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剩下的时间倚在窗边看云层。
来获取内心的片刻平静,上一次她从日本飞回中国的时候, 也买了头等舱靠窗的位置,倚在窗边同一个势保持了整整几个小时。
把她从认识顾辞开始到最后都完整的回忆了一次。
可惜没有如果。
如果没有当初自己意气用事的那场械斗,就不会被应家送出国。
如果当年不是应谨言去应家生意广布的美国或者去英国跟父母一起生活、读书, 而不是孤注一掷的用自来威胁家人,获得能去日本的资格, 也许就不会有后续。
如果应谨言在十九岁的时候, 乖乖听话跟于然黙订婚, 没有一时冲动在婚礼上扬起巴掌打过去而后逃婚,
顾辞也不会跟应慎行离婚来日本陪自己。
顾辞死于一场大火,起因是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在公寓门口衣着暴露,被保安阻止,而后溜进来报复无差别纵火案。
顾辞跟顾温都死于大火, 无妄之灾。
若是那天应谨言没有去上课, 而是缠着顾辞不让她带顾温去朋友家做客,就一定不会有这种结果。
任何一个选择的节点, 应谨言有丝毫的变化,顾辞跟顾温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然世事终究无可回头。
所以应谨言已经不想再错了, 对萧默是喜欢吗?
应谨言被空姐用英语问道, “请问您需要什么饮品”的时候才回过头。
要了一瓶矿泉水,应谨言扭开瓶盖, 摘下覆在面上的口罩,在已经干到起皮的嘴唇随意润了润。
不重要了,喜欢或者爱都不重要了。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那场大火造成了顾辞跟顾温在内的四人死亡,多人重伤,可犯罪者铃木森患有重度精神分裂。
对于精神分裂者,法律无法判定有罪。
日本的陪审团制度也让定罪可能性变得非常缥缈,微乎其微。
深思熟虑以后,应谨言做了一件毁掉自己前途跟人生的选择,她找到了另一个受害人的家属高山孝直,过一些查不出来的手段给了他一大笔钱,替他解决了双亲之类,近乎所有后顾之忧。
唯一的要求是,高山孝直杀了铃木森。
高山孝直也的确动手了,在杀死铃木森的第二天,高山孝直去警局自首。
合情合理的为了杀妻之仇报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高山判罪的十分顺利。
好像一切都跟应谨言全无关系。
可只有应谨言一个人知道,这是一颗□□,埋在深海之中,假若爆炸,必然引起海啸。
她不希望也不能让萧默陪着她一起,有惊涛骇浪的可能性。
萧默应该是那种携着伴侣手,坐在游船上,共享两岸风景,浅唱低吟的人。
萧默值得最好的,她应谨言不配。
这一次倚着窗边,应谨言把从初见萧默至今的所有事情都回忆了一次,小到每个细节。然后把记忆完完整的折叠好,压实,塞进心底最深处。
应谨言从包里掏出一个御守,御守是十八岁那年自己在浅草清水寺求的。
她抽出御守里的符纸,工工整整的在背面写下。
“谢你待曾我温厚如同神明。”把符纸举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而后细细密密的折好,塞回袋子里。
***萧默是快到中午才接到应慎行的回电的。
萧默还未来得及问应谨言在哪里,应慎行就抢先一步先讲起了事情。
“我司收购了庆县永安村的事情萧默相信已经知道了。”应慎行先声夺人。
萧默答,“收到过消息了,刚刚邵恩也来找过我,这次我是想问令妹……”
应慎行没回答萧默的话,而是说着另外的话题,“我司给永安村的赔付价格很高,大部分村民都签了愿搬迁的协议,前天已经开始动工打地基,今天一早施工人员在打地基的时候,在一户破旧没人住的祖屋院子挖出了一具尸体。”
萧默心急如焚,开始对应慎行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想快进跳到应谨言有关的地方,但此刻,萧默眉头蹙。
就算是在偏远的乡村,相信也不会有把尸体埋在破旧祖屋的习惯。
“今早得到的消息,工作人员马上就报了警,法医那边刚刚的消息是,这具尸体从腐烂程度看,死亡时在三年以内。”萧默那边迟迟没说话,应慎行就继续说了下去。
“这事儿有蹊跷。”萧默坐回椅子上,点了根烟,单手夹烟,跟应慎行通话。
“对,但是今天早上热点都集中在言言那边,后期都集中在你们美物的应对措施。这件事少有媒体关注,
买热搜也上不去。”秘书敲门匆匆入内,把新的文件递到应慎行手里,应慎行翻开以后,松了一口气,“尸跟三年多以前的一起失踪报案人员的DNA对应上了。”
萧默站起来,给董乾坤做了一个手势,董乾坤马上走过来帮萧默举着电话,萧默一边跟应慎行通话,一操作电脑通知美物公关部主管上来,“这事你们应氏先发声,我们这边帮你们上头条,然后派人去永安村实采访。力求在应谨言看到今早发生的事情以前,把所有的痕迹都压下去。”
萧默已经从刚刚应慎行的话里,听懂了他的意思。
今早发生的事情,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并不希望应谨言看到。
任何风言风语跟诋毁谩骂,都不该跟应谨言沾边。
***应慎行很满意萧默的答复,他忙了一早上,动用各种手段,加速了尸体的检验跟找到尸体的真实身份,是需要无声无息的把“辞甜饼”这次的事件压下去。
在应谨言下飞机以前压下去,甚至为了让应谨言晚一点察觉,他还吩咐了赵猛,去把应谨言现在手里这国内的电话卡停机。
力求争取更多的事件来处理这次的事情。
应谨言已经经历的够多,做哥哥的总要把这点小事为妹妹处理好。
应慎行把应谨言的事情都搞定,才想起他这个可怜巴巴的“前准妹夫”,现“追自己妹妹的人”,萧默处境。
于是应慎行好心卖了萧默一个人情,“看时间言言现在还在飞机上,她国内用的手机卡我停了,我们还点时间处理这些倒霉事,顺便给她一个惊喜,她挺希望看到永安村那些拐卖的人被定罪的。”
“嗯嗯嗯。”萧默连连点头肯定,继而追问应慎行,“她回日本了?几点到?你把她航班号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应慎行把文件扔回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半躺在躺椅上,问萧默理由。
萧默的语气立刻软了几分,“大舅哥,我是你妹夫啊。”
“前的。”应慎行吐出两个字,又来补了一刀,“跟没有一样,还是自己在婚礼现场喊别人名字的前夫,没找人打你就不错了,我应家不要面子的?”
……
悔不当初,萧默一生里自问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事情,一开始认识辞甜饼的时候还在庆幸幸亏当初自己持没订婚,所以才能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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