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_绯毓【完结】(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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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了,最是懂明哲保身之道,如今多说的着一番话,让夏悠琴的心也沉稳了下来,忙道了谢。又见天色已晚,命人请王太医下去歇息,自去抓药熬药不提。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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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入宫

  幽暗的夜幕似发狂的烈风仍在怒吼,院落中的枝条被风抽的四处飞舞,似群魔乱舞。

  这日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圆明园早已撑杆燃了灯,秋月暂时下榻的院落更是灯火通明,一片明亮。

  雪肆虐的飘落,园中中的下人却来来回回,好一片忙碌景象。

  “你听说了么,钦天监已经选好日子了,七日后咱们王爷……不对,皇上就要在太和殿行即位礼,布告天下来来。”

  “你哪里得来的消息,真的假的。”

  “我这个可是方才在畅春园伺候的春妮告诉我的,那还有假,你不信算了……”

  “哎哎,我没说不信啊,那边可正忙着,她怎么过来了?”

  “这年福晋和小阿哥不是病了么,福晋让她从畅春园那边带信儿和赏赐过来,我正往年福晋那儿送东西呢,可不恰好就碰上了。”

  夏悠琴从厨房出来,就听到门口两个婆子嘴碎,不由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嫌不够忙是吧,还有心在这里闲言碎语,当心戴总管听见让你们好看,还不快干活去。”

  “是。”那两个婆子哆哆嗦嗦的应道,立刻闭嘴离开了。

  夏悠琴看着一片慌乱,来来往往的人,不由苦笑了一下。然时间紧迫,她也不敢多做逗留,顾不得寒风冷啸,忙端着熬好的药往秋月的房间走去。

  进到屋里,热呼呼的暖气一个劲的往身上窜,夏悠琴呼出一口气,见春纤迎上来,忙将药递予她,急急道:“你将这个端到隔壁,让素云伺候小阿哥喝下,主子有伺候着。”

  “是。”春纤也不多言,接过药往隔壁暖间走去。

  母子二人喝了药,却仍昏昏沉沉的,也不见好,至夜里更是高烧不退,烧的迷迷糊糊,连气息都微了。

  胤禛和乌喇那拉氏自在畅春园处理一众事物,钮祜禄氏等人也都在那里帮忙,院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夏悠琴没法,只得又让人请了王太医过来把脉,又有春纤素云等人哭的泪天泪地,又有小林子之流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什么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

  也百般医治祈祷,问卜求神,药熬个不停,喂个不断,直忙碌了一整夜,这两人总算是退了烧,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春纤见秋月已经退了烧,脸色也不在通红,和夏悠琴退到外间,双手合十念佛道:“阿弥陀佛,这烧总算是退了。”

  小林子也从暖间出来道:“等主子和小主子病好了,咱们可是该去庙里拜拜,咱们几个真是在鬼门关走了这一遭儿啊”

  夏悠琴也叹道:“俗语说‘生死有命’看来这些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倘或主子和小阿哥两人有个什么好歹,咱们这些人且不说无葬身之地,只怕这满园子的人都活不得了。咱们做下人的,不说富贵荣华,伏侍一场,大家落个平安,也算是造化了。”

  夏悠琴平素谨言慎行,此刻竟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昨晚之事,却是凶险万分,此刻脱了险,不由概抒胸意。

  别人听了尚可,独素云从旁听了,只觉如雷轰电掣一般,不由道:“不愧是夏姑姑,简单的几句话,听了倒像是一辈子的大道理。”

  “我哪里有什么大道理,不过是咱们做奴才的一点小见识罢了,你们听听也就罢了。行了,时辰也不早了,昨儿夜里闹腾了一宿,只怕主子醒了会饿,让人去熬点小米粥,好歹劝着吃两口,也养养精神气儿。”夏悠琴看了天色道,“只怕今儿是睡不成了,主子烧刚退,咱们还是尽心看着,等熬过了今儿就好了。”

  小林子笑道:“夏姑姑放心,奴才伺候主子这几年,主子有好吃好喝都不会忘了咱们几个,这会子正是表忠心的时候呢,可是不能睡的。”

  一席话说的大家笑了起来,困倦也去了三四分。

  素云对春纤道:“你去让小丫头打点冷水过来咱们洗洗,也醒醒神,我进去看看小阿哥,昨儿闹了一宿,嘴里只唤‘阿玛’‘额娘’呢。”说话间,就进了暖阁。

  见她离开,余下三人也自散了,处理事情不提。

  秋月清醒过来时,一日已经过去,已是次日清晨。

  刚睁开眼,就间春纤拿手支着下巴,前仰后合,夏悠琴在一旁剪着蜡烛,拨着灯芯。待屋里更亮堂了些,转头见秋月醒了,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主子可算是醒了,感觉如何,可是饿了。”

  秋月只觉得身上软软的,使不上一丝劲儿,不由道:“扶我坐起来。”

  夏悠琴一面扶她坐起靠在床头,一面替她裹上白狐狸裘衣,“主子可又是瘦了,奴婢觉着又轻了不少。”

  秋月斜眼见那镜中的身影,正是:瘦影正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福儿怎么样了?”

  “主子放心,小阿哥早醒了,足足用了一大碗粥,先又睡下了,睡的可香了。”夏悠琴替她敛了敛被角。

  见夏悠琴眼含血丝,眼皮红肿,知道这两日她定没有休息,不由道:“这两日可是幸苦你了。”

  夏悠琴笑道:“主子说哪里的话,伺候主子本就是奴婢的本分。”

  “虽是本分,可这些年你的心我都知道,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你。”

  听了这话,夏悠琴的脸色似有些奇异,无奈秋月病中尚虚,也没这精力分析,只当她从前没听过这等话语。

  再欲细看时,她仍是那副关切的神色,“主子饿了吧,灶上还熬着粥,奴婢让春纤端来,您好歹用一些。”

  秋月虽无心茶饭,却也知道只有吃了这病才能好得快些,遂点头应了。

  待用了两口稀饭,秋月问起康熙葬礼之事,夏悠琴道:“可巧主子醒了,福晋已经回府打点府内琐事,昨儿便将府里的东西陆续的运往宫里了,且派了人进去收拾,后儿是个好日子,主子和小主子好搬进皇宫去呢,听说时间挺赶的,要在先帝爷的灵枢抬去乾清宫举行国丧之前搬进去。”

  “那咱们院里的东西是谁在收拾?”

  “主子只管放心养病,一切都有奴婢安排呢。”觑了觑秋月的脸色笑道,“奴婢派初蕊去宫里收拾整理了,保证主子住进去舒心的很。”

  说起初蕊,秋月眼里也有了笑意,“她如今倒是儿女双全了,也不枉费我当初的一片心。”

  说起她,夏悠琴也不由感叹起来,“这人啊,不经历一些事,又哪里会明白主子的心意,她和锦心,倒是个有福的。”

  俩人说了会子话,秋月也倦了,知道诸事有人照料,遂放下了心,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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