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砂糖都没你甜_庆新岁【完结+番外】(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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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舞校大相径庭的是隔壁的公办大学——河工大, 数一数二的重点高校, 两个学校就隔了一条街。

  河工大是所理工院校, 充斥着学霸的气息,女生都是戴着眼镜啃书的老古板,谈何什么多才多艺。

  一般,学校大型的典礼、晚会,都是邀请隔壁舞校的小姑娘来表演, 作个联谊的样子, 然后私底下给舞校些资金赞助。

  黛瑶身体柔软, 舞跳的好,长得也标志, 老师就让她当了领舞。

  其实,黛瑶并不想去, 她觉得这事掏力不讨好, 去河工大表演个节目,河工大多少得给些出场费, 但是,她们分不到一分钱,最后全进了领导们的口袋里。

  有这四五个小时,她还不如去外面做个兼职,也够她一周的饭钱。

  文艺演出那天,黛瑶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对门学校。

  ~

  向来对莺莺燕燕、歌歌舞舞不感兴趣的乔亦庭,被三个室友死拉硬拽出了门,当天,偌大的表演厅,女生们激动的呼叫声一波高过一波。

  不知是对台上的表演,还是对乔亦庭的痴迷。

  表演厅里人山人海,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耳边充斥着聒噪的噪音,同样不情不愿的乔亦庭黑着脸,皱着的黑浓剑眉能夹死一根蜻蜓。

  自演出开始至演出结束,乔亦庭都带着耳机,懒洋洋的靠着座椅,低垂着眼,对台上的表演丝毫没有兴趣。

  “嗤,你那女朋友一个月的保质期不是快到了吗,赶紧的,看哪个顺眼,挑个备胎”室友傅薄言道。

  另个室友嗤笑了声,“什么时候轮得到乔亦庭主动了,那可真是火星撞地球了,前面哪一任不是自个贴上来的?”

  “……”

  室友你一言我一语,像两只大苍蝇在耳边直嗡嗡,吵得他脑仁疼,乔亦庭烦躁的一把拽下耳机,把手中的矿泉水抛给室友,单手插兜垂着头走出了表演厅。

  出了室内表演厅,深呼了口新鲜空气,揉了揉微微泛疼的头部,远离吵杂的噪音、人群,他感觉这世界一如既往的美丽。

  外面乌云密布,一阵风起,吹散了他凌乱的发丝,吹来了一只粉色的手帕。

  到了他脚边。

  他垂头看了眼,那粉嫩粉嫩的小手帕,亚麻面料上还绣着一朵桃花,不知为何他弯了腰,食指和中指随意挑起地上的一抹红。

  薄薄的面料在风中飒飒作响。

  “同学你好,那是我的手帕,能还给我吗?”

  风吹起黛瑶身上粉色的齐胸襦裙,衣角翩飞,她梳着垂鬟分肖髻,结鬟于顶、垂于肩,脸上还顶着没来得及卸下的红妆。

  像从古代穿越而来,与这大千世界格格不入。

  他看着前面站着的姑娘,神情晃了一瞬。

  过了会儿,才直起发麻的腿部,缓缓站起,不再是仰视,他垂眸看着比他低一头还多的姑娘,

  ——心中微微发痒,那是他控制不住的异样。

  “叫声哥哥,我就把手帕还你”,痞里痞气的声音,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说罢,不只黛瑶愣住了,他也愣了一瞬。有些急躁,似乎想解释自己没有那么坏,乔亦庭立马把手帕给递了过去。

  黛瑶低垂着头,抿了抿唇,接过手帕,转身就走,似乎后面站着的是瘟疫。

  等黛瑶迈开步子,他才发现,这姑娘崴了脚,一手扶着墙壁,一只脚艰难的走着。

  不知是脚疼,还是跳了舞累的,一滴滴香汗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弄湿了那几缕故意贴在两侧的发丝,带着妩媚的春意,让人浮想联翩。

  邪念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看着前面的温香艳玉,满脑子都是白居易笔下的杨玉环: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黛瑶看着面前突然投下地一片阴影,抬起了头。

  水汪汪的桃花眼里泛着雾气,一下子撞进了乔亦庭幽暗深邃的眸子,美到了他心坎坎儿里。

  他在那雾气里迷了路。

  后来的后来,再也没能走出来。

  ——是因为找不到出口吗?

  ——是执念太深。

  桃花气暖眼自醉,春渚日落梦相牵。换女友如换衣的乔大少爷收了心,一刀了了所有藕断丝连,笨手笨脚的学着‘如何去追女生’。

  夏天的宝马香车载玫瑰,冬天的暖心暖肺烤红薯。

  ——都不及我泪眼婆娑时,你伸手递过来的红花油。

  她十六岁那年,和他在一起了。

  不同于以往,以前的乔亦庭总是带着女朋友,和一帮子兄弟吃喝玩乐,但是,他从不把黛瑶领出去,藏着掖着不让人窥探。

  金屋藏娇,一藏两年。

  也许,老天爷也嫉妒她的幸福,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开了个大玩笑。

  乔亦庭为了给她个惊喜,神神秘秘的天没亮就出了门,措手不及的,乔母摸到了他的别墅,和其他豪门世家的贵妇一样,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小公主,精致的像个芭比娃娃,那是乔亦庭的未婚妻。

  乔父病危,临终前,他不放心自己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公司,同意了和王氏集团联姻。

  乔母在黛瑶面前哭天哭地,求她放了她的儿子,可怜可怜乔父拼了老命打下来的商业帝国。

  黛瑶至今都忘不了,那天,乔母穿着最高贵华丽的衣服,嘴里吐着最狠毒刻薄的话,“黛瑶,你做小三可以,你忍心让你的儿女,做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吗?!”

  像玻璃渣一样扎着黛瑶柔软的心,血肉模糊。

  没错,她怀孕了,刚刚两周,她瞒了乔亦庭,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呢,惊喜变成了负担。

  肚子里的宝宝才两周,还是个没有破土的小嫩芽芽,还是个没有成型的小可怜,还没有呼吸过世间的新鲜空气,还没有尝过这尘世的酸甜苦辣,还……

  ——她还没有抱一抱她。

  十八岁的黛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不想她的儿女见不得光,更不忍心肚子里的小东西化作一摊血水。

  揣着肚子里的宝宝,她离开了舒适的金丝笼。

  ~

  时隔二十年,她看着离她几步之遥的乔亦庭,还是满眼酸涩,红了眼眶。

  当年历历在目。

  冬天,她穿着薄薄的舞衣,冻得手脚发抖,他踩着积雪,穿过了两条街,拿着热烫烫的烤红薯,送到她手里,她看着他脚下的鞋,湿了一大片,她问他不冷吗,他说:

  ——心是烫的。

  刻骨铭心的是,有次古典舞决赛,其中一个大跳,落地时她没站稳,歪了脚,苍白着脸、死咬着牙跳完了,换来的是老师的指责,同伴的抱怨。

  他拿着随身携带的红花油,温柔的揉开了她脚上的红肿。

  她真感觉昨天就在眼前。

  ~

  “你女儿很可爱”她顶着僵硬的面部表情,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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