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东家说什么都不收,杨承郎说什么都非要给,最后还是周琳琅一句话,才让店东家勉勉强强把钱给收去了。
周琳琅就说了,店东家要是不收钱的话,以后她就算想吃到晚上做梦流口水的地步都不敢再进来买了,就怕她来一次,店东家要贴她一回钱。
过年前的镇上是真的非常的热闹,逛了一早上,买了不少的东西,等要找地方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就算是街边摊子也都坐的人满满,等了好久,才算是等到了一张空桌。
一坐下,周琳琅就看到对面布告栏上的消息,当真是惊诧至极。
“承郎,你快看布告栏上!上面说崂山没有什么山匪,几月前林家的货物也没有被什么崂山山匪劫走,这?这?”这也太震撼了吧?这可是官府的布告啊,竟然说没有什么崂山山匪?
周琳琅和杨承郎自从上次从镇上回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来镇上了,因为天冷,村里人也不怎么出门,所以,这消息,闭塞的厉害。
边上一桌的一大叔看周琳琅那一脸惊讶的表情就扑哧一笑,道,“我说大妹子,你们这一家是好久没有来镇上了吧?不过,这布告也才刚贴上去不久,所以,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这事情,说来也是有趣的紧。”
“说来听听。”杨承郎给周琳琅使了个眼色,两人干脆就抱着阿杨坐到了那大叔一桌过去。
那大叔也是个热情的,分毫没有因为多了一家三口和他同桌而感到不高兴,喝了口热汤,便道,“这事得从一个多月前剿匪大军到达咱们县城说起了!那剿匪大军到了我们这,好长一段时间人心惶惶的,县城附近的镇上很多人都不敢出门,那剿匪大军到达县城就修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攻上崂山,没想到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那领军的将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被那崂山的人杀于马背上,崂山那群不是山匪的山匪,占着崂山地势,易守难攻,又占着天气的便宜,天冷路滑,大雾浓厚看不清楚前路,愣是让剿匪大军去多回少,损失了将领,灰溜溜的退回县城寻求朝廷支援。”
“然后呢?”听到了这里,就连才三岁大的阿杨都听的入迷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说话的大叔,见大叔低头喝热茶,他就急性子的一个劲儿的追问着。
“这都大冬天了,多少地方下了大雪,封了路,朝廷要救援,也没有这般的快,就在这等候的时间里,林家传来了消息,说是经过林家少爷对这边下属的彻查,发现那被劫走的货物与崂山众人压根就没有关系,那货物根本就是送货的人监守自盗,见财起意,就听说数十年前崂山有那么一群山匪,才对外编出了这么一出货物被崂山山匪劫走的故事,然后栽赃给了人家,他们自己把那一批货物给吞了。”
大叔放下茶杯,大大的叹了口气,继续道,“说来,崂山那些人也的确是冤枉,那些贪心的林家属下,倒是也实属运气不佳,小兄弟,你说吧,对于咱们而言那几万两的银子,那是钱,可对于林家那么大一个富商,那点钱算个啥?那些人估摸着一开始是觉得,林家对着区区几万两的货不会放在心上,没曾想,林家的事情会惊动朝廷,朝廷竟然为了几万两的东西派了剿匪大军来,这么一来,好了,他们算是惹事了!崂山的人也个个是好汉,将剿匪大军打退不说,人家还说了,这黑锅不背,死不承认劫了钱财,只说他们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不过是迫于早些年的生计隐居深山靠打猎为生,林家少爷一看人家这么坚持,便暗地里私下彻查,这么一查,就把真相查了出来。”
“崂山上那些人,他们说他们是庄稼人,朝廷的人便也信了?”周琳琅就觉得奇怪了,那崂山的人都把剿匪大军首领都给弄死了,这么威猛,他们说是庄稼人,那些人既然还能信?
“有啥好不信的?你们是没听说吧?那天两方打起来的时候,崂山的人,拿的都是锄头,菜刀,斧头,弓箭这类咱们自己家里就能找得到的东西当武器,这能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庄稼人吗?这真要是匪,谁能拿这些笑死人的玩意儿出来和人打?我听说了,后来是林家的少爷也亲自去崂山走了一趟,在山上呆了两个多时辰以后就回来了,回头以后就和大家说了,他看了山上大家的生活,是信他们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朝廷不信别人,还能不信林家少爷的话?”
说完,那大叔拍了拍杨承郎的肩膀,起身就找了老板说要结账。
“大哥,你的这份算我们的吧,吃完了,你只管走就成。”杨承郎想着,怎么也是听了对方说了那么久的话,一碗面的钱,他就是付出去了,也是付的值得。
那大叔也不客套,一听,就可开了,“小兄弟,上道,那成,我可就谢过了你这碗面了,告辞。”
说完,那大叔的手貌似无意的往杨承郎身上一拂,而后快速的收回,转身就离开了。
周琳琅因为一直注意着那大叔,所以他的这一个动作,周琳琅看的是清清楚楚,看着那大叔离开之前,将一个纸条丢在了杨承郎的身上,然后给了杨承郎一个隐晦的眼神才离开,而杨承郎则快速的将纸条收了回去。
面很快就上来了,三个人围着,在这冷冷的天,算是吃的浑身都舒服。
“婶婶,是不是几个哥哥都没事了?那他们以后还能下来找我玩吗?”阿杨打听到那大叔说崂山住的不是山匪以后,便心心念着这事,虽然第一眼见到一二三四,他是半点喜欢不起来,但是,上次在杨家相处了一天,他和几个人也有了一点交情。
按照辈分来说,阿杨还得喊他们几个一声堂哥堂弟,所以,血溶于水,三岁的阿杨也知道担心他们了。
只是,对于阿杨说的下山来找他玩的问题,周琳琅是觉得,难了,特别是现在,即便大家都知道崂山住着不是山匪,但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他们也由暗,转向了明处,这个世界,知道他们的人,已经不再少数。
杨承郎的心思此时并不在阿杨的话上,他手心紧紧的握着那一张纸条,对纸条上的内容好奇的半死,可因为四周都是人,所以,心有警惕的他还是忍住没有当场打开。
但也因此,杨承郎对于刚才那个大叔的身份有了好奇,显然,那位大叔和他们遇上,不是偶遇,更不是巧合,根本就是那大叔一路跟着过来,然后见他们到了这里以后,才跟着在这张桌子坐下,后听见他和媳妇在说布告上的事情,他便顺理成章的用这件事当话题将他们几个引到了这张桌子过来。
等吃完了以后,杨承郎便将阿杨直接抱在了怀里离开了这镇上最热闹了一条街,只是,这马上要过年的日子,镇上每个角落几乎都是人,周琳琅见杨承郎着急,便伸手将扬接到了自己的怀里过来,借故意逗阿杨,给杨承郎遮挡了前方,给他腾出了空间去看纸条上的信息。
杨承郎算是和周琳琅很有默契,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的想法了,等周琳琅背过身挡住了他的身子,他便迅速的展开掌心里的纸条,看完以后,迅速的将纸条撕碎就地用脚跑了个坑将纸条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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