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交流很短暂,屋里并没有人看见。毕竟大家很久都没见到胤禛了,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虽说大家都嫉妒年氏得宠,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比她身份低的自是没资格说什么。乌喇那拉氏顶着个贤惠的名儿,心中虽不是滋味,到底没说什么,李氏却是忍不住了,“今儿个年妹妹来得倒早,平时给福晋请安,也没见妹妹这么积极。让我猜猜,哦,定是为了回门的事”她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对着秋月道,“怎么样年妹妹,我说的没错吧”
秋月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只点了点头。然后便端起面前的茶盏,喝起茶来。
李氏心下郁闷,这样就好像你出了一拳,却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应。她虽气氛,到底胤禛在跟前,也没在说什么。
秋月见状,茶盏后面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这喝茶,可真是一门学问呀
武氏见秋月不答话,便羡慕道:“年姐姐真好,家在京中,一年也能见上几次面。”
好有完没玩,秋月微微皱眉,放下茶盏,淡淡的反问道:“钮祜禄姐姐的家不也在京中?”
李氏见有人答话,还想在说什么,这时乌喇那拉氏开口了,含笑道:“前几天爷就同我说了,回门礼我早给你备好了,这是礼单,你且看看还有什么不足的?”
说完,便叫她身后的丫鬟呈上来一份帖子。
秋月只淡淡扫了眼,便示意初蕊接过,浅笑道:“福晋做事,妹妹哪里还有不放心的,爷也常说福晋是管家的好手,后院有福晋在,爷很放心呢。”
秋月才刚进府,并不想树敌太多,最主要的是,不能给胤禛留下个坏印象。乌喇那拉氏跟了他这么多年,两人共同走过那么多艰苦的岁月,必然深得胤禛的信任,在他面前夸夸她,总归是不错的。
果然,听了这话,胤禛开尊口了,对着乌喇那拉氏道:“有你管理后院,我自是放心的。”
乌喇那拉氏听了这话,眼神中一阵波动,“爷。”不论这些女子如何年轻貌美,自己还是他最信任的人,不是么?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和年氏就先离开了,你们也都回去。”见乌喇那拉氏有些失态,胤禛淡淡的开口道。
这一切,自是落在了秋月的眼里,胤禛,他并不是历史上说的这么绝情。对伺候了他几十年的结发夫妻,他还是有感情的,很为她的体面着想。
乌喇那拉氏感激的看了胤禛一眼,恢复了常态,关切的问道:“爷并没有用早膳,不在这里用么?”
“唔,去年府用。”胤禛还是很给乌喇那拉氏面子的,淡淡的解释道,“时辰不早了,爷走了。”
然后屋子里的人又恭送他离开。
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屋内的众人又暗自生了一场闷气。
乌喇那拉氏瞧着底下快扯烂了帕子的众人,淡淡的笑了。
这年氏,果真成了众矢之的。
这屋里的一切,已经离开了的秋月自是不知。不过,就算她看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这些女人,天生便是敌人。
现在她和胤禛已经上了马车,在激动的心情中,马车缓缓往年府行去。
第五十章 回门(下)
第五十章 回门(下)
秋日,阳光正好,透过车窗的缝隙照射进来。
秋月和胤禛对坐着,一路无言。
到了年府门口,秋月下得马车,年老爷和年夫人已经等在门口。
望着年府熟悉的匾额,秋月才明白她有多想念年府的一切。
虽然心中的感慨万千,虽极力压抑自己,她还是红了眼眶,哽咽的叫了声“额娘”
年夫人虽也想念秋月,毕竟活的年岁多了些,只关切的望着秋月,倒也并没有在胤禛面前失态。
年老爷率先,躬身行礼道:“见过四爷。”后面的年夫人丫鬟婆子也相继请安行礼。
“年大人不必多礼。”胤禛抬了抬手。
此时秋月也向年老爷和年夫人行礼,“月儿给阿玛、额娘请安。”
“侧福晋不必多礼,奴才不敢当。”年老爷躬身道,又转头对胤禛道:“四爷请进。”
胤禛听了这话,心里很是受用,这年家,的确很识时务,遂破天荒的开口道:
“年大人,请。”
说话间年老爷便带胤禛和秋月进了府邸。
秋月听到年老爷自称奴才,整个人如坠冰窖,后面说了什么病没有听清,只浑浑噩噩的跟在胤禛身后,进了年府。
待和年夫人进了内院,摒了不相干的人,急急忙忙的开口问道:“额娘,阿玛……”怎么能对着女儿自称奴才。若阿玛额娘都是奴才,那她不也应该是么。
虽她的话并没说完,年夫人到底同她相处了几十年,自是明白。握了秋月的手,拍了拍,道:“你现在是皇家上了玉牌的媳妇,已经是正经的主子了。阿玛额娘虽生养了你,到底只是皇家的奴才,自是要这么说的”
秋月心中一酸,眼眶泛红,泪珠便滚落下来。
她,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个社会等级的森严。
年夫人见秋月总是落泪,这对新婚女子而言,毕竟是不好的预兆。便拿了锦帕,替秋月拭去泪水,劝解道“阿玛、额娘都老了,只要你们过的好,阿玛额娘怎么样都无所谓。”
年夫人本意是岔开话题,可秋月听了这话,更是像小时候一样,伏到年夫人怀中嘤嘤哭了起来。这让本就想女儿的年夫人也撑不住了,搂着爱女,默默的流泪。
陈嬷嬷在一旁劝解道:“夫人,好容易侧福晋回来了,您怎么也跟着流起眼泪来了。若是王爷见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听陈嬷嬷这样说了,年夫人连忙用手帕擦了眼角的泪渍,对着她,问道:“四爷那里是谁在伺候着?跟四爷一起来的人安排好了么?”
陈嬷嬷道:“二奶奶安排的人伺候的,随同雍王爷来的人也都安排好了,并一一打赏了。”
年夫人听了,方放下心,道:“秀兰安排的,我自是放心的。”
说完,这才拉着秋月的手,好生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一身崭新的桃红旗装,衣袖、襟前、袍角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衣上用银丝精细构图绣了繁复层叠的莲纹,襟上别着串红宝石挂饰。
再往上看,耳上带着简单的东珠耳坠子,小两把子头上插着玫瑰红的宫花,旁边是从不离身的白玉簪子,并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旗头上栗红的蕙穗垂在脸颊两旁,更映衬得她肤若凝脂。
因方才哭过,平素清淡的眸子也染上了水润的光泽。
秋月此刻也清醒过来,俩世加起来,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伏在额娘怀中哭个不停。想到这里,她更是觉得不好意思,脸颊浮起如彩霞般的红晕,真真俏丽若三春之桃。
虽立秋了,但天气并没开始骤冷,因而秋月身上的衣物并不厚实。年夫人搂着秋月,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秋月隐藏在衣物里密密麻麻的吻痕。
52书库推荐浏览: 绯毓