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郎,今天军营里的这事,你放心,我说了,我会彻查就一定会彻查,如果和赵继康他们脱不了干系,我会让他们一个个来向你赔罪,该罚的,我也一定会毫不手软的罚。”赵知真也没嫌弃白开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又道,“这两就在家里休息,两日以后,我再派人来这里接你回军营。”
“你不用派人来接了,我夫君不回军营了。”周琳琅冷不丁的接了句,“我不会让我夫君再回到军营里了。”
“媳妇我……”杨承郎朝着周琳琅看去,伸手拉了拉周琳琅的衣袖,“媳妇,我要回军营去。”
杨承郎相信,有赵知真今天这一次杀鸡儆猴的震慑,杨家会太平一段时间的,他回县城以后,也会想法子让杨俞明安排两个人来杨家保护阿杨和周琳琅。
“杨承郎到了现在,你还是要丢下我和阿杨去军营?你真的想过我和阿杨?想过你自己的安危吗?”周琳琅气的都不想搭理杨承郎了,索性就走了好几步远,直接道,“你听着,我没和你开玩笑,要么,你留在家里,要么,咱们就和离,从此以后各过各的,阿杨你若是不要,那我便带走,房子留给你,家里别的我们一人一半!杨承郎,我告诉你,没了你杨承郎不意味着我周琳琅就没人要了,你信不信,就算带着阿杨我周琳琅一样能嫁一个好人家,过着我想要的生活!”
“不许你说和离!”杨承郎的脸都放下来了,心里除了着急之外,还有些生气。
“你说不许就不许?那我说不许你去军营你听没听?家里没有你,我和阿杨都怕,都没有安全感,你在军营里,我还要整天担心受怕,杨承郎,我现在是喜欢你,是爱你,是要天天牵挂你,但是,只要和你和离,我周琳琅就和你没关系了,你以后爱上哪里就上哪里去,将来你是要出人头地了还是死哪里去了,我都不会管,也都和我没关系!”
周琳琅也是气狠了,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能说,“和你分开了,我现在再喜欢你,我用不着半年就能把你杨承郎当做一个屁放了!”
赵知真举着茶杯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两夫妻说到军营的事情就直接吵了起来,还提起了和离,他朝着周琳琅看去,心想,还真是未曾见过性子这么干硬的女人,不过,说实在,赵知真觉得,杨承郎这媳妇还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咳咳。”赵知真将茶杯放在了桌上假意的咳了两声打断两人的争吵,道,“杨承郎入了军营,就不是他想留就留,想走就能走的了,我赵知真没开口,他杨承郎就得一辈子呆在军营里。”
周琳琅一下子就呆滞在了那里,她想的就是要杨承郎回家,倒是没有想到军规这事,杨承郎入了军营,赵知真身为大将军,他若是不松口,怕是杨承郎真的回不来。
“夫君,我们家不是有一块手令吗?我们去找林公子,求林公子帮忙!”周琳琅立刻就想到了林景云临走时候留给杨承郎的手令。
赵知真眉头一挑,“你说的若是林公子给的手令的话,杨承郎没有告诉你,那块手令现在已经在我的手上了吗?当初杨承郎就是凭着这块手令不经过甄选直接进入军营的。林公子在书信上和我说了,若是等我到了青桐县,有人拿着他的手令来找我,让我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他一个人情将人留下。”
“也就是说手令的用处本来就是让方便夫君进军营的?”周琳琅连指尖都在颤抖,“枉费我一直以为,手令是林公子留给夫君危急关头度过危险用的,没想到……真是可笑。”
周琳琅讥讽的自嘲着,杨承郎从一开始就在骗她,就连手令的真正用途都没有明白的告诉她。
“如果我早知道手令的用处,一开始就会将手令丢掉!杨承郎,你让我觉得很可笑,你和我说手令你藏在安全的地方了,手令不能随便乱放你收起来了,是啊,收起来了,藏起来了,放到了赵大将军这里当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这个世界上,谁敢和赵大将军抢东西?”周琳琅连连冷笑,“不如你一次性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一来,你究竟还撒了多少谎,骗了我多少事?你什么都憋着,你憋得不慌吗?”
她的讥讽字字如针刺在杨承郎的心口处,何曾,她会用这样嘲弄的口吻和他说话,用这样难过的眼神望着他。
赵知真一看就知道他是火上浇油了,立刻就起身告辞,带着人就走了。
客人一走,杨家小院顿时寂静如死。
周琳琅站在那,无声的掉着泪,心里像是被千穿百孔一样痛着。
除了怪自己傻,她还能怪谁?
“媳妇……”杨承郎朝着周琳琅走了过去,伸手要去握她的手,却被她快一步避开了,她的表情淡漠,眼神清冷。
“你自己随便找间屋子躺着养伤,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周琳琅丢下话转身就回了卧房,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阿杨站在边上,终于才敢动了动脚朝着杨承郎走了过去,“叔叔,你受伤了?那我扶你去屋子里躺着休息。”
阿杨如此懂事,杨承郎心下很是欣慰,只是朝着周琳琅离开的方向看去,他心底,也隐隐不安,她的失望,她的难过,她的愤怒,都一一落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笼罩着他。
这是杨承郎第一次做了自己的决定,却在这个时刻,有些动摇,他的决定,是否正确?
周琳琅回了卧房,杨承郎就在阿杨的陪伴下住进了卧房边上的一间空房间里,阿杨先是手脚笨拙的给杨承郎铺床,扶着杨承郎上了床榻以后,又连忙去给杨承郎拿毛毯,一边道,“婶婶总是说,虽然现在天气热了,但是睡觉的时候还是要用小被子盖住胸口和肚子,不然早晚凉快的时候,人会生病,叔叔你不能学我踢被子,婶婶不和你睡一块,晚上没人给你盖被子的。”
“小唠叨。”杨承郎躺在那轻笑着,“和我说说那天晚上的事情。”
阿杨点点,坐在了床沿上,两脚悬空晃荡着,轻声道,“那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婶婶的声音才醒来,穿了鞋跑到门口一看,就看到婶婶被酒鬼拽着,我吓坏了,听到婶婶让我去喊壮壮爷爷,我就连忙从侧门跑出去找了壮壮爷爷,等我们遇到婶婶的时候,婶婶也已经跑出来了,婶婶的脸被打了好几下,第二天起来,婶婶的脸肿的都快看不见眼睛了,痛的婶婶好几天都没敢出门,那以后,婶婶一直都不怎么敢睡,我半夜起夜,随便一动就会吓醒婶婶,有时候还能看到婶婶脸上有眼泪。前几天,婶婶去菜园子里摘菜,回来的时候就闷闷不乐,好像有心事,一直到今天一早就说要去军营喊叔叔你回来。”
四岁孩子的叙述并不算详细和精彩,和在稚嫩的话语里,杨承郎就能感受到周琳琅这几天过的心惊胆战,也能感受到担心害怕的她无助难过又找不到人依靠。
“叔叔,你别回军营了好不好?我想你留下来陪我和婶婶,你不在家,我和婶婶都好害怕。”阿杨说着就扁起了嘴,“我不要叔叔你当大英雄大将军,就要叔叔在家里保护我和婶婶,然后等我长大了,就换我保护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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