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洌儿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的脸,见他急怒,又火上浇油的道,“如今官府仔细勘查,道种种迹象都确实指向先生您,我向府台大人说,此事绝对不会是先生所为,可是府台大人说,向朝廷检举您的人死命咬着先生不放,所以如今明着是说咱们家误了皇差,可是实际上,已是为这件事在查了,他还说,若先生想要从这个事里顺利脱身,只须将从苏家侵占来的家产全都交出来,那时我再多多花银子让他去疏通了,到时找几个死囚犯冒充山贼顶了这个事也就完了,到时那个人眼见证据确凿,此时确实是那山贼所为,自然也就不会再死命盯着先生了。”
杨清和却摇头,“我去哪里交出苏家的家产呢,苏家家大业大,端的是金山银海,我们杨家虽然鼎盛,却也比那苏家略逊一筹,此时为那皇商花了多少银钱不说,为浩天又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去,到此时我和浩诚也下了牢房,管家前儿告诉我,为了给我们疏通,那银钱已是成担的花了,此时就算是将杨家全都倾了出来,亦假抵不了苏家产业几分的,就算我有心花钱买个哑巴亏来吃,也是没有这个力了的啊。”
苏洌儿的脸色不觉就白了,她颤着音儿道,“那,先生只告诉我,那苏家的血案,是不是先生做的?”说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若果然是先生做的,洌儿心里有数,自然会想得出办法来周旋,只求先生不要瞒我。”
“自然不是,”看着苏洌儿悲呛的脸色,杨清和只以为她不信自己,不觉眼露受伤,“洌儿,你不信我么?”
苏洌儿摇摇头,又点点头,想想,到底还是摇摇头,她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嘴里不停嘀咕着这句话,她也不看杨清和跟一边的杨浩诚,木木的转身,木木的,出了牢房。
“洌儿,洌儿……,”杨清和大是奇怪,奈何佳人却不再回头。
杨浩诚远远的听着苏洌儿和父亲的对话,他也觉得不对,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叫了一声,“五娘……,”苏洌儿却越走越远,连头也不回。
回到凤栖苑,苏洌儿一头倒在床上,眼里忍了许久的泪“哗”的就流了出来,梅姨一见,心知有异,她赶紧将屋子里的人全都支了出去,抱着苏洌儿道,“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苏洌儿却是不停的摇头,嘴里依旧喃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终于,她一把抱住梅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梅姨,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梅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紧紧搂住苏洌儿,越急越不敢催,只得一连声的道,“好小姐,你别急,慢慢的说,慢慢的说……。”
哭了许久,苏洌儿终于将今天的事一一细细的告诉了梅姨,临了,她道,“梅姨,您说,我们为报仇费尽了多少心机,可若是寻错了仇家,那该如何是好,那该如何是好啊……。”
梅姨断然摇头,“小姐,不会的,如果不是杨家做的,仇人另有其人,那么良伯为什么要说是他?良伯在苏家几十年,忠心耿耿,他伤得那么重,却死命的挣扎着找到咱们说出杨清和的名字,就一定不会是假。”
梅姨的话亦是大有道理,苏洌儿拧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还是选择了相信,是呵,若不是杨清和做的,良伯为什么要说是他呢?
临死之人,断无说谎诬赖别人的道理!
只是,那自己家的家产去了哪里?这一点,依旧是苏洌儿心中不能解释的疑点。
然而到了晚上,对于杨家屠杀自己全家的事,苏洌儿就再也不怀疑了,因为,戚老爷来了。
戚老爷急急的过来,话也不说,径直先将一叠子案卷交到苏洌儿的手里,苏洌儿情知定是和苏家血案有关的,当下也顾不上寒暄,一页页的仔细翻看起来,随着一页页的卷宗被翻过去,苏洌儿的脸色越来越白,终于,再不见血色。
看到最后,苏洌儿“啪”的一声,将那卷宗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杨家做的……。”
戚老爷却道,“苏小姐,你是不是再查查清楚,这上面似是而非的,也并没有直指就是杨清和做的啊?”
苏洌儿冷笑道,“这卷宗上记录的点点滴滴,看似和杨家没有半点关系,然而仔细推敲之下,却又样样都能和杨家牵扯上的不是吗?”
戚老爷像还是不明白,苏洌儿捡起案卷,翻开其中一页指着对戚老爷道,“就这一条,杨清和是杀我全家的凶手,就已经很明了。”戚老爷定神看时,就见苏洌儿所指的地方写着,当时云南大理国有皇室成员要大婚,要托扬州富商帮着采买丝绸金器等,这个生意原本苏家已经接了下来,苏家突然满门惨死,大理国之前所交付的定金等物亦跟着不翼而飞。
(这一段儿有点儿卡,所以这一章就还是先写满2000字更新了先睡觉去,天亮了起来后再想想下面这个细节怎么处理,然后,还会再发一章2900字的来弥补大家之前因为重复而浪费的米米,另外,烟会努力在这个月最后的十天内,将大结局弄出来,情节会有点儿赶,但是该交代的都会交代,只是急一些,宫杀会在妻妾完结之后恢复更新。)
正文 杀意(二)
苏洌儿看向戚老爷,“这个事我知道,后来大理国将这件事转而托付了杨家,是杨贼亲自督办的,办得极快极稳妥。可是我问了管家,在我苏家满门惨死之时,杨贼卧床不起,病得很重,可是既然病得很重,又怎么能在大理国将此事交给他之后,有精神飞速快捷的将此事办好呢,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戚老爷点头,“戚某听说过这件事,据说大理国虽然丢了之前给苏家的订金,却是杨家接手,不但将事情全都办成,钱也比苏家开价的要少一大截子,大理国非常满意,为这个,还给朝廷递了谢表,朝廷还对杨家下过表彰呢。”
苏洌儿眼里冒出恨意,“先是说病了,接着却又精神百倍的为大理国办皇差,时间那样的紧迫下,按理应该加价才是,可是他要的价钱却比苏家少那么多,就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姓杨的有蹊跷,”说到这里,她又指着另外一条,“你看这里,我苏家之前要接手的京城富商的玉石坊,在苏家满门惨死之后,向官府告说,玉石坊里的镇坊之宝玉麒麟头天被送进了苏府当抵押,官府却没有在苏府找到,三日后,却在当铺里发现了,官府查问之下,却是杨家的一个家奴卖去的,只是那个家奴一口咬定是在扬州城外的野沟渠里捡的,加上杨家又说,这个人早些时因为犯了规矩,已经被撵了,所以这个事才没有跟杨家扯上关系,”她将案卷一拍,“玉麒麟既然是以玉石坊镇坊之宝的身份进了苏府,又怎么可能出现在野外的沟渠里,就算是杀我苏家的是打家劫舍的山贼,杀人劫财带了出去的,可是遇了这样的无价之宝,自然是极小心谨慎的护着,又怎么可能落在了沟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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