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帐本……,”苏洌儿心里一惊,怎么她竟然知道,难道那书房里也有她的心腹在么,她头上忍不住有汗下来,之前为了少生事端,她让杨清和就说只是进去伺候茶水,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层,此时杨清和不在,她确是有一万个理由将自己打死,等杨清和回来时,就算想动怒,面对自己私看账本这样的事,也是百口莫辩,亦辩无可辩。
姚芝兰只要一句话就能将杨清和的怒气挡在了千里之外,那就是,你只说她是去伺候茶水的,我自然不知这样的事,她竟然私看账本,我打死她也不冤。
三姨娘等人也顿时惊住,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苏洌儿的脸上,苏洌儿依旧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大夫人的话婢妾不明白,婢妾只是在书房里帮着收拾,并没有看什么账本。”
姚芝兰哼哼冷笑,“早就防着你不老实了,哼,”说到这里,她扬声喝道,“将良儿带进来。”
苏洌儿正想着那良儿是谁时,就见进来一个单薄矮小的小厮儿,扑通跪倒,向上拜道,“给夫人请安,给姨奶奶们请安。”
就见姚芝兰指着苏洌儿道,“你看看这是谁?”
良儿转身瞟了一眼,向上道,“回夫人,是老爷新娶的五姨奶奶。”
不知道是不是良儿识时务的一句五姨奶奶让姚芝兰心中解气,她的脸上竟然有了笑意,“那你说说,你今天在书房里都看见什么了?”
那良儿又磕了一个头,脆声道,“回夫人,老爷走后,奴才按老规矩进去收拾老爷用的茶碗笔砚,就见五姨奶奶正在桌上翻着什么,小的当时还没有想到她是在翻账本,以为她是在帮奴才收拾东西呢,仔细看时,却见她手上捧了一本什么,奴才心下奇怪就多瞄了一眼,这才发现,她拿的是帐册子。”
他的话一落,姚芝兰和苏洌儿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时,突然就见三姨娘指着他叫了起来,“就你这句话就该打死,难道她翻帐薄子,大少爷就只看着不成,可见是撒谎?”
姚芝兰不满的瞪了三姨娘一眼,却也无话可说,回头看向良儿时,就听良儿不慌不忙的道,“三姨奶奶说的没错,奴才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找大少爷时,却不见人,奴才心里正纳闷儿的时候,五姨奶奶这边就慌忙把那帐薄子丢下来,奴才只好装没有看见,去收拾老爷用的东西,后来才发现,大少爷原来是进了里面放账本的小库房里去了。”
他这番话端的是滴水不漏,苏洌儿这才明白这个叫良儿的原来早叫姚芝兰给串通了,姚芝兰早在书房里安插了眼线在等着自己,一旦自己不小心落下了什么把柄,她的刀子就刺了过来,只是想来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把柄会来得这样快,不过短短半天,就被这个叫良儿的看见自己在动账本,他说的全是假的,只除了这个看账本,可是就只要这个,就足够姚芝兰将手里的刀磨得极锋利,这个时候,姚芝兰的心里直怕已经在欢喜得发抖了罢。
“婢妾冤枉,婢妾没有看过什么帐薄子,大夫人您不能只凭一个奴才的片面之言就定婢妾的罪,”苏洌儿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拖延时候。
看到这里,二姨娘三姨娘等人已经不好再开口,特别是三姨娘,她终于明白这会子姚芝兰为什么会如此的有恃无恐,原来她的手里有了这样的一张王牌,看着满脸狼狈和委屈的苏洌儿,她的眼神复杂,想着苏洌儿那晚去她的鸽语苑说的话,她的心里隐隐有一丝失望。
(亲们,烟昨天和今天都失言了,发狠说每天最少更新两章的却都只有一章,烟不忙,只是心情不好,很不好,有个认识的人死活要来烟家住,烟费了好多心思拒绝她都不肯离开,大家说,烟怎么办?)
正文 惨遭凌虐(三)
她原本是想着,和苏洌儿这样一个老爷心尖上的人联手,以后在杨府的日子,势必会比眼前的好过,她甚至还想过要笼络苏洌儿,帮她在老爷面前吹枕头风,好给自己的儿子杨浩宇多做铺垫,将来好多分些家产来着。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将头扭去了一边。
这边就有小厮儿取来了拶子,银姑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一见刑具取到,她向姚芝兰道,“夫人,别跟这贱人废话了,有几个做贼的是会承认的,不打不成招啊,要想让她开口,还是得动刑,”说到这里,她又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滴水铜漏,不动声色的向姚芝兰递了个眼色。
姚芝兰顿时心领神会,知道她是让自己别再拖延,一定要在杨清和回府前做定这一切。她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交给你了。”
只见银姑答应了一声,转过脸来时,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做了恶煞修罗般的狰狞,她得意的笑着道,“五姨奶奶,老天爷有眼,你也有今日,”说着向小厮们一摆手,“动刑。”
那两个小厮粗声粗气的答应了一声,上来不由分说抓住洌儿水嫩如青葱的手指,将那紫竹拶子利索的套了上去,银姑问了一声,“五姨奶奶,你到底说不是?”话音一落,也不等苏洌儿回答,就恶狠狠的喝了一声,“收。”
那两个小厮闻声拉住拶子上的绳子,同时往两边使劲儿一拉,就听“啊”的一声惨叫,苏洌儿十根如玉的手指顿时鲜血滴滴如珠,随着痉挛的指尖落在,疼得她目龇欲咧,直觉得连气也吸不上来了。
耳边是银姑犹在不停的喝问,“你说是不说,你快说……。”
饶是苏洌儿再怎么横得下心,又何时吃过这样的苦,手指上的刺疼让她的眼前金花直冒,仿佛全身的血全都涌去了头上,她大口大口的吸气,努力的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拼命的告诉自己,撑住,一定要撑住,快了……,杨贼很快就回来了……!
她知道,自己被姚芝兰这样带来,杨浩天一定不会不管!
见苏洌儿摇摇晃晃却依旧倔强,姚芝兰的眉头越皱越紧,她一定要在杨清和回府之前让这个狐狸精开口,否则就算有良儿的口供,杨清和回来了依旧不好交差,她咬紧了牙向银姑示意,银姑一见心里明白,向那两个小厮喝道,“给我用力收,我看到底是我的拶子硬,还是她的嘴硬……。”
拶子再一次收紧,苏洌儿却已经感觉不到疼般,眼前昏黑一片,恍惚中,她分明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响,有什么被摔碎的声音,伴随着的,是一个暴怒的咆哮,苏洌儿的唇边溢起轻松的笑,终于,等到他来了!
意志松弛之下,她的身子终于软软的倒了下来,最后一丝的意识里,她的脸贴在水磨青砖上,透心的凉。
仿佛有温暖的手臂将她抱了起来,又像是有什么温热苦涩的汁液强灌进她的嘴里,却又顺着脖颈流下来,浸得胸前冷湿一片,她分明听见有瓷器在地上摔落的声音,丫鬟婆子们大声的叫着饶命,是谁,是谁在说,若她苏洌儿有个三长两短,定叫她们全都为她陪葬,又是谁在那边边哭边激烈的叫嚷着什么,就语气里的恨意,一声一声,刺得苏洌儿连骨头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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