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幸运也不能说不幸,她跑得快但终究比不过训练有素的兵马。
逃了一小段,身上磕出好多伤来,手上脚上全是血,若不是舅舅来的及时,她肯定要被抓回去。
被救下之后她累的昏了过去,醒来知道陈阙余也得救了,顿时放下心。
既然两个人都安好,这件事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他不曾问过她也就不曾提起。
“你是以为我丢下你独自逃命去了是吗?”她淡淡开腔问道。
陈阙余养成这副变态的性子他父亲简直功不可没,想法极端,行事极端。
做任何事之前都不留任何的退路。
“难道不是吗?”还以为她有多喜欢自己,不过是个贪生怕死连和他共患难都做不到的人而已。
“你受重伤,可能没发现我们后面也被包围,若不是我跑出去,我们两个人都要被发现。”杜芊芊笑了笑,“我那时舍不得你死,硬着头皮跑了,把人都给引走,这样你就没事了。”
“你看你真的等到了救兵,我也命大被我舅舅半路救了下来,那几天我都不敢去找你,脖子上有伤,我觉得特别丑,不想让你看见,你是不是误会我心虚才不敢去找你的?”
陈阙余愣了愣,躯体僵硬,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不会的……她不会是为了救自己而……
他不信,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们之间大大小小的误会太多太多了,解释清楚了一个两个还有无数个。
归根结底,是陈阙余要的太多太多,他的不满足让他产生了质疑,进而一步步逼死了自己和杜芊芊。
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掌撑在墙边,脸色煞白,嘴唇蠕动,却没办法发出声音来。
容宣怀里的福宝忽然间哇哇大哭起来,杜芊芊陡然回神,急忙忙又把福宝抱在自己怀里,低声轻哄着。
这一幕狠狠地刺痛了陈阙余,此时他晚前仿佛被大片的血雾所笼罩。
茫茫一片,血与泪仿佛都在往心里滴。
有一瞬间他甚至喘不上气来,怎么会这么疼呢?到底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一直疼一直疼。
白天在疼,夜里也在疼。
耳边嗡嗡作响,脑子也泛着剧烈的疼痛
他的脸一下比一下白,嘴里念念有词,“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对不对……”
怎么办呢?他该怎么办呢?
容宣搂着杜芊芊的肩,眸光浅浅,“福宝好像不太舒服,陈大人,先失陪了。”
福宝很少会哭,刚才是他狠心掐了下她的手心,把她给弄哭了。
容宣不太想这两个人接着说下去。
误会嘛,说清楚不该继续了。
第80章
杜芊芊和陈阙余之间的误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陈阙余对她的偏见太深,从前她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不管什么事最后都能往她身上推。
一个误会说清楚了,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陈阙余心盲,曾经看不清她的爱意,这么些年过去了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意,他早就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无药可医,他自己也不想好。
大概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陈阙余才回过神,煞白的脸色看上去有几分可怖,他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他叫住打算离开的两个人,“等等。”
见杜芊芊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他高声道:“你不是想知道谁下的毒吗?”
陈阙余回回碰上她都没办法保持理智他引以为傲的谋略和手段也通通不作数。
他笑了一下,那笑容中竟然有几分年少时的单纯,他吐字清晰道:“是我下的。”
怕杜芊芊没有听清楚,陈阙余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毒是我让厨房煎药的人往你的碗里下的。”他用一种很遗憾的语气说:“可惜,又让你白捡了条命。”
杜芊芊很难控制自己不回头,她转过身,极度的愤怒使她浑身都在发抖,“你杀了我……居然是你……”
她想过,但是在心里还是为他留了一线的。
倒是容宣听了之后眼睛眯了起来,他知道分明就不是陈阙余下的毒,那毒药是陆梓派人下的,陈阙余本人从来没沾手。
怎么今天发了癫疯自己认下了这穷凶恶极的坏事?
仔细一想,好像也不奇怪。
多半是“哪怕你如今不爱我了我也要让你恨着我让你牢牢记着我,生生世世都别想把我给忘了。”
陈阙余的想法和容宣猜的差不多,相认之后的第一回 他从她眼里几乎就看不见多少感情了,没有多少的恨,至于爱,那更是遥不可及。
反正他在她心里早就是个什么事都做的出的人,多这一桩也不多,没什么的。
“对啊,我那时烦透了你,想杀你很奇怪吗?”
杜芊芊头脑发晕,眼睛发胀,愤怒却没有之前多,她连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想来她也没有比郡主好到哪里去,都是被亲夫所杀。
*
前厅还有许多客人等着他们去招待,杜芊芊不打算继续把时间浪费在陈阙余身上,她拽着容宣的衣角离开了。
前厅里,杜芊芊望见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尤其是方余书,他还是老样子,弄得好像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熟悉。
一路插科打诨,很是吃得开。
这位爷性子放荡,看见他们两个,迅速从人群中抽身嗖的一下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笑嘻嘻自来熟的和杜芊芊的打招呼,又把目光对准她怀里的福宝,“这孩子真讨喜啊,我瞧着都很喜欢。”
杜芊芊这会没心思应付他,胸闷气短,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容宣牵着她的手越过方余书,没有诚意的说了声抱歉,“她身体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歇息。”
回到屋内,哭过一次的福宝已经睡过去了。
容宣心里有愧,主动接过她孩子轻轻的放在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才退出来。
杜芊芊看他出来还对他笑了一下,她坐在窗边,阳光恰好落在她的侧脸上,好看的紧,她说:“我想起来当年你好像跟我说过他不是良人。”
不过她那时不曾把他放入眼里,更不会听他说了些什么。
容宣嘴角微微向下,似乎不是很开心,“恩,我说过的,可是你没听。”
杜芊芊双手托着下巴,亮晶晶的双眸望着他说:“怎么感觉你有点委屈?”
板着脸一本正经说话的容宣看起来有点严肃,但是严肃中透露出些许可爱。
杜芊芊看他这种小古板的模样就忍不住想逗逗他,成熟稳重心眼黑的容宣,她已经看够了。
她都有些怀念以前容宣动不动就生气,气急了还会和她争论然后又争不过她的样子了。
容宣点头,“不是有一点委屈,是非常委屈。”
从得知她定亲到她嫁人,他整个人都焦躁不安,冷静通通都没有了,还常常忍不住在她面前说败坏兴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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