念,她开始渴求在萧默哪里得到认可。
人这种生物是需要他人认可, 才能走的更远的。
初次被顾辞这么教育的时候, 应谨言不以为然的回答,“不自信的人才需要他人认可来激励自己努力前行我不需要他人理解。”
全世界只要有我自己坚持自我就足够了,这个贯穿了应谨言人生二十余年的想法,在爱上萧默的瞬间被破。
“答案大概似剃刀锋利,愿赤/裸相对时,能够不伤你。
当你未放心,或者先不要走得这么近。
如果我露出斑点满身,可马上转身。”
应谨言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拿着哭腔低低的唱,循环只唱这几句。
萧默所熟识的“辞甜饼”说到底不过是那个站在阳光下,每天都元气满满做甜品,
营着一家甜品店,起来很好看,喜欢手跟好看锁骨的小姑娘。
跟真实的自己全然无关。
被隐藏起来的应谨言,患有双相情感障碍,躁狂症跟抑郁症交替发作,抑郁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做,躺床上过每一天,没有喜乐,连吃饭都只是咀嚼勉强维持生命就好。
躁狂症的时候极度兴奋,夜不能寐,依靠各种体育活动跟解决数理问题来进行自我满足。
极度易怒,情绪不稳定。
甚至真的间接用一些方式,买凶/杀/人。
这样的应谨言,没勇气去跟萧默坦言自己的曾经。
应谨言这种人,对自己都并不抱有任何一点希冀,也不敢对任何人怀有厚望。
因为无力接受失望。
应谨言的没有随身带喹硫平的习惯,这个夜晚注定难眠。
****门外传来关防盗门的声音,萧默的动作已经竭力轻慢,但还是发出了声响。
在静谧的午夜里,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被放大数倍。
窗外又下起了暴雨,应谨言心头一惊。
把卧室门微微推开,一股浓重的尼古丁味道灌入鼻腔。
手机电筒的光柱照射到茶几上,茶几上放着几瓶被开了的酒,旁边是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
应谨言举着手机在客厅转了一圈儿,摸索到酒柜的位置,随便拿了一瓶红酒,回到茶几上取了开酒器开,抱着回到卧室。
十几分钟后,背抵着卧室门吹了大半瓶红酒的应谨言再一次听见防盗门的响起的声音。
***刚刚萧默把烟抽完了,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奈去一楼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拿了一条烟。
萧默百思不得其解,应谨言突然推开自己,出口伤人的原因。
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言辞激动时刻,笑着哭出来说的不会是真话。
可以笑得话,怎么可能会哭。
萧默脑海里回忆了几遍,初时应谨言至今经历的种种,怎么都找不到她在床上,只差最后一步时候,还努力隐瞒身份的理由。
明明是应谨言先主动开始的。
是应谨言有什么不可说的事情?
萧默皱眉,重新打开手机看情报贩子发过来的资料。能得到的资料里,应谨言的履历几乎完美无瑕。
除了少女时期的那场械斗,这样一份成长经历,在任何人眼里看来都极近出色。
面容姣好,一路顺风顺水考上好大学的学霸少女。
也是当年应家风雨飘摇时刻,求助于于家,母亲会同意联姻的一部分原因。
萧默的母亲于芊芊是个典型的女强人,十足的挑剔,在对未来媳妇儿的选择上定然下足了功夫。
跟应谨言订婚的时候是应谨言刚成年,十九岁。
也就是十九岁以前,应谨言没有需要隐瞒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十九岁以后,同少女时期的械斗全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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