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穿着特质的官袍,身边是杨承郎,身后是彩云和香云两位贴身侍女,桌上如今就摆着几道菜,最让她喜欢的,还是那道甜汤燕窝银耳羹,一入嘴里,绵绵的,几乎像化开了一般。
杨承郎见周琳琅特别喜欢这道甜汤,便将他面前的一盏也推了过去,正准备给周琳琅夹点别的垫垫肚子的吃食,就突然感受到不远处一道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的落在了他和自家媳妇的身上。
抬眸一见,他看到的就是相隔着有一些距离的盛装打扮的宜欢郡主,说的不夸张一点,宜欢郡主满头的珠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参加宮宴呢,还是来参加珠宝展览呢。
彩云见周琳琅吃的欢,便假意弯腰去服侍周琳琅,一边和周琳琅谈笑,“夫人,也就是你这样心大的能吃得下,你瞧见没有,对面的宜欢郡主用一种什么眼神瞧着我们家老爷?”
“大概是用一种,你特么都快成为老子的男人了,你竟然还敢和别的女人亲近这样的眼神吧。”周琳琅端着姿态慢慢的喝着杨承郎递来的那一碗甜汤,还故意喝一口,朝着宜欢郡主看去一眼,然后笑一下,继续再喝一口,看见宜欢郡主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她心里可痛快了。
“她现在看我,大概是就是用一种正室看着狐狸精的心情。”周琳琅放下碗,轻笑,“没想到,我长成这样,在别人眼里也能和狐狸精相比。”
“姐姐说夫人心宽,可当真是半点没有夸张了,夫人你还笑的这般开心呢。”香云捂嘴轻笑着。
“为什么不开心啊?宜欢郡主觉得势在必得,那天还特地去周府门口威胁我和夫君,她现在越得意,越用一种掌控所有事情的心态看待我们的事,等会儿,她就会摔的越疼。”周琳琅笑的有些欠扁,“长脑子的都看出来了,夫君和我之前的感情,不是她可以破坏的了的,人家怡宁郡主刚才在门口遇见了我,都知道恭喜我遇到有情郎,还是时间少有的痴情郎。”
周琳琅想怡宁郡主虽然是脾气差,手段恶劣的女人,但是,比起宜欢郡主,她胜在聪明,会观事态。
皇上坐在那,就像是二十一世纪开会的大领导一般,总是少不了一番致辞,说说类似于年度总结的话语,再特别口头奖赏那么一两个有大贡献的人物,然后得到一群拍马屁的人的恭维,将皇上哄得高高兴兴的。
宮宴进行到一半,皇上突然让正在弹琴的戏子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突然道,“前几日,宜欢郡主到了朕这里求赐婚一事想必各位爱卿和众位都听闻了吧?这事是真的,今日,就让杨承郎给朕一个回答,若是杨承郎愿意当着文武百官众人的面休了周司农这个妻子,那朕就即刻为两人赐婚。”
皇上一说完,整个万华殿都安静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是死寂沉沉,没有人敢吭声。
多数是不愿意蹚浑水的,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更有一些是摸不透皇上什么心思的人等着看事情的发展。
“杨承郎,该是你和文武百官表态的时候了,你若是要休妻,正好文武百官给你们夫妻做个见证。”皇上说完以后,便坐了回去,轻轻的转动着手边的酒樽,却没有要举杯喝上一口的意思,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杨承郎的身上,而后转向了宜欢郡主,将宜欢郡主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宜欢郡主的脸上,有一种痛快,或者说是报复的痛快和期待。
皇上在心里暗笑,宜欢郡主这痛快,仿佛太早了一些。
“父皇……”长公主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只是,她还未说出别的话,就被皇上一个冷厉的眼神给镇住了。
“朕的长公主,你有什么话,也要等到杨承郎回答了之后再说,朕现在就等着杨承郎的回答,可没有空听你什么长篇大论。”皇上摆明了是不给长公主开口说话解释的机会。
宜欢郡主是傻,但是长公主不傻,所以,既然皇上想看长公主府的笑话,又怎么会给长公主挽救的机会?
杨承郎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的站了起来,往前走,然后跪了下去,“回皇上,卑职宁愿和妻子散去身上职务,回到乡下去过回以往的生活,也不会休妻另娶。我不知道,琳琅在别人的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她在我的心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妻子,没人能取代她。我们夫妻,可以同甘,也可以共苦,我曾发誓,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也只爱她一人,我杨承郎是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可以流血流汗,但是,唯独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还请皇上降罪。”
杨承郎话落,万华殿一阵哗然,因为那一句,只娶她一人,宁愿散去职务,可以同甘,也可以共苦的话。
试问,这天下间,又有多少的男儿敢如此坦荡荡的当着这么多权贵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
对着同甘共苦的发妻,许下这样一个誓言。
他说的坦荡,无愧于心,说的多少女人家心底一番动荡,说的多少女人家羡慕那位静静坐在那微笑着望着跪在那的男子的周司农。
她长得美吗?
答案显然是不,常年劳作留下的后遗症,让她比一般的女子要黑,肌肤也要粗糙了很多,她没有大家闺秀那种静若处子的美感,也没有那种娇贵人家娇小姐的教态,但是,她就那样坐在那里,偏偏浑然天成出一种别人学不来的气质,淡淡若水,偏偏叫人难以将她忽视。
或许,不少人在取笑杨承郎不识时务,不知道巴着长公主府将来好平步青云一步登天,笑话他守着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发妻,不知道品尝世间美色这道佳肴。
但是,杨承郎的话,却打动了很多很多的人。
“父皇,宜欢就是年少不懂事,因为和周司农大人有误会所以才冲动行事故意以赐婚一事刺激周司农,父皇,是女儿教女无方,请父皇责罚!”长公主已然顾不得皇上刚才丢给她的哪一个冷厉的眼神连忙跪下说着,“父皇,这事,宜欢也有不对,女儿向周司农和杨承郎两夫妻道歉,也向父皇道歉,让父皇为女儿的宜欢操心。”
可皇上,冷眼看着底下的长公主,仿佛没有听到长公主的话一般,抬起手,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朕问过赵知真,杨承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朕记得,赵知真曾经和朕说过,杨承郎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软肋,那就是他的妻子,朕还曾经一度对周司农无比的好奇。在朕看来,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不是将女人成为自己软肋的男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和他一起同甘共苦的发妻,可怕的是,一个人,可以为了目的,抛弃情义,抛弃人性,良知,不懂得珍惜,不懂得感恩的人!”
皇上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他那一群儿孙身上转着,他的这些儿孙,没有一个人将情义放在首位,全部都是一群嗜血的狼,随时等待时机将他这个父皇吞噬取而代之。
“吾皇英明!”赵知真立刻道,紧接着,就跪了一片的人,高声喊着吾皇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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