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样气这样哭又有什么用,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将老爷的心重新抓回来,”相比赵芷君,玉柳显得冷静得多,“大夫人二姨奶奶三姨奶奶都有儿子,这会子五姨奶奶也怀孕了,就小姐你……,”说到这儿,她小心的看了看赵芷君的脸色,见她虽然脸色紧绷,神情却安静了些,这才接着又道,“小姐,你生气归生气,可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
“打算,”赵芷君脸上的泪更加的汹涌,她恨声冷笑道,“我怎么打算,你眼瞎了么,没看见那个老东西多少天不进我的房了?”
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我只是不明白那个老东西到底吃了什么仙药,废物成那样,这会子竟然又行了,”忽然,她哈哈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行还是假行,那个贱人的肚子里是个野种也说不定呢,哈哈哈哈……。”
各有心机(三)
她的话激愤里带着*****,玉柳的脸儿一红,她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这才又道,“自然记得,在五姨奶奶进府之后,老爷就夜夜宿在凤栖苑里,只是小姐,先不管五姨奶奶肚子里的是不是野种,只要她有了身孕,玉柳觉得对于小姐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儿了。”
“好事儿?”赵芷君用极奇怪的眼神看着玉柳,仿佛玉柳是个白痴一般。
玉柳见赵芷君终于止住了泪,她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脸上亦微微的有了笑意,点一点头笃定道,“是的,是好事儿,”将赵芷君扶坐在椅子上坐好,她在赵芷君的耳边轻声的道,“小姐请想,在那五姨奶奶进杨府前,老爷最喜欢谁?”
见她一直的在卖弄玄虚,赵芷君不觉有些恼,只是这个玉柳跟了她多年,她很是了解玉柳的性子,这个丫头很是机灵狡猾,当初在自己被杨府聘了后,深知自己脾性的父亲唯恐女儿这个性子在杨府里被人欺负,就将玉柳和另外一个丫鬟陪着女儿进了杨府,并将玉柳的娘接进赵家,美其名曰是为她养老,事实上是以此要挟玉柳为女儿把舵护航罢了。
玉柳纯孝,老娘年老眼瞎,一直是她最牵心烦忧的,见赵家肯养老娘的老,就算明白赵家的真正用意,然而到底可以让老娘避免病饿之苦,她左不过是个做下人的,去哪里也改不了这个命,如此,一心为赵芷君出力又有何不好。
见赵芷君耐下了性子等她的回答,她轻声一笑,道,“小姐请想,老爷再怎么喜欢五姨奶奶,可是她有了身孕,最少要有一年半载的不能再伺候老爷了,而在她进府前,老爷最喜欢的可是小姐你,这些个日子里,他会去谁的房里呢?”
赵芷君的脸上慢慢的溢开了笑容,是呵,这个老东西也不过是和平常男人一样,只爱捡那新鲜的吃,当初自己进杨府时,那老东西虽然不如现在对隔壁那贱人般的天天歇在她的房里,可一个月里总有十几天在的,剩下的那十来天,也大部分是歇在书房和大夫人那里,那二姨娘三姨娘终年得不着一夜,至于歇在大夫人的屋子里,哼哼,也不过是顾着她的身份,给她顾着点儿体面罢了。
这会子隔壁那贱人眼见着不能伺候了,他无处可去,自然还是得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来,而这次轻易的就能放过自己,虽说是大夫人求了的,可焉知不是心底里怜宠自己呢,否则以他那冷面冷心的性子,哪有这么好说话儿的。
这样想时,她不觉大为宽心,对于苏洌儿,她竟没有那么恨了,谁叫她是后来的,自己先到呢。若先来的是她,后来的是自己,想必此时得那老东西百般眷顾宠爱的,就定是自己了,哼哼,她也别高兴得太早,那老东西也只是瞧她新鲜罢了,就算自己不能再有往日的风光,只要有了新人进来,自己的今天就铁定是她的明日了。
各有心机(四)
脑子里这样一番千回百转后,她脸上的笑意已是越来越浓,“玉柳,你可真是个小狐狸呢,幸而住在隔壁的不是你,若是你,只怕我们几个连半点儿活头都没有了,”说到这儿,她伸手一捏玉柳相貌平庸的脸,尖声的笑了起来,“只怪你爹娘无能,将你生得跟那路边的草儿一样,只怕丢到路边几天都不会有男人惦记着瞧一眼的,唉,真真是可惜了儿的。”
玉柳竟也不生气,微笑了道,“我有没有人瞧作什么紧呢,小姐有人瞧有人惦记就好。”
“哼,那是。”
心情大好,赵芷君伸手取过玉柳刚刚缝绣的肚兜儿,手指轻抚上面精细的针脚,赵芷君才想要赞扬几句,突然眼珠儿一转,向玉柳道,“去,将我那衣料箱子打开,拣那轻软的料子取几匹来,春夏秋冬每季的肚兜衣裳你都尽了心的去做个几套,”说到这儿,她的唇角轻扬,“等三个月我禁足期满了后,拣个老东西在的时候,我亲自给隔壁那个贱人送过去,啊哈哈……。”
玉柳先是一愣,继而明白,点头轻笑起来,“小姐真是聪明,”说完,她顺手接过赵芷君手里的肚兜就要接着绣时,就见赵芷君劈手将那肚兜扯落,立着眉头道,“还绣这个劳什子干什么,还不去挑料子呢。”
看看地上的肚兜,玉柳有点迟疑,“这,大夫人可是发了话了的,要你在这三个月里将蕊珠儿的孩子一年的衣裳都做出来呢。”
“切,”赵芷君哧的笑了,“蕊珠儿算个什么东西,庶出的儿子屋里的大丫鬟而已,要不是肚子里怀了那老东西的孙子辈儿,她的身份地位还不及你呢,竟还真的就想和我平起平坐了不成,”然而到底顾忌着姚芝兰,想了一想,就又道,“将刚才那个作死的东西唤进来,以后蕊珠儿那边的活儿只交给她做去,你只管隔壁这边的事儿。”
玉柳答应着去了,赵芷君依在窗边的靠椅上暗自算计,那苏洌儿明里已是绝不能再碰了,而她此时有孕,那三个肯定是心里眼里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自己就趁这个时候重新将那老东西的心抓回来,自己先前一直不能有孕,应该是那老东西身子不济的缘故,这会子他既然已经好了,想来要不了多久,自己也定能有孕。
一旦自己有孕了,哼哼,那时自己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除掉隔壁那个碍眼的,一定要除掉。
这样想时,她分明是将手里的帕子当成了苏洌儿,使劲的绞拧成一团。
杨府这年的元宵节因着苏洌儿有喜的缘故,分明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热闹繁华胜过往界的任何一年,杨府里上上下下尽受其喜,人人都有大把的赏银可拿,一时间,人人笑逐颜开,对这位五夫人的有喜,不免真心的欢喜了几分,都盼着十月怀胎之后,五夫人能顺利产下麟儿,让他们好有更大把的赏银可拿。
雪夜伤(一)
元宵家宴设在后花园的迎风对水的亭子阁里,水面上放了许多的莲花灯,夜色水光下,星星点点如繁星散布,分明是如梦如幻的银河仙境,阁子间里更是挂了许多形色各异的花灯,上面有一条条或俗或雅的谜语供人猜赏,杨清和下命,今天主仆上下同乐,凡是猜中谜底者,不管是主是仆,均能得到那谜面下面注明的奖银。如此,自然人人放松,人人踊跃,除了被禁足的四姨娘和有孕乏累的五夫人外,满府上下,竟是全都涌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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