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缕点头道:“年福晋都怀了两个孩子了,且每日都请平安脉,用上好的药材将养着,可这面庞看着仍旧怯弱不胜。虽气质清高淡雅,却仍然流露一股自然的风流态度,可知这是打娘胎带的不足之症。”
听她说起了孩子,郭氏脸色黯淡了下来。
翠缕见了,劝道:“主子现在年轻,钮祜禄福晋也是进府七年才怀了四阿哥,主子以后一定能怀上小主子的。”
郭氏叹道:“钮祜禄氏能怀上孩子,那是因为年福晋那时候还没有进府。现如今有她在,谁还能入爷的眼。你瞧小李氏在园子里多得宠,不过说了年福晋一句,现在就成了这副光景了。”
想到今儿在宴会上小李氏眉宇间的沧桑,早已没有刚进府时那种清高,翠缕心下一叹。没有爷的宠爱,这府里惯是捧高踩低的,她失了宠,只怕这段日子不好过。
且不说郭氏这边,而后几天府里都在谈论这事。
这时胤禛也开始准备去圆明园避暑事宜,上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每天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不论府中现下如何,却说秋月这日用了午膳,正倚在榻上懒懒的歇着。不想胤禛打发苏培盛送来一个檀木盒子,秋月见了这个,倒有些奇了。
不想打开盒子,却整齐的叠着两方帕子,定睛看去,却是她用过的两块旧帕子。一块淡蓝色,另一块浅绿色,右下角处皆绣着一小朵白色芙蓉,她用过的东西都会在细微处绣一朵白色芙蓉,这些她近身伺候的都知道。
这帕子是从年府带来的,因质地上好,颜色也是她喜欢的,后来不见了她还寻了几次,不知怎得被他收了。
秋月拿起上面那方浅绿素帕,展开看来,却见上面写着几行字。是胤禛的字,秋月心下疑惑,看来却是:
美人展书图二首
丹唇皓齿瘦腰肢,斜倚筠笼睡起时。
毕竟痴情消不去,缃编欲展又凝思。
拿起另一块,展开看来,却是:
小院莺花正感人,东风吹软细腰身。
抛书欲起娇无力,半是怜春半恼春。
秋月体贴出帕子的意思,不觉神魂驰荡,余意缠绵。又看了一眼那淡蓝帕子上的诗:抛书欲起娇无力,半是怜春半恼春。这句话原是香山居士那句: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嫁与胤禛四年,他从为说过几句软语,也没说过几句情话。现下秋月见了这诗,哪里不知道胤禛的意思,心里像倒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齐齐涌了上来。
春纤掀了帘子进来的时候,就见秋月倚在美人塌上,腮上通红,艳若春桃。又见窗子开着,便搁下手中的药碗,询问道:“主子脸怎么这般红,可是吹了风。”说着便要关了窗子。
秋月这才感觉自己浑身火热,面上作烧。
见春纤要关了窗子,忙开口道:“别关,我只是方才眯了会子,你伺候我喝药吧。”
春纤虽不解,却还是听了秋月的吩咐道:“是。”便将药碗端至秋月嘴边。
秋月就着她的手吃了药,又用水漱了口,含了颗蜜饯在嘴里,问道:“怎么是你送的药,悠琴呢?”
“夏姑姑和素云在收拾行李,过两日主子便要同爷一起去园子了,现在主子身子重,夏姑姑可不敢掉以轻心。”
“嗯,你去给我寻两条帕子过来。”
春纤从柜子里拿了几条,“才洗过的帕子,主子要哪两条。”
秋月从中挑了两天素日常用的,扶了春纤的手起身,在书案边坐了。又吩咐春纤研磨,拿了一支狼毫,蘸笔在那帕子上走笔写道: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
尺幅鲛绡劳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
又在另一块帕子上写到
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
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识香痕渍也无。
写完两首诗,将帕子用盒子装了,叫了小林子进来,吩咐他将盒子送到胤禛的书房怡性斋。
诸事完毕,便扶了春纤的手上床歇午觉,手里犹拿着那帕子思索,不在话下。
一时,小林子回来了,手里提着个鸟笼,却是那会说话的鹦哥。小林子见春纤守在外间,小声问道:“主子可在里间。”
春纤拉着小林子到了门外,小声道:“才睡了,小声些。”说着,新奇的望着他手里的笼子,“这是那坊间卖的鹦哥么,可会说话。”说着,便逗弄了它一下。
小林子笑道:“这个我就不知了,方才替主子送东西给爷,爷便让我带了这鹦哥回来给主子解闷儿。”
“既是解闷儿,那应该会说话,只是这会子主子歇了,若是这鸟叫了起来,吵了主子就不好了。不如公公先将这鹦哥儿 带下去,等主子醒了,告了主子方好。”春纤道。
小林子见她说的有理,便提了鸟笼自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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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胎教
秋月醒时,手里犹自握着两块帕子。
又细细看了一回,方将帕子收了,唤了春纤进屋。
春纤手脚麻利的伺候秋月起身,一边道:“主子,方才爷让小林子带回了只鹦哥,绿油油的,可有意思了,听说这鹦哥还会说话逗趣呢?”
秋月坐在梳妆台前,抿了抿鬓角,左右瞧了瞧镜中的自个,“哦,让他拿进来我瞧瞧。”
“是”春纤出门寻了小林子进屋。
一时小林子提了鸟笼进来,秋月见那鸟儿虽关在笼子里,两支眼睛却四处乱转,活灵活现的,煞是有趣。
主仆三人便逗趣那鹦哥儿,那鹦鹉本就被专人调教过,逗弄了一会,便听它叫道:“主子吉祥,主子吉祥。”
几人听着有趣,便多逗弄了一会。
一时秋月吃了药,让小林子将架子挂在月洞窗外的钩上,在月洞窗下坐了。吃毕药,只见窗外几杆竹影映入纱来,另挂在月洞窗外的钩上。吃毕药。只见窗外竹影映入纱来,满屋内阴阴翠润,几簟生凉。
秋月无可释闷,便隔着纱窗,调逗鹦哥作戏,又将素日所喜的诗词也教与他念。这且不在话下。 夜里胤禛过来,秋月问起去园子避暑的事儿,因问道:“过几日去园子,有哪几个人,福晋可派了名单。”
胤禛沉吟道:“这次去人不必太多,左不过三五人,且又不和你住一处。你好生养着是正紧,这些小事福晋自会料理。”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移灯下帘,二人就寝,方一宿无话。
这次避暑加上秋月也不过只有五人,这次并没有住在牡丹台,而是住在杏花村。
虽然秋月很想住在水榭,但胤禛说那儿临水,虽然阴凉但潮气过重,对她身子不好。秋月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这杏花村。
杏花村建在一个小岛上,是在园子的西南方。虽然住在杏花村,可这不过是别馆的一部分,别馆是由杏花村、春雨轩、翠微堂、镜水斋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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