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倒计时,还有4天)
正文 凶手原是至亲人(一)
这一下,不单是苏洌儿,就连杨浩天也颤栗起来,杨浩天又急又怒,目龇欲裂的挥剑向戚老爷砍去,,“戚贼,我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嫁祸于他?”
然而他还未到跟前,就被边上戚老爷带来的家人拦住,杨浩天到底大伤初愈,身子骨不强,只几下就被人摁在了地上,杨浩天死命挣扎着,瞪着戚老爷的眼里,直恨得差点滴出血来。
戚老爷看也不看他,傲然抬头看天的道,“苏家满门一死,官府焉有不追究之理,而扬州城里,就数苏家和杨家并驾齐驱,势均力敌,互相掣肘,若说苏家是被杨家嫉恨所杀,也是说得过去的,”说到这里,他轻声一笑,“若能将你杨家一带除去,以后扬州城内,就是我戚某的天下了,哈哈哈……。”
“你……,”杨浩天再没有想到,戚贼在计划着苏家满门血腥时,竟是同时将他们杨家也算计进去的。
“我说呢,我说怎么我遍查杨家上下,就是不见我苏家产业半点,原来,原来竟是你在中间作的祟,”苏洌儿唇上只要咬出血来,她轻轻走到戚老爷跟前,目光里寒如冷冰,亦是空洞得吓人,“戚老爷,你也是个大富之家,不缺金不缺银,怎么竟还要为那些身外之物,毒害我苏家一百多口,你,你也太狠毒了吧……。”
“不是,”戚老爷脸色突然就变了起来,他怒瞪着两眼,恶狠狠的盯着苏洌儿,阴冷的道,“谁说我是为那些如粪土的东西杀你全家,我是为了报仇,报我那杀母之仇,你懂吗?”
“杀母之仇?”苏洌儿身子又是一颤,不解的看着他。
戚老爷的眼里直要喷出火来,“苏氏,你不是说,看着我眼熟吗?你再看看我,看我像谁?”
“像谁?”苏洌儿只觉得心里突突乱跳,脑子里却已经木了,只知道喃喃的问。
“我像我的父亲,你的祖父?”戚老爷出唇齿间,一字一字的挤出来。
“什么?”苏洌儿分明并没有觉得什么,身子却已经一软,跌坐到了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戚老爷的脸,祖父去得早,苏洌儿自是不知道祖父是何模样,然而此时再看戚老爷时,她只觉得心里一颤,难怪那么眼熟,原来,他像父亲!
是的,他像父亲,他像父亲呵!
难怪自己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难怪自己又总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原来,他长得像父亲,她怎么能想得到这一层上来,她又哪里会想得到这一层上来!
“你……,你是……谁……,”艰难的问出这一句,苏洌儿紧张的盯着戚老爷,心里普通乱跳着,此时正是初春寒风料峭的时候,然而她的背上已是湿腻的一片了。
“我是谁?我是谁?”戚老爷脸上的情绪瞬间千回百转,由阴冷狰狞变得哀苦,苏洌儿恍惚好像看见他的眼里分明有水光一闪,他忽的转过身去不肯让人看见他的脸,语气里是压制不住的凝噎,“苏杨氏那个老贱妇说的,我是野种,我是我娘偷汉子生来赖你苏家的野种……,”他一拳打在院子里的香椿树上,香椿树上依稀已见了新芽,他一拳落上去,它只是微微的颤了一颤,依旧在春风中舒展着芽叶,迎风摇曳着。
苏杨氏是谁,苏洌儿却是知道的,她是苏洌儿的祖母,祖父过世后,留下祖母仿佛风中残烛,虽有儿孙满堂在膝前尽孝,奈何身子薄弱,病症缠身,在苏洌儿被送进四方庵后的第三年,就撒手追随了老太爷去了,苏洌儿虽然没有回家为她送终,她落葬之后,家人却制了两位老人的牌位送来四方庵,让苏洌儿每日早晚,在灵位前上香供奉着。
“你,你不许这样说我祖母,”自己日夜供奉的先人此时乍然被人称做老贱妇,是苏洌儿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她顾不得去细想这位戚老爷和自己家人有着怎么样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忙出声喝止。
戚老爷陡然的冷笑起来,“她怎么不是老贱妇,她虽是苏家正室妻子,可她一方面没有生育,一面又得不到丈夫的心,却妒忌我娘受到宠爱,在我娘生下我后,她一直都方设法的要弄死我,父亲整日的在外面为生意奔忙,哪里知道她做下了怎样的事,娘带着我忍气吞声,只盼着我大些了,我们娘儿俩好有出头之日,可是就在我八岁那年,苏杨氏那个老贱妇乘着父亲南下去了云南,她硬是串通了家中下人,诬蔑我是我娘跟马夫私通所生,那位马夫被活活打死死无对证,可怜我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多亏了奶娘,半夜里偷偷将我出,躲到了她乡下的姨母家,我们一心只盼着父亲早些回来,能为我和娘伸冤做主,可是等啊等啊,没有等回父亲,却等到了我娘的死讯,我娘她……悬梁自缢了……。”
然而说到这里时,戚老爷脸上浮现的却不是悲伤,而是深浓的恨毒,“奶娘不敢露面,就请她的姨父去找她在苏府里最是相好的一个姐妹打听,她那个姐妹是那老贱妇贴身伺候的,什么事不知道?她告诉奶娘的姨父,那老贱妇发现我不见了,四处寻找不到,就下死命的拷打逼问我娘,我娘受折磨不过,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她……。”
戚老爷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满布了泪,眼角上的皱纹彰显着这么多年来,他经历了多少的风险辛酸,只在这一瞬间,苏洌儿就相信了他的话,这样血腥惨烈的往事,原本就是在大户豪门里常演的戏码呵!
(大结局倒计时,还有3天。)
正文 凶手原是至亲人(二)
停了一停后,戚老爷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些,才又道,“奶娘得了这个信儿,知道苏杨氏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决定带着我前往云南去找父亲,可怜她一个妇道人家,身上只有一些微薄的盘缠,要带着个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艰难的程度可想而知,我们一路乞讨着向南而去,饥一日饱一口的,好容易到了南京方向,奶娘就病倒了,纵有千万个不放心,她……还是去了……。”
他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然而院子里谁都想像得到当时的情景,一个病弱的奶奶是怎样的不甘心的撒手而去,一个八岁的孩子是怎样的茫然无助的哭泣,大家的心全都揪了起来,一时间,都好像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一副狠辣心肠!
到底,还是梅姨开了口,“那么,你后来……?”
“后来?哈哈哈……,”戚老爷笑得一阵苍凉,“我偷藏在一批去云南的商队的马车里,想跟着他们到云南,可是没有想到,那队商队走了几天后,不知道何因又掉头向了北,而我因为偷他们的东西吃,也被发现了,好在那个领头的心肠还好,他得知我要去云南找父亲,就问我父亲在云南的哪里,我这才知道,原来云南是一个很大的地方,而我,压根儿就没有父亲的确切地址。”
好像说累了,也好像往事实在太过伤人,戚老爷的脸上此时已无半点之前的戾气,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伤感往事的老人,“那领头的见我实在无处可去,不忍心丢开我,于是一路将我带在身边,到了天津后,他们让我留在天津的铺子里,我那时很害怕,总怕他们会赶我走,于是我年级虽然小,却也是每天脚前脚后的跟着,学着小时候家中奴仆的样子给他们端茶送水,他们倒也喜欢我,后来我渐渐大了,就跟着他们学做生意,而我的身世,我绝口不提,如此又过了几年,十五岁那年,我终于有机会跟着商队回到扬州,却听人说,苏家传出消息,说我这个大少爷早在七年前已经死了,而苏杨氏那个老贱妇,在做了这样的伤天害理之后,居然老天爷不长眼,还让她在第二年年底里,生出一个儿子来,已经六岁了,这个孩子,就是你爹,”最后这句话,却是对苏洌儿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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