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学的?”康熙有些好奇,想问问。
老十受伤的动作没停,依旧那般匀速动着,看了康熙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回汗阿玛,儿子也记不得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了,只记得很小的时候额娘就就让儿子学着研磨了。”
康熙征了一下:“你额娘教你的?”
老十点头,往砚池里加了一定点水道:“额娘说儿子性子太急,研磨需要平心静气正好可以磨磨儿子的性子。”
康熙点头,合上手里的折子道:“你额娘都是怎么教你研磨的,你到说来和朕听一听。”
老十笑了一下道:“额娘说研墨的讲究十分之多,要少,匀,轻,稳。少就是说水要少,得研到了一定程度在注水,而且得是间隔注水,一次性不能加多。持着墨锭的手腕要稳,得这样顺着轻轻研墨,不能反着来。最重要的是研墨的时候一定得平心静气,一定得匀。”
康熙听罢点头:“宋代晁贯之《墨经》中的话,你额娘有没有教过你?”
老十微笑道:“额娘教过,《墨经》中云:研,凡研墨不厌迟。又道研墨如病。凡研,直研为上。直研乃见真色,不损墨。若圆磨,则假借重势,往来有风,以助颜色,乃非墨之真色也。唯售墨这圆研。若邪研。则水常损其半,而其半不及先所用者,唯俗人邪研。凡墨户不工于制作,而工于研磨墨。其所售墨,则是自研之,常一优一晕。凡煤细研之干迟。煤粗研之干疾。凡善墨研之如研犀,恶墨研之如研泥。”
康熙仔细看了几眼老十给他研出来的墨,让梁九功拿了张宣纸铺在御案上。蘸了蘸老十研的墨,写了几个字,赞叹道:“朕的十阿哥倒是个研磨的好手。”
老十摸摸脑门刚想谦虚一下,康熙道:“只可惜你额娘教的这般好,你也只是学会了研磨,这性子却是没什么改变。今儿个你们在街上都干嘛了?”
老十挠头,这汗阿玛是怎么回事啊。转变的也太快了,前一句还在夸人。后一句还把你抬得高高的,后一句就直接扔下来。时间长了岂不是要把腰都闪断了。
苏冉偷偷拽了老十一下,示意他说话小心点,然后对康熙道:“儿子和十弟今儿个在街上做的事情还不少,只是不知汗阿玛说的是哪一件?”
康熙道:“就是闹到步军统领衙门的那一件。”
苏冉道:“那一件是啊,那汗阿玛您可得给儿子们做主啊。”
康熙转头玩味的看着苏冉:“把人打成了残废,以后都不能再行周公之礼倒还还意思来朕这里喊冤去,你说,朕倒要听听你是要朕怎么给你做主。”
苏冉撅了一下嘴,状作委屈道:“儿子知道自己的眉眼有些个,额,不大英武,可是那个混蛋小子竟然那样轻佻欺负儿子,说出那么些不干不净的话来,汗阿玛,就算儿子能忍气吞声不跟他计较,您能忍吗?”
康熙皱眉,苏冉继续道:“就是平常人家,若是自家的儿子被人这般轻侮了,只怕也不会轻易翻过那样的人,您是天子,是天下之主,儿子是皇子,沾您的光,儿子也是有身份的人。可他是个什么东西,仗着是五叔王的小舅子,就对儿子和十弟说出那些话来,哼,儿子还听说他其实根本就不是五叔王的小舅子,事不过是拜库礼的一个本家侄子而已。汗阿玛您说他在外面打折五叔王的旗号办这样的事情不就是打五叔王的脸吗,那个不长眼的竟然还一直吆喝着他是恭亲王爷的小舅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五叔王是您的亲弟弟,儿子的亲叔叔,他打了五叔王的脸不就是打您的脸吗?他这是明目张胆的给皇家抹黑,汗阿玛您说您能忍吗?”
康熙的确不能忍,苏冉这么一说他心里的火气才终于冒出来,本来他实在高兴来着,那个不长眼的那般行事欺负自己的儿子,还吆喝着恭亲王的名头,就是在替他给恭亲王找错处,本来他就看恭亲王不顺眼,有了这事先给他重重机上一笔,等打完了仗好好收拾收拾他。可是苏冉这么一提醒,康熙终于想起来,皇家的脸让那个混小子给抹黑了,这怎么能成呢,本来他把苏冉和老十叫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只是想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带侍卫,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直接给裕亲王府或者是步军统领衙门送信,片片要让人家花了钱,偏偏要耍人家一下。
但是经过苏冉这么一说,康熙的面子病直接就出来了,在他的眼里,无论是谁打他的脸都不行,打皇家的脸也不行,更何况这一次打了他的脸的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草草,踩,必须踩,康熙决定要狠狠的踩死他。
苏冉看看康熙的表情知道这个便宜爹肯定是恨上那个恶心男了,在清朝的时候,旗人若是犯了什么错,一般情况下,处罚都是很轻的,基本上都不痛不痒的。可是苏冉可不想放过那个对她又那种想法的恶心男,因此就故意在康熙面前这般说,凡事看过清穿小说的,都知道,康熙爱面子,这就是康熙的一个弱点。
康熙现在不光是把那个恶心男哈拉给记恨上了,还把恭亲王给记恨上了,这个讨厌的弟弟,手下都是什么人啊,竟会给人添堵。
康熙一生气。就要操练恭亲王,正好边关的事情还没结束,他正计划着开了春就和葛尔丹打一仗,大笔一挥,康熙就把恭亲王扔到苏尼特部的军营里去了,比当年安亲王出京去苏尼特的时候好不了多少。
苏冉转转眼珠。凑到康熙身边道:“汗阿玛。那个哈拉以后都不能人道了?”
康熙敲了老十的额头一下:“朕让你练武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老十撅嘴:“难道儿子就站在那里等着挨打?汗阿玛您是不知道那个狗东西的那些奴才有多凶神恶煞,儿子要是不动手的话只怕不能人道的就要换成儿子了。”
康熙一想也是,事急从权吗,皇子动手虽然影响不好。但是总不能挨打吧,他康熙的儿子可不能让一个狗奴才给欺负了去。想想凯音步的折子,康熙道:“这个哈拉。朕不杀他,这要把他留着,让他生不如死。”
苏冉笑着作揖。道:“汗阿玛英明,留他一条命,汗阿玛就是仁慈,那个哈拉肯定得感恩戴德。”
康熙把梁九功叫进来吩咐道:“去步军统领衙门传旨,打哈拉五十大板,然后放回家。让他阿玛找个大夫好好给他看看”说着在好好二字上加重了音节,又道:“告诉他阿玛。哈拉对三皇子四皇子九皇子十皇子不敬,朕已经处置过了。”
苏冉低头笑了一下。被老十踢得不能人道,再打上五十大板,呵呵,哈拉这辈子算是废了,对皇子不敬,还不知道他的阿玛关上门之后会怎么教训他呢,再加上他以前干的那些欺男霸女的事,这个人,这辈子是完了。
康熙吩咐了梁九功之后,对苏冉和老十道:“你们回去吧,以后出宫不准不带侍卫。”
苏冉和老十笑着应下跪安,屁颠屁颠回去了。
等着二人走后,康熙把恭亲王扔到苏尼特部的圣旨就发了出去,条件十分之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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