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梅姨的眼圈儿忍不住红了。
苏洌儿忙抬手去抚她的脸,哄着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儿的,”拉着梅姨坐在床边,苏洌儿正色道,“你别怪鬼医,这药若不猛,若不是出这么多的血,怎么能瞧着像,又怎么能瞒得过那个郎中呢,我服了保元气的药,没事的,稍调养调养就好了。”
梅姨的眼里汪汪的全是泪,握住苏洌儿的手,她叹道,“可是那天晚上真是险,虽然那些香料和药,已经被我早早儿的藏在了园子里的假山洞子里,可是在搜屋子的时候,我还是怕万一疏漏落下了什么,这心里跳得跟什么似的。”
苏洌儿轻轻将头靠在梅姨的肩膀上,轻笑道,“他们就算搜到了,咱们也可以说是跟那麝香一样,是别人放进来的,而迷蝶香的味道虽然那老家伙熟悉,可是那是两种药水加早晨的清露混在一起才能有的,单个的放在一起,就算他们搜出来,那老东西也是不认得的。”
梅姨却没有她那么欢喜,默默的拍着苏洌儿的肩愣了一会儿后,她幽然而叹的道,“这件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苏洌儿忽的抬起头来,脸上已没了方才的笑意,“这才是开始,我要让他们从内里自己先乱起来,然后再逐个击破,”她的眉眼里带着狰狞的恨意,双眸却有着异样的亮,抓着梅姨的手道,“梅姨,最多两年,我就能让这个鬼地方变得家破人亡……。”
“小姐,”梅姨看着苏洌儿这样的表情,心里陡然而起一阵寒意,她如珠如宝般护到大的单纯无瑕的小姐呵,曾几何时竟已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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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黄雀犹在后(二)
“小姐,”梅姨看着苏洌儿这样的表情,心里陡然而起一阵寒意,她如珠如宝般护到大的单纯无瑕的小姐呵,曾几何时竟已成了这个样子。
随着三姨娘的撞柱,麝香风波暂时停了,杨清和来到凤栖苑时,脸上犹有怒意,苏洌儿只作不知,向杨清和试探道,“先生,查得怎么样了?”
杨清和怕苏洌儿心里难受,强笑了道,“暂时还没有眉目,嗯,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就不要多想了,好生的养身子罢。”
“哼,什么都不想,养身子,我的孩子没有了,你却叫我什么都别想,我是人还是石头,”苏洌儿刷的就是满脸的泪,她一把推开杨清和,冲着他激动的喊了起来。
“洌儿,”杨清和的心顿时就像是被什么死命的一绞,伸手来抱苏洌儿,苏洌儿一甩手打开他的手,恨声道,“这都几天了,我就不信那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不想查,一定是你不想查,是你是你……,”边说她边狠命的在杨清和的身上捶打着,眼里的泪汹涌而下,端的是悲伤欲绝。
梅姨忙过来一把抱住苏洌儿,“小姐,你身子还没有好,千万不能这样,”说到这儿她一转身,向杨清和冷声道,“先生,当初你要娶我家小姐时怎么说来着,这会子我家小姐被人这样算计,孩子没有了,自己的小命儿也差点儿丢了,你就用这样的话来敷衍我家小姐么,”她冷哼一声,“左不过那些人和你多年夫妻了,你恩爱情深舍不得,可是既如此,又作什么来招我家小姐。”
梅姨虽然不满苏洌儿嫁给杨清和,但是进杨府的这些日子里,她还是极恪守自己奴婢的本份,对杨清和老爷老爷的恭敬有礼,然而杨清和的内心深处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发怵,她此时这样冷下脸来一通抢白,直将个杨清和呛得面红耳赤,讪讪的道,“那个,梅姨请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会将此事查出个清楚明白来。”
苏洌儿一扭身子,“哼,你舍得么?”
“洌儿。”见苏洌儿这样不依不饶,显然是恨上了自己,杨清和狼狈万分,想抱她来哄却又碍着梅姨在这里,心里又急又尴尬,只好讪讪的站着,等了一会见苏洌儿依旧不理自己,他叹了口气,只好先离去了。
依旧是在那窗棂子后,梅姨透过窗格子见杨清和出了凤栖苑了,这才向着窗外狠狠的啐了一口,回过身来,苏洌儿折腾了这许久,已是累了,靠在羽毛垫子上软绵绵的道,“他走了么?
“是的,”梅姨点头,冷冷笑道,“哼哼,三天之内,我倒要看看他三天之内能弄出个怎么样的清楚明白来。”
苏洌儿无力的闭上眼,轻声道,“回头找个借口,将春巧先放回来罢。”
“啊,春巧儿?”梅姨不觉有些疑惑,“小姐,这是为什么?”
“春巧儿这丫头是个心眼儿醇实的孩子,我不忍心让她受这个苦,再说,我下一步棋,还得要靠她呢,”苏洌儿闷闷的道。
梅姨知道苏洌儿是个有主意的人,也就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将鎏金鹤嘴铜香炉里换上了安息香后,她边替苏洌儿掖好锦被边轻声道,“我这就去。”
看着苏洌儿的鼻息渐渐均匀,梅姨轻声一叹,解开绑着帷幔的绸带时,她真的是哀伤而又无奈的,至今她都不知道,她这样任着小姐将生死荣辱全都抛于身后的狠绝,到底应该不应该?
放春巧儿其实并不难,她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春巧儿从关押凤栖苑下人的柴房里领了出来,春巧儿作为苏洌儿最贴身使唤的丫鬟,自然是被逼问得最紧的,她胆儿小,遇了这样的事只有慌的,孙柱儿领着人将众丫鬟婆子逐一拷问时,她自然不承认,孙柱儿毫不留情,几鞭子抽下来,直将她吓得魂飞魄散,觉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梅姨领她出来时,孙柱儿倒也不问,春巧儿一瘸一拐的出了柴房,一眼看见梅姨,顿时像是见到了亲娘般的,呜呜的就哭了出来,她拉着梅姨的袖子急着道,“梅姨,我真的没有帮谁在咱们屋子里放过那个的,梅姨我冤枉……,呜呜……,梅姨,求您去跟五夫人说说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梅姨托住她的胳膊,微笑了点头道,“正是五夫人命我来接你回去,她说你跟了她这许多日子,为人如何她看得清清儿的,再不是那样胆大心黑的人。”
已被惊破了胆的春巧扑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竟然已雨过天晴了,梅姨一拉她的袖子,“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春巧这才相信自己是真的没事了,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腿一软就要瘫在地上,梅姨忙一把拉住,弯身看一看她衣衫上的血痕,转身就对着孙柱儿开骂了起来,“好你个王八羔子,下手这样的狠,你是吃狼奶长大的么?”
孙柱儿双手拢在胸前,弯身笑着道,“好梅姨,这都是老爷的话儿,小的不在她们身上‘下功夫’,老爷就该对小人‘下功夫’了的,再说了,这也是为五夫人的事儿不是?”
梅姨就啐了一口,道,“叫你们查事儿,却没有别的本事,只会在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儿身上下这样的手段,臊死你个王八羔子去,”说完,她亲自扶着春巧,往凤栖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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