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顶着一双红肿的桃子眼,缩在被窝里刷一些情感博主的疗伤微博。
当任平生的名字突然在手机屏幕上闪烁跳跃,陆酒酒眯了眯眼,有些恍惚,等定睛看清楚了,又想起这个整天被她念叨上千遍的名字,将来会渐渐在她口中生命中变得陌生遥远,她的视线再一次不争气的变得模糊不清。
慌忙抹掉眼泪,她清了清嗓子才划动接听。
那边随即传来他的嗓音,仿佛带着晨曦朝露般清爽:“陆酒酒,你昨晚来医院找我了?”
陆酒酒潜意识里很排斥这个话题,眼神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顿了几秒,才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声。
任平生没有察觉她的不对,还兀自兴奋雀跃的问:“你昨晚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欸,那个月饼是你自己做的?”
陆酒酒意兴阑珊地点点头,忽然发现点头他是看不见的,不得不张嘴撒谎道:“我去的晚,那会儿快天亮了,我怕打扰你休息。”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句:“月饼…好吃吗?”
“模样挺好看的…”他已经吃掉三个,拿起最后一个,故意逗她:“但味道真不怎么样,以后得好好练练。”
这边的人扁扁嘴,听了只想哭,心想你都不给机会了,哪还有以后哇?
“任平生……”
她忽然很严肃地叫了他一声,听得他一愣,下意识就敛了笑脸应道:“嗯?”
“我们说好去爬北芒山的,你没忘吧?”
他一脸纳闷:“没忘啊。”
陆酒酒重重咬了下唇,仿佛在做什么很艰难的抉择,最后说:“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我请你吃饭,你没来,请你看演奏会,你也没来,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来……”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
其实——
昨晚在谭嘉雨问了那句话之后,她没等他回答就吓跑了!
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懦弱还喜欢自欺欺人的人,当时的想法是:他说了什么,她不去听,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那么,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她。
似乎这么做,她就还有继续争取的资格。
她知道这种想法很可笑,很可怜,更可恨。
所以就当是灭亡之前的垂死挣扎吧,她需要一点时间,来为自己即将逝去的初恋践行。
这一次,她可能真的要失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郑重声明:我们狗子可没有做半点对不起99的事哦!
第39章
接下来几天, 陆酒酒完全是一种自我放弃的状态。
早饭不吃,通常睡到快上班的时候才晃悠悠的爬起来, 敷衍了事地洗漱一番,连个水乳都不抹就出门。
下班回来, 拒绝广场舞, 拒绝麻将桌, 拒绝一切夜生活, 晚饭看心情,不吃就直接躲进房间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然后盯着天花板发呆。
任平生偶尔发来微信,打来电话, 她也不正经回了,每次匆匆几句, 最后交代一下爬山一定要来就结束。
莫名其妙的人没搞清楚状况,还以为是最近琴行学员暴增,她工作上比较繁忙疲惫, 也没细究。
但汪家珍被家里这个‘行尸走肉’碍眼了好几天,关键她还一直指望着这个丧尸玩意儿明年开春能嫁出去, 照现在这个情形发展,别说人,积极向上一点的鬼都不愿意娶她。
她有些坐不住, 在又一次眼看着丧尸耷拉着手臂,拖着僵硬的步伐,带着一身丧气缓慢地挪进家里的时候, 她终于拦在房门口,叉着腰问:“陆酒酒,你要干嘛呀?”
面前的丧尸晃荡了一下双臂,目光呆滞地抬头:“想睡觉。”
汪家珍一把拽住她,叹了口气:“是不是平生又拒绝你了?”
“没有--”
汪家珍一听,心里跟明镜似的:“又是压根就没有答应过,是吧?”
“……”
陆酒酒不耐地挣掉汪家珍的束缚,整个人又颓废了一度:“知道还问。”
“所以呢?”汪家珍恨铁不成钢地上下指指她:“就这么破罐子破摔来讹你亲娘是不是?”
打嘴仗她向来不是汪家珍的对手,更何况此时也完全没有那个斗志,于是干脆伸出一根手指头,以绝后患的说:“过了今晚,明天以后,我保证重新振作起来,年底就把自己嫁出去,绝不跟您赊账,您放心好了!”
赌气说完,灵活地从汪家珍咯吱窝下钻了过去,然后‘哐’地一声把门甩上,吓了汪家珍一跳。
她摸了摸鼻尖上的凉风,被陆酒酒少有的恶劣态度刺激得悻悻然,愣了几秒,才在门外委屈又不服气地嚷了一句:“你就会吹牛!”
陆酒酒气呼呼地一掀被子,想意气用事地顶一句‘吹牛不是人’结果脑内一转算了下日子,立马怂得悄无声息。
尼玛这都九月底了,还剩三个月。
年底嫁人?
不存在的!
——
第二天任平生开始调休,月底连休三天,这意味着国庆节期间又要值几天班的节奏。
不过对于他而言早就习以为常,如果哪次节假日他能正常休息,反而会有点不真实的戚戚然。
一大早起来,他就在纠结要穿什么衣服。
运动装有几套,登山服也有几套,穿哪个款式显身材?穿哪个颜色显肤色?
头发呢?
就这样柔顺的耷拉着,还是打点发蜡吹个发型?
等终于换好衣服,吹了发型,打扮得风流倜傥准备出门,蹲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一眼瞥到刚吃完小黄鱼,一身粉色公主裙打扮的肥猫,正昂首挺胸,迈着标准猫步跳上窗台去撩拨隔壁家的小母猫。
任平生换鞋的动作忽地顿住,盯着窗台上那个舔爪子舔脖子、舔肚子舔屁屁,搔首弄姿个没完的肥猫看了好一会儿。
眼神凝固,又微一闪烁,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似的,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一下自己:
衣服这么鲜艳,发型这么骚.气,又刮胡子又修眉,再一抬手闻闻手腕间的脉搏——
我的妈,不要脸,居然还喷香水了!
是去爬山还是去选美?
他在干什么?
什么时候堕落得跟娘炮一个属性?
他瞬间暴躁地挠乱头发,一边‘唰啦’地脱掉颜色耀眼的运动衣,一边‘噔噔噔’地跑上楼,拧开浴室的水龙头,洗头洗澡重来一遍。
再次整装出门,已经是半上午了,陆酒酒虽然没催,但他自己也知道时间耽搁得有点晚。
怕她等急了,上了车就准备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别着急,我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结果还没拨,那边恰巧发来了一条微信,说的是:“你不用来接我,我这边有直达的公交,很方便,待会我们在山脚下的凉亭里集合。”
不用接?自己坐公交过去?
“这么淡定?”任平生偏偏头,有些纳闷:“都好几天没见我了,一点不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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