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芊芊心里头把他骂了个半死,还不得不对他扬着笑脸,“妾身一定乖乖等着爷过来。”
多数时候,她很识相。
这或许是从前在陈阙余那里吃了太多的苦头,从而学来的世故圆滑。
容宣回京之后确实遇到了不少棘手的事情,朝堂之上他不过是个不太起眼的小官,他大伯在朝中和陈阙余交情甚笃,招惹到当今丞相的注意,丞相同陈阙余极为不和,连带着他这个姓容的也被牵连,常常被丞相一派的刁难,逼的他行事明处暗处都要小心翼翼。
容宣的野心和他飘飘然的气质不大相符,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权利,他想要权倾朝野、高高在上的俯视所有人。
处理完公事已经是深夜,蜡烛的灯芯燃到了最底,容宣放下毛笔,坐在案桌前揉了揉太阳穴,烛火明明灭灭,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靠着太师椅,轻阖上眼皮,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或许是太累的缘故,他睡了过去。
容宣梦见了杜芊芊,那个已死了好多年的女人,死之后连个坟头都没有,更没有祭拜她的人。
他梦见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坐在轿子里,一张明艳的小脸上红彤彤一片,渐渐地,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竟然开始和另个人重合。
就在这时,容宣睁开了眼。
容宣随手灭了灯芯,书房内黑漆漆的,他整个人也全都陷入在这片黑暗中,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太师椅上,浅浅一笑,这笑容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忽然,男人站在身,拿上搭在椅子的外袍,边走边披在肩头,他脚步匆匆的去了杜芊芊的屋子。
杜芊芊强打着精神坐在床边,其实她早就困得睁不开眼,偏偏容宣放了话他没来之前不许她睡,这人怎就如此喜欢强人所难
她打了个哈欠,问“绿衣,什么时辰了”
回答她的是林轻的声音,“回姨娘,子时。”
杜芊芊抱着床柱,心生不满,再等下去估摸着鸡都要开始打鸣,夜半时分,想来容宣应该不会过来了,自我宽慰之后,她脱了鞋袜自觉的上了床,卷着被子滚进了最里头。
林轻欲言又止,提醒她,“姨娘”
杜芊芊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会说些什么,她背着身语气不耐道“别叫我等了,我不等他,我要睡觉。”
“原来说乖乖等着我都是哄骗我的。”
这道微冷中还透着凉意的声音像是一盆凉水浇在杜芊芊的头顶。瞌睡立马给吓没,她睁开眼从床上弹起来,“您怎么过来了”
原以为他不来了呢。
林轻自觉的从屋内退了出去,沈姨娘真怪不着她,本是想提醒她一句,哪晓得自己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容宣张开双臂,“起来,替爷脱衣。”
杜芊芊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木屐走到他身边,葱白的手指头搭在他腰上,动作缓慢的解开他的腰带,然后是外衣。
杜芊芊全程低埋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他,面带绯色,精巧的耳朵都红透了,容宣淡淡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渐渐向下,移至她的下巴、雪白的脖颈、上下起伏的胸口。
她只穿了件中衣,衣带散开,肌肤赤露,容宣忽然捉住她的手腕,眼神一暗。
杜芊芊不明就里的仰头望他,问道“怎么了”
容宣没有回话,毫不费力的将她拦腰抱起,直接丢到了床榻之上,他眼眶发红,解了裤带上了床,压在她身上。
一室旖旎,来日清晨,容宣神清气爽,早早的起了床,杜芊芊还在睡梦之中,卷着被子一动不动,她是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容宣轻推了下她的肩,“起来,替爷更衣。”
杜芊芊缩进被子里,装什么都没听见。
容宣也不恼,看了她一小会儿便自己穿戴好了,出了门他便少有冷脸之时,待人都是三分笑,许是因为生的好看,他的笑倒是令人如沐春风。
金光斜照进屋内,室内的光线越来越亮,杜芊芊从睡梦中醒来,掀开被子看了看,这具身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惨不忍睹。
她抱着被子直叹气,容宣年纪轻轻沉溺于美色可真不是个好习惯啊
她的腰都快被他弄断了。
吃不消。
绿衣早早备了水让她洗漱换衣,算起来她是容宣的第一个女人,这个含竹院里也只有她一个姨娘,杜芊芊的日子还怪无聊,她招来林轻,让她找些书用来打发时间。
林轻听后,捂唇一笑,“姨娘想看书可直接问爷讨要,整个容府爷那里的书最多了。”
杜芊芊讪讪一笑,脸色发红,她不是想看什么正经书籍,她想看看讲风花雪月的小书,故此是绝对不能对容宣开口提,肯定要被笑话。
“这种小事就不要叨扰爷了,林轻,我把书名告诉你,你替我买来可好”
“是。”
杜芊芊腆着老脸报了书名,面前的林轻听完之后,有瞬间的愣神,“啊原来是这些书,奴婢这就去买。”
“去吧去吧。”
林轻的书尚未买回,绿衣就气喘吁吁的推开门,满脸焦急,“小姐,老太太那边送了两个丫鬟到爷身边。”
杜芊芊不以为然,“与我何干。”
绿衣急的跺脚,“奴婢听人说,那是老太太送给爷的通房丫头,奴婢方才瞧了一眼,长得是真漂亮。”
身段也极好。
这倒也是老太太能做出来的事,不喜欢她便想尽办法收拾她,给她立威,恐怕老太太自己还没弄清楚他这个孙子的脾性,容宣是从不会受人摆布的。
杜芊芊不在意容宣会不会收下这俩通房,她进了容家的大门本就是场意外,若是可以,她是想远离京城的,不过不急,将来总有机会能从容家逃出去,她就不信容宣对她的兴趣不会消退。
“爷的事不要瞎打听。”
绿衣咬唇,“是。”
不过到了傍晚,整个容家便传出消息,小少爷把那两个丫头原封不动的退回了老太太的屋内,并十分歉疚的说“孙儿体弱,无福消受。”
这是当众打了老太太的脸啊,若是体弱,小少爷也不会连着两日都留在沈姨娘的屋子里,听下人传,这两晚屋内传出的动静可一点都不小。
容老太太气的半死,对他无可奈何就随他去了。自古男人最是薄情,她倒要看看小孙子要宠那上不台面的妓子多久。
每次和老太太作对后,容宣心情都很不错,他手执毛笔正在练字,书影敲了敲书房的门。
“何事”
“陈瑾少爷来了。”
容宣放下笔,略微思索,“请他进来。”
杜芊芊每日都得等来容宣才能用饭,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不满的嘟囔,“一天天自己不吃饭,还耽误我吃饭。”
饭菜都快凉了,林轻步履匆匆,“姨娘,您先吃吧,爷不过来用膳。”
杜芊芊大喜,刚拾起筷子又听她说“怕是今晚也不会来了,瑾少爷找爷请教功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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