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胤禛更是尊封怡亲王胤祥的生母章佳氏为敬敏皇贵妃,不仅连升了两级,并得到了祔葬景陵的殊荣,开了皇帝陵祔葬皇贵妃的先例。
在此之前,只有皇后能与皇帝葬于同一陵寝。
秋月万万想不到胤禛此举的深意,正是为了百年之后与她合葬,胤禛才趁此机会为胤祥开了先例。
既得到了胤祥更深的感激,又为为来将秋月的棺柩与他同葬做好了准备,铺好了路。
当然,作为一个骨子里的现代人,自然想不到这上面去。古人,尤其是皇帝,基本上在当上皇帝的那一天起 就开始给自己建造陵墓,这个传统是从秦始皇开始的。
现代人根本就不大在乎自个的身后事,何况是个衣冠冢。
胤禛在德妃死后,将她的梓宫移到宁寿宫,停灵三天后才运到帝后停灵的寿皇殿。
一时,宫人纷纷讨论皇帝此举的深意。
秋月却知道长叹了一声:德妃不肯住进宁寿宫,胤禛却在她死后将灵枢般入,可不就是小孩子的行径,想圆他的心愿罢了。
这一年,京城似比往年热了更多,但胤禛却并未往热河避暑,只是下令加快修圆明园的进程,且将圆明园定为行宫。
而皇太后去世期间,西部边陲也是小战乱不断,雍正发出上谕:“若有调遣军兵、动用粮饷之处,著边防办饷大臣及川陕、云南督抚提镇等,俱照年羹尧办理。”
这样,年羹尧遂总揽西部一切事务,实际上成为雍正在西陲前线的亲信代理人,权势地位实际上在抚远大将军延信和其他总督之上。
不仅如此,雍正还告诫云、贵、川的地方官员要秉命于年羹尧。
胤禛对秋月的宠爱,对年羹尧的宠信,使得年家一跃成为京城新贵。而秋月在后宫,一时风头无二,便是皇后乌喇那拉氏和熹妃钮祜禄氏,齐妃李氏三人,也不得不闭其锋芒。
自顺治起,清朝一直公主和亲与蒙古联姻的政策,而胤禛子嗣稀少,不得不从下面几个皇弟的女人中收养了几个,分别养在乌喇那拉氏,钮祜禄氏和耿氏的名下。
一时,那有些小见识的宫人又有了小算盘,皇上独独让公主养在这三人名下,可不就是为了造势,与贵妃抗衡。
一时又有些唏嘘,帝王之爱果然虚无,再宠爱也不过如此。
事情一波接一波的来,转眼间,雍正元年的夏日便已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自入了八月天,天气也不复前两月炎热,虽说晌午时分,仍暑气逼人,夜间却也有了凉意。
这日秋月用过晚饭,让素云和小林子领着福惠去消失,自个歪坐在窗前,感受凉风习习,轻轻拂过脸颊的触感,看着院子里的夕阳下的晚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主子这日子过的倒舒坦,只是主子也该经常去各宫走走,多结交一些人也是好的。”夏悠琴替她披了件单衣,“窗口处风大,主子也该紧着自个身子。”
秋月失笑道:“如今我为贵妃,哪里还需要我到处走动。”
夏悠琴笑道:“也是,只怕主子招招手,那些女人就都找上门来了。主子如今圣眷正浓,便只是一个眼神,她们都会涌上来,哪里当心这个。”
秋月扭头看着天外云卷,叹道:“太过锋芒毕露,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年家如今太惹眼了”
夏悠琴奇道:“只要主子在宫里得恩宠,年家就会一直圣眷不断,主子担忧什么?”说起这个,她倒是想起方才的事,见屋室只有两人,悄声道:“自皇太后的梓宫移到寿皇殿后,百官就不断上表要册立太子,如今呼声最高的是三阿哥,其次是咱们六阿哥,原本最得先帝爷看重的四阿哥在朝堂上没人出力,如今倒是弱势。”
秋月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自胤禛上位后,立太子一事就被提上了议程,只是胤禛一直按捺不发。如今诸事都一一理顺,立储关系到日后那些大臣家族的前途,站对队可是很重要的,自然对此事关心的很。
面对众大臣的强势来袭,胤禛也不得不妥协,这立储之事已是迫在眉睫。
弘时年长,生母位居妃位,而胤禛又无嫡子的,其他子嗣尚且年幼,立长似乎是定势,所以弘时的呼声最高。
福惠生母位尊贵妃,得圣上浓宠,且有年家做后盾,如今年羹尧权势滔天,纵然福惠年幼,自有一批大臣欲讨好年家,因此呼声亦不低。
而拥四子弘历的折子是那么少,以至于宫人几乎得不到消息。然,其生母熹妃掌权六宫,且与裕嫔抱成一团,又隐隐有皇后撑腰。
如此三人,在后宫呈三足鼎立之势。宫里虽惯来捧高踩低,见风使舵,但此刻也不禁犯难,只得保持中立,皆一视同仁。
因此才有了眼下后宫这平静的局势,这倒是无人料到的。
想到这里,秋月不愉道:“皇上欲立谁为太子,心中自有定论,后宫不可干政,咱们只需安安分分过自己小日子就行了,不用管其他诸事。这些流言听听,心里有个底,也就是了,你多约束下面的人,本宫不想听到有人搀和进去。”
夏悠琴见她言辞颇利,忙应了‘是’,随后试探性的问道:“难道主子从未想过让六阿哥当太子?”
秋月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当太子有什么好,就算得了天下,不过是劳心劳力一辈子。倘或他能够做个闲散的亲王,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也就是我的造化了。最怕的就是,人在局中,身不由己。福儿现在还小,将来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将这么大的天下交给他,我哪里放心的下。便是我死了,只怕一颗心也都系在他身上,为他担忧呢。”
“呸呸——”夏悠琴唾了几声,“好端端的说什么话呢,主子得圣上眷佑,如今正风华正茂的年纪,怎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见她满脸不赞同的神色,秋月笑了笑,撇过话题道:“好啦,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番话,马上就是中秋了,给皇后和各宫妃嫔的礼物可都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正打算明儿给各宫送去呢。马上就中秋夜宴了,这段日子大家都死气沉沉的,总算是能见点喜色了,昨儿内务府才送了两套新衣裳过来,样子和花式都是京里最时新的,主子可要看看。”夏悠琴道。
秋月笑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越新潮的东西我越不会取去凑这个热闹,宫宴上和别人穿一样的有什么意思,搁壁橱里就是了。”
夏悠琴道:“也不知道主子哪里的性子,年纪轻轻的,不爱新鲜,也不爱热闹,整日里就是看看书,弹弹琴,下下棋,整个人都清冷的紧。若不是看着小阿哥的时候有几分人气儿,奴婢都怕哪一日您就这样消失了。您瞧瞧齐妃,今儿一个新发型,明儿一枝新头钗,后儿一身新衣裳,又鲜艳又好看,就是钮祜禄氏每个月也有几日穿两身大金的华服,倒是主子总是一身素雅淡装,怎么受得了,就是咱们做下人的瞧着,也不是个事儿。”
秋月摇头笑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真被你呱噪的,将春纤的样子学了个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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