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晞:……
她心中喟叹道:哎,彻底聊不下去了。
浅晞又劝道,“春儿,乖,去帮我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
春儿又戏谑了几句,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只是,这晚,浅晞终究没有等到封幽回来,此般又过了两三日,她依旧看不到封幽的影子,想着事急从权,便趁春儿不在时,更了衣,写了封信压在桌上显眼处,便偷偷的出了别院。
她不知道,她刚走没多久,封幽就去了她的房间,打开浅晞留下的那封信看了一眼,却是没有多少惊讶,手中磨砂着那两本《集验方》,眸色微沉,声音低哑,叹了句:倾月,你依旧这么喜欢不告而别……
第一卷 如梦令 031.封幽番外:前世已误,此生不负
最后在大蔚的那一年,他母亲因劳苦病重而逝世,他卖光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终于让她的母亲入土安葬。饥渴难耐之际,他偷偷拿了包子铺的王大叔一个包子,他暗中发誓,若是找到活计赚了钱,他一定会拿钱还给王大叔。
怎料,他还没咬上一口包子,便被王大叔发现了,那日,周围的人无一不对他冷嘲热讽,说他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就学坏,当小偷,更甚之拳打脚踢,说要替他的母亲教训他。
他们却不曾想过,母亲病重之时,他也曾苦苦哀求他们借点银子给母亲看病,那时他们说,“我不认识你母亲。”
而在这时,却是一副替他母亲心痛的样子,何其虚伪,何其讽刺。
他想,如若可以,被他们这么打死了也罢。
她便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那日,她穿着一身红色小袄,脸上瓷白如玉,大而圆的眼睛明亮清澈,狡黠灵动,好似白玉做成的瓷娃娃,那时她叫他,“小哥哥。”
她告诉他,她叫倾月。
她将他送到了一个大夫那里看病,并告诉他,她还会回来看他。
只是她不知道,她前脚刚走了,那个大夫便领着银子翻脸不认账,而那时,他怕离开这里,她就找不到他了,于是,他便在那个大夫那里,打了一年的白工。
只是,他依旧没等到她。
那一年,她九岁,他十四岁。
十五岁那年,他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大觐的内阁首辅柳又霖,从此,他从一个下贱的庶民,变成了大觐皇帝的第七子封幽。
他发现倾月原来是蔚国小公主的封号,于是他兴致冲冲的去了蔚国,只不过,他依旧没有找到她。
时光转瞬即逝,再见时那年,她凤冠霞帔,红袄绣履,十里红妆,轰动了整个金陵城。
那是他经年以后第一次见她,只是,她已嫁为人妇,成了他的弟妹。
那年,她十八岁,他二十一岁。
他心中焦躁,性情大变,他开始避开所有可以见她的场所,正如他所愿,他再也没见过她。
此去经年,再见她时,那日正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她依旧喜欢穿着一声红衣,若是没有雪地上的点点血迹,他甚至不曾发现,她已身负重伤,那时,她依旧叫他,“小哥哥。”
那为她停住的一颗心,便在那时,急速跳动,他说,“倾月,如果时光流转,如果你嫁给我,会不会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
她言辞凿凿地告诉他,“没有如果,小哥哥,我不曾后悔嫁给他,更不曾后悔爱上他。”
他说,“即便如此,那他又在哪里?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那时,她眼神空洞而迷茫,轻飘飘地喃了句,“是啊,如果还能再见他一眼,多好。”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她牵挂的人,唯有他一人,而那个人,并不是他。
他将她揽入怀中,抱了起来,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走着,他们的身后,一点一点的血迹犹如红梅般,在白色的雪地中点点绽放开来。
夜微凉,他突然惊醒,翻身坐了起身,看着周围的陈设,竟是转眼回到了三年前,一时之间恍然如梦,无法分清梦境或现实。
若刚刚那是梦,那为何如此真实,为何他的心,会跟着痛呢?
若那不是梦,那么,是否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前世已误,此生不负。
倾月,若时间流转,我想,提前遇到你。
所以,他出现在了前世本不应该他会出现的幽州,他救下了她,还带上了他。
这一回,他要娶到她,护住她,守着她。
也要禁锢他,防着他,让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此时此刻,封幽恍惚了下,捏着手里的信,指间用力得发白,可是,为什么,一切好像很顺利,可她,还是选择不告而别?
如果不是被城中之事所困扰,他也不会因此耽搁了三日,从而与她错过。
难道,这即是天意?
第一卷 如梦令 032.不敢妄动
浅晞一路快马加鞭,直奔金陵而去,此前,墨久告诉她,陈府这场飞来横祸,很可能根本不是因为陈袅袅的拒不为妾,而是因为,陈府有一样真正的镇宅之宝,这个镇宅之宝,并不是传言中的夜明珠,而是一柄天子剑——天髓剑。
这柄天髓剑,是前朝君主留下来的,见证了前朝的荣与败,但在前朝亡国后,却不见踪影,江湖传言——“得天髓,驭天下”。因此,这天下中有不少所谓的仁人义士都在寻找这柄天髓剑。
岂知,原来天髓竟在陈府,还掀起了这般变故。
也是,一个小小陈袅袅,一个拒不为妾的事端,虽可能会引起端王大怒,但不至于牵扯全家,掀起这般血雨腥风。
陈府这一家子,就这样死于非命,恐怕除了陈永深,到死都无法联系到自己的死,不过是因为一柄剑。
浅晞回了金陵以后,让人重新赶制出了人皮面具,这才遮掩了真实容貌,做回了柏歆。
是夜,她穿着一身红衣,发丝半绾,脸上峨眉淡扫,略施粉黛,清丽十足,丝毫不掩女子身份。
她抱着两坛酒,步伐微颤,走到端王府后门,妩媚一笑,风情万种道,“官人,奴请你们吃酒。”说话间,她酒气扑鼻,两眼迷醉,倒是一副喝得不轻,醉酒的样子。
看守后院的两人先是莫名其妙互看了彼此一眼,却看浅晞醉酒不似做戏,加之她面容清丽,一时之间,竟是没有马上驱赶浅晞。
其中一个侍卫性格较为急躁,闻着那酒气扑鼻,已然按捺不住,手便往那酒坛一伸,霎时间,浅晞脸色一变,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娇憨,只见她素手一扬,风中似有缥缈的气体对着他们扑鼻而来。
那侍卫两人身体一麻,竟然瞬时间失去了力气。
浅晞身后出现了墨逸、墨珥两人,她从容不迫地将酒坛交给他俩,言简意赅地说了句,“换!”
瞬时间,便有人接住那两名侍卫,直接扒去两人的侍卫衣服换上,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侍卫便被换成了浅晞的人。
浅晞正颜厉色道,“墨逸墨珥,暗中看住。”
墨逸墨珥听完,垂头允诺,嘱咐了句,“主子小心。”便均隐匿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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