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打心眼里,她还是觉得他接近自己是别有所图,总归不可能是真心喜欢她罢了。
……
傅城铮买完早餐回来,就发现玄关处顾灵槐的鞋子不见了。
他在公寓里头转了一圈,果然没看到她的人影。
傅城铮有些慌了。
他立马打她手机,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接。
傅城铮气得摔手机的心都有了,但他现在没钱买新手机,只能把手机放到一旁,懊恼地用拳头砸床。
——搞什么,别说他们还没睡过,就算是睡了,她至于恶心得不想再看到他吗?
先不说他人品怎么样,就凭他这张脸!
多少人想睡他还睡不着呢!
傅城铮想到自己作为寿星公,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几乎全都在照顾她了,结果一早上醒来却被她这样对待,心里面难免有些不好受。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他怨不到顾灵槐头上。
都怪他今早嘴贱,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弦出了问题,以为让顾灵槐误会他们发生了关系,她就会稀里糊涂地顺势和他在一起了,简直就是……就是脑残!
人家搞不好会把他当成QJ犯报警好不好!
想到这里傅城铮就有点慌了,他要是真做了点什么,被警察叔叔抓了也就算了……
问题是,他冤枉得蛋疼啊!
傅城铮越想越担心,担心他自己更担心顾灵槐,于是匆匆往学校赶去。
今天是周六,顾灵槐没什么地方别的可去,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学校。
傅城铮猜的没有错,顾灵槐是回了学校,但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宿舍。
去宋轻轻那里把衣服换了之后,顾灵槐便又去了医院。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顾香茉的身体好多了,已经定好了出院的日子。
见妹妹来了,顾香茉展颜一笑,刚想问她昨晚去给小傅过生日玩得开不开心,就见顾灵槐面色沉重地问她:“姐,我们辞掉护工,换回多人病房可以吗?我来照顾你。”
顾香茉被她吓了一跳,倒不是舍不得这干部病房,而是担心妹妹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小槐?是不是……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见顾灵槐沉默着不说话,似是默认,顾香茉心中一沉:“是不是小傅?他对你做了什么?”
顾灵槐摇摇头,鼻子却开始发酸。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她再也没办法装作坚强。
她真的好想大哭一场,可她又不想让二姐替自己担忧。
顾灵槐只好一把抱住姐姐,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没有……我只是,不想欠别人太多。”
“小槐,跟姐姐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离得近了,顾香茉就察觉到顾灵槐身上有酒气。只要发挥一点想象力,不难想象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和小傅有关,不然你不会问我能不能搬走的,不是吗?”
顾灵槐知道瞒不过姐姐了,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是他……是他强迫你的?”
顾灵槐摇摇头。
倒不是她替傅城铮说话,只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是真的记不清了。她只知道他脱了她的衣服,好像还帮她洗了澡……
而她自己,似乎并没有反抗……
就算是姐妹间再亲昵,这么羞耻的细节,顾灵槐还是说不出口。
好在顾香茉也不再问了,而是抽来几张纸巾,温柔地帮她擦起眼泪,“唉,你这傻孩子……其实姐姐早就看出来了,你心里也是有他的。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和他在一起呢?”
顾灵槐摇摇头:“我们不配。”
“小傅的出身好像是很好,但他现在也要靠自己打工赚钱,和你有什么分别呢?”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顾灵槐知道,事已至此,她已经没办法再瞒着姐姐了,“其实我……”
“嗯?”
“我从高一开始,月经就没有来过了。”顾灵槐说着,眼泪又直往外面冒,“那个不来,我就没办法生孩子……我和他在一起,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顾香茉心中一震,惊讶地语不成句:“什、什么……怎么会这样?!”
顾灵槐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啜泣。
顾香茉心急地抓住她的手说:“小槐,这都已经两三年了吧,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还没等顾灵槐回答,顾香茉自己就明白了。
她是怕给顾香茉再添负担。
刚开始那会儿,顾灵槐还以为她的月经只是一时不规律,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来了。因为当时很多女同学都有类似的毛病,所以顾灵槐也没当回事。
甚至头几个月的时候,她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少了一桩麻烦。
可是渐渐地,顾灵槐就觉得不对劲了。
当宿舍里的女同学抱怨她们的大姨妈会传染之后,顾灵槐突然心里一咯噔,发现自己差不多已经一年没有来过。
她想过去医院检查,可是才和朱丽婷提了一句,朱丽婷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顾灵槐赶忙说没有,可朱丽婷却不依不饶,逼问她是不是不好好上学,在外面和男同学乱搞。
顾灵槐羞赧至极,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妈妈不着边际的拷问,只能匆匆结束谈话。
那个时候,她不是没想过找顾香茉帮忙。可是顾香茉那时候正在筹备婚礼的事情,二姐本来就没有什么嫁妆,顾灵槐就想着,自己不能再做二姐的累赘了。
这件事情,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平日里顾灵槐不会时时刻刻地想起自己的这个毛病,可是只要一想起来,她的心就像泡在冰冷的水缸里一样,满是绝望。
但绝望过后,顾灵槐又觉得,或许这样也挺好。
她从出生开始,就是在父母的冷漠与白眼中长大的。从来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又怎么懂得该如何爱人呢。
或许,她就天生适合做个孤家寡人吧。
“都怪我,都怪我……”顾香茉看着默默掉眼泪的妹妹,心疼得不得了,“要是我细心一点,早点发现就好了。要不是我是个文盲,赚的钱少,你也不会瞒着不告诉我。都怪姐姐……都怪姐姐……”
顾灵槐连忙摇头:“不,姐,这怎么能怪你呢?这就是我的命,我谁都不怪。”
“小槐,我苦命的小槐,”顾香茉心疼地看着她,“你那时候还那么小,就一个人扛了这么多心事,你怎么承受得了啊!”
“没事儿,姐,都过去了。”顾灵槐擦擦眼泪,挤出个笑来,“我打算周末再找一份家教的工作,等有钱了,就能去看病了。”
“傻丫头,还找什么工作呀!你这病八成就是累出来的!以后别让自己那么辛苦了,姐姐赚钱养你!”
顾香茉一想到她的工资卡终于捏在自己手里了,就觉得十分有底气。虽说她赚的不多,一个月也就两千多块钱,但是从她十四岁出来做工开始,钱就把在朱丽婷手里。结婚之后,工资卡又交给了丈夫。活了这么多年,竟没有一天为自己做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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