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瞧了眼四周,摇头道:“你不明白,我长着这样一副样貌,必是她们眼中钉,哪里还会真心待我。若我低调行事,像钮祜禄福晋一样,生下小阿哥,在这院子说不定还有好日子。若像那李格格,只怕……”
翠缕点头道:“还是主子思虑周全,若能生下小格格,说不定这最后一个侧福晋之位,就是主子的了。”
郭氏摇了摇头,不可置否道:“不一定,耿格格也生了小阿哥,进府也有十几年了,现在也不过是个格格。我若没什么依仗,只怕也得不了侧福晋之位。”
“可那耿格格又没有主子这般花容月貌,得不了爷的宠爱,也是应该的。”
郭氏走到大花园中的一个亭子里,见周围视野很是开阔,藏不了什么人,方摇头道:“不对,钮祜禄福晋姿色也不过是中等,却能从格格升上侧福晋的分位,。可见爷不是看重外表的人。”
“可是,京里不都传言说年福晋长的貌若天仙,塞似神仙妃子,这才得了爷的宠爱么?”
郭氏望着波光潋滟的水面,淡漠皱眉道:“这才是我纳闷的地方,所谓无风不起浪。爷若不是看重容貌之人,又怎会这么宠爱年福晋,从而有这种传言。”
随之,她幽幽叹道:“今天年福晋没有来,真是可惜了。我倒真想看看,她究竟是怎样的绝代佳人,让雍亲王这样的冷清的男子,这般宠溺。”
翠缕心下了然,主子自打十岁那年,被雍亲王救了,便一直这样为他神魂颠倒,运用一切手段打听雍亲王的消息。
原来的郭氏并不是像现在这样,自打雍王爷娶了侧福晋年氏,知道他十分宠爱她。后有听到坊间传言年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改了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想法,央求老爷为她请了老师。
后她便十分刻苦,努力学习所有知识。那段时间,她清减了不少,她的阿玛额娘都不明白她何必如此拼命。
可她知道,她所作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人。
当她知道被指给了他时,那份欣喜简直让她若狂。可是,他已经忘了她,他的身边有了另一位佳人相伴。
而当她和李氏一起进府时,他先选择了李氏。
这件事就仿佛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将她满腔的热情都浇的凉透了。
郭氏望着湖面,静静想着,翠缕轻声道:“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还要回院子清点东西,今晚爷可是要过来的。”
郭氏回过神,想着翠缕说的最后一句话,微红了脸颊。发髻上垂至领间处的流苏,随风轻柔拂着面腮,凭添了几分风情,与在上房时木讷的样子迥然不同。
她睨了眼翠缕,“咱们走吧”
说着,便扶了翠缕的手,慢慢往属于她的小院行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忐忑与期待。
却说初蕊捂着脸回到莲苑,在正房门口想了想,还是转过了身,打算先去她自己的房间。
不想夏悠琴正好从正房出来,见了初蕊,叫道:“初蕊,你方才不是去上房了么,怎么现在才回来。”
见初蕊用手捂着脸在往前走,忙几步疾走上前,站在她身前,道:“你怎么了?”
说着,便用手拉开初蕊捂住脸的手。
初蕊躲避着道:“我没事,现在想回去歇歇。”
夏悠琴自是不信,忙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两人推耸间,无意中露出了一条红痕。
夏悠琴见了,不可置信道:“这是在上房被打的?今儿个是新人进府的日子,怎么会有人挑这个时候。”
说着,拉了初蕊的手,“是谁干的?”
她想了想上房的几个人,询问道:“是李福晋,对么?”
见初蕊点头,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听初蕊讲完整个过程,略皱了眉道:“这李福晋这么回事,便是你有错,她也不应该挑这新人进府的日子责罚你。莫非,她是想给新人下马威不成。”
“想是了,一来责罚了我,打了主子的颜面,二来敲打了新进府的格格,树立她的威严。”
夏悠琴看了初蕊这狼狈的样子,忙安慰道:“你快去上药吧,若主子醒了,瞧了你这个样子,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我替你伺候着主子,你就呆在屋里,不要出来了。”
初蕊点头,感激的看着夏悠琴道:“谢谢夏姑姑。”
“行了,别谢了,快去吧主子这儿,我替你瞒着点。”
“嗯。”夏悠琴见初蕊离开了,也转身进了屋子候着。
秋月睁开眼睛,望着头顶银红帐幔,愣愣的发呆。
她究竟是怎么了,竟为了个男人,如此悲戚。
以前的她,看到电视剧里面那些苦情女主,就巴不得上去扇她**掌,对她们吼道:“世界上就这么一个男人么,值得你们为他变成这样,变成魔鬼?”
可现在,她自己不也成了以前最恨的这种女人了么?
对,她是年秋月,可她也是温馨,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
想到她昨天的那个样子,她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年秋月,这可不是演苦情戏,一个人都没有,你演给谁看呢你。
我爱你,可是与你无关。
她爱他,可他就必须要回应她的感情么?他有他的自由,他爱去哪儿,都是他决定的,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动的,可只有爱他,是她可以主动的。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
年秋月啊年秋月,你这样,对胤禛何其不公,他爱去哪里,爱过怎样的生活,是他的自由。你有什么资格去干预,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他众女人中的一个罢了。
从此以后,她便收了心吧只安心在这小小一隅,等着他的到来,过着她自我的生活。
想通了这些,秋月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掀了帘子,屋子已被收拾干净,玻璃碎渣也都被清理了出去。秋月心下满意,朝外叫道:“初蕊。”
夏悠琴听了秋月的声音,掀了门帘子进来,“主子醒了,要起身了吗?”
“唔,初蕊呢?”见是夏悠琴守着,秋月也不以为意,随意问道。
“奴婢遣初蕊办点事儿了,主子现在叫她有什么吩咐,可让奴婢来做。”
秋月扶着悠琴的手,穿着浅紫薄绸寝衣坐到梳妆镜前,看着已经碎了大半的镜子,拿起桌子上的白玉花卉纹梳子,轻轻梳着秀发,随意道:“从库房找个镜子换了,这个不要了。你们若想要,找工匠修了,倒可以继续用。”
“是,主子想要哪个镜子,紫檀雕花玻璃镜行么?”
“唔,随便,尽快换了这个。”
“好了,你下去端点膳食过来,有些饿了。”
“是,主子略略坐坐,奴婢很快就来。”
“唔。”秋月随口答道。
望着破碎玻璃镜中,反射的零零碎碎纤细的身影,她微微勾起了嘴角:从这一刻起,她新生了。她,既是年秋月,更是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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