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锦心正在给秋月系上披肩,听了胤禛这话,秋月面色虽仍淡淡的,心里却涌上丝丝的欣喜。
说完,见秋月也好了,便携了她一起出了院子。
众女恭送他们俩离开,看着秋月与胤禛相携的背影,真真是碎了一地的心。
秋月在席间虽想多喝几杯,不想胤禛处处管着,很不尽兴。因而在看戏的时候,便不免带出了几分。
现在胤禛同她一起回院子,这份气闷也就散了几分,眼睛在烛光下也是亮晶晶的,少了几分淡雅沉稳,添了几分可爱俏皮。
胤禛挥退初蕊几人,让她们远远的跟着,方放慢了脚步。待秋月走近,低声问道:“席间你笑什么,我瞧你一个人闷闷的吃着橘子,可是怪爷管着你了。”
此时的气氛非常美妙,暗淡的月色,丝丝落叶飘下,俊男美女在小径上走着。
微风拂过,吹动秋月发上的流苏,吹来一丝丝暗香。
秋月停了脚步,“爷,好香啊,是什么的香味。”
胤禛瞧着她的眼睛,墨色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
秋月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眸,他的眼睛,似乎永远都是这样,装不进去任何东西。
月光照不进他的眼眸,那,她的身影呢?
“晚香玉。”胤禛突兀的开口,一贯冷淡,毫无温度的声音。
“什么?”秋月被拉回了思绪,“这是晚香玉的香么?”
她四下张望,希冀找到它们。
然后,在花坛的一角看到了她们。
洁白的花瓣,在月光下静静绽放。在一片花草中,这么的不起眼,却散发如此浓烈致命的香。
秋月慢慢走了过去,掐了一朵,放在指尖,细细把玩。
胤禛站在远处,冷眼瞧着,见她像个孩子似的掐了那花,又举步不前,出声道:“过来。”
秋月慢慢踱步过去,带来一阵更浓烈的香味。她将花朵凑在胤禛鼻尖,“是月下香诶,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花,只在书上看到过。”
“因为你睡的太早了,见过这花的人确实很少。”顿了顿,又接着道,“你喜欢这种花?”
秋月还没回答,胤禛便兀自说道:“不好,这花香味太浓烈了,不适合你。”
说着,便拿了秋月手上的小花,轻轻插在她发间,“不过,这花模样倒不错,纯白清新。”
秋月顺势牵了胤禛的手,不肯放开。
胤禛皱眉道:“怎么穿了这么多,手还这么冰凉。”
秋月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爷是火,暖了月儿的手。”
胤禛漠然的瞥了她一眼,面容严肃,语调冰冷,说出的话却惊人,“调皮。”
却是没有放开,她抓住他的手。
秋月见状,几乎要笑了出来,却又怕胤禛拉不下面子,只得心里苦苦的忍着。
心里暖暖的,静静的走着,只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晚香玉,有名月下香,再名:夜来香。)
第一百二十三章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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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禅机
虽是子时,天愈发的浓墨漆黑,却处处透着寂静的温馨。
两人回到莲苑,进了东厢房,胤禛进屋后便坐在炕榻上,夏悠琴忙上前伺候他换了鞋子,又斟了杯热茶给他。
初蕊则上前替秋月解了披肩,又打了温水替她暖了手。
秋月拿起架子上的洋巾擦拭了手,一边对胤禛道:“爷要备水沐浴么?”
胤禛歪在靠枕上,耷拉着眼皮,“不了,下午洗过,现在简单盥洗下便可。”
“唔”,秋月吩咐初蕊另端了温水进来,替胤禛简单的擦了脸和手,又伺候他泡了脚,方坐在炕榻上,让初蕊另端了盆水,舒服的泡着脚。
见胤禛阖着眼皮假寐,开口道:“爷先去休息,妾一会儿在过去。”
胤禛好半天没吭声,等了半天,才从鼻孔发出一声简短的‘嗯‘字,人却倚在炕上没动。
秋月瞧他赖皮的样子,不觉莞尔。
也不去管他,泡了脚,去了钗环,换了睡袍。
当秋月从屏风后出来,见胤禛仍歪在炕榻上,忙走了上前,伸手轻轻推了推,唤道:“爷……爷……”
胤禛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秋月洗净铅华的样子。
明媚温润的双眸中,透出的是浓浓的关切。
胤禛一把抓住秋月伸出的手,慢慢婆娑着坐了起来,扫了一眼屋子,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秋月斜了胤禛一眼,慢慢蹲下替他穿了鞋子,又将他拉了站起,两人慢慢往床边行去。
床边的衣架上早就放了一套睡袍,胤禛摊平了双手,目光熠熠的看着秋月替她宽衣。
秋月被胤禛看的不好意思,睨了他一眼,抬头替他解外袍上的扣子,“爷,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胤禛盯着她的眼睛,平淡道:“你今晚倒和从前不一样了。”
秋月心下一凛,这话别有深意。
秋月绕到胤禛的身后,避开他的眼神,替他脱了外衣,将其搭在屏风上,若无其事道:“哦,爷觉得妾变了么?”
胤禛转过身,瞧着她的侧脸,“不,你没有变,你还是你,不过是把你的本性中隐藏的那面流露出来罢了。”
秋月微微侧头,替他脱了里衣,笑道:“那爷是喜欢妾身从前的样子,还是觉得妾身现在的样子好呢?”
“你若高兴了,就会自称‘我’或者是‘月儿’,若是不高兴了,便会说‘妾身’。”胤禛漆黑浓墨的眸子盯着秋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说了不着边际的话。
秋月替胤禛穿睡袍的手顿了顿,方继续为他更衣。
她自个都没注意到的细节,他都注意到了么。
现在秋月都不知道,是该高兴他终于对她上心了,还是该悲哀他本身就这么心思细腻。
秋月替他系上最后两根带子,轻轻的拥住他。
她的右脸处是他强有力的心跳,“爷,不要这么说,我很疼,我的心很疼。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地方,我很茫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秋月抓起胤禛的右手,将其放在她的左心房处,“你能感到它的跳动么,它是活着,还是死了,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她呢喃道:“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也不想这么尖锐,我也不想这样?”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洒下,披露在上,树叶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随风静静的掉落。
胤禛并没有回答秋月,只将她拥入了怀里,低头给了她一记浅吻。
当胤禛的唇离开,暗色的眸子盯着她的脸,她并没有流泪,嘴角竟还有隐约的笑意。
本以为掌控了一切的雍亲王,突然间,竟觉得分析不透她的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单纯天真的她,变成了这样。
秋月就这么看着胤禛的眸子,依然是澄澈的眸子,依然是那样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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